因爲昨夜那一通火炮,林子裏不少的樹枝都斷了,還有些樹木被攔腰折斷。林中有幾處蠻軍的防禦,被倒下的樹木砸得稀爛,還有被樹木砸扁了的蠻軍。蠻軍抛下了林中的那幾具屍首,已經轉頭往後面撤了。
文成率衆人沿着蠻軍撤退的方向,又繼續追。那些已經逃跑的蠻軍,眼看已占據了有利的地勢,立刻他們就調轉頭來,在大霧裏面胡亂放箭。突然聽見了箭簇響,文成立刻發話道:“蹲下,注意隐蔽,人都給我散開了,不要冒進!”
宋軍把家夥都持在手裏,一個個貓着腰慢速前行,已經準備好随時要厮殺。誰知道衆人等了半天,并不見蠻軍攻上來。那厮們趁着宋軍停下的時候,立刻調轉頭,撒腿兒就往前面逃了,說不得文成率領衆人又追。
正追着呢,突然後面有人來報道:“指揮,後面又來了一支人馬!大霧天的,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莫不是蠻子要包圍咱們呐?!”文成立刻罵了一聲,急下令道:“先别追了!後隊的,安排防禦!把弓箭都給我拉滿了,準備伏擊!”因這一句,後隊的隊正答應一聲,立刻率人馬先占了高處的地勢,隻等文成下令叫打。
轉眼之間,那隊人馬已愈來愈近,宋軍這邊已準備好了,随時要交鋒。因距離近了,此時文成後隊的人馬,終于看清了他們的穿着,卻是一隊绯衣的宋軍。聽他們說話,也都是些宋軍的口音。衆人急忙問話道:“後面來的是什麽人?”
隻聽見後面的答話道:“我們是神衛武指揮人馬,你們是甚人?”問的又道:“我們也是神衛武指揮這邊的人,你們是哪個都頭下轄的人馬?”回複的道:“我們是安都頭安子騰麾下的人!”問的便道:“你們總算是跟上來了,指揮等了你們一夜!”
既然人馬都已經到齊,說不得兩邊合兵在一塊兒,又繼續往前追擊蠻軍。不知道追逐了多長的時間,眼看着太陽出來了,大霧也跟着慢慢地散了。沒有了大霧做遮蔽,更方便逃脫了追逐了。
眼看着蠻軍翻過了一道山梁,又往前逃了。等到後面宋軍追來的時候,才一露頭,冷不防對面幾支箭射過來,幸而文成躲閃地快,一連走了好幾個“之”字,推倒了前面站着的兩個,跳進一塊凹處的草地。不然的話,三個人危險就成了刺猬。
文成還倒在那沒有站起來呢,便忍不住罵了一句道:“野驢養的蠻羔崽子,不好好逃,給爺爺來這些陰的呢!哎呦我的腳!”好幾個便問:“武指揮,你們幾個人沒事兒吧!還能走麽?”文成便道:“崴了一下,沒事,沒事,多走幾步就好了,誰讓咱是步軍呢!”
衆人借助矮叢的遮掩,往那邊看時,見對面有一處侬軍的防禦。這厮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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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把防禦部署在林子裏,指望借助樹木的遮掩,繼續與進攻的宋軍周旋。誰知道宋軍有火炮,經過火炮一宿的攻打,周圍的樹木被火炮摧毀,反倒把防禦地破壞了。
蠻軍在樹林裏不容易挖掘,吃的虧不小。他們緊急撤退到了這裏,重新挖壕據守起來。看他們部署,人數上大約有二三百人,看着是個好對付的。
看清楚對面的地形後,文成把幾個都頭都召集過來,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話來。一個便道:“指揮你看,蠻軍的防禦有個缺陷!隻要咱們從河道那邊轉過去,就可以繞到他們的後方。”另一個道:“還用你說?林子那邊,看見了麽?”說着那厮指着道:“看見人影了沒有?那裏有一支人馬呢!沒等到咱們走到河邊,就得吃他們一個伏擊!”
當下衆人商量了一番,文成這麽安排道:“胡順義你去,你率領一都的人馬,繞去左邊的樹林的邊緣,攻他們右翼。”胡順義朝樹林的方向看了看,答應了道:“末将遵命!”說完便召集人馬去了。
文成又對安子騰道:“子騰你帶上另一都人馬,先去河道那邊等着。等到順義和蠻軍厮殺起來,蠻軍顧不了别處的時候,你立刻從後邊繞過河道,轉到蠻軍的後面去!”安子騰也道:“末将明白。”子騰說完,也去召集麾下的人馬去了。文成又道:“其他的人馬,全随我一塊兒從正面進攻!”
當下衆人計議已定,随即就安排。眼看着胡順義率人馬下去了山梁,要往密林方向轉去的時候,對面林子裏那些蠻軍,好像未蔔先知的一般,突然有一陣箭簇射來,将胡順義的人馬斷爲兩截。
一看不好,後面沒進去林子的人,又往林中沖了幾回。說來也奇怪,對面林中的那些蠻軍,好像在這邊有眼睛似的。每一次沖鋒,都被蠻軍給發現了,及時将人馬逼退回來。
處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沖進林子裏的幾十個人,情況就十分不好了:他們已經與蠻軍開始交鋒。蠻軍的人多,他們仗着數量的優勢,猛攻胡順義麾下的一小撥宋軍。眼看着幾十個就剩下十幾個了。再沒有援兵過去的話,胡順義還有那十幾個人馬,馬上就要全軍覆沒!
這一場仗,看得文成十分納悶:怎麽每一次宋軍沖鋒的時候,他們總能及時出手,時間都把握得那麽好!按照地形來看的話,宋軍這邊怎麽個部署,因爲被山石遮擋的原因,蠻軍那根本不可能看到,真是他娘的邪了門!
事情緊急,文成這邊又找不到緣故,幹脆都急出汗來了。本來文成想站起來再看看地形的,突然想起來有冷箭,弄不好會被射成個刺猬,文成才站起來一半的身體,立刻又蹲下。文成忍不住伸出手兒,把頭上那一頂範陽氈笠兒狠狠給摔在地上了。
這麽一摔不要緊,正好不遠處的那幾棵樹,把文成的目光給吸引住:倘若有人埋伏在樹上,看見宋軍這頭的部署,然後給蠻軍打暗号兒,那麽宋軍每一次沖鋒,豈不是他們就知道了?
從距離上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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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顆樹所在的位置,一般的弓箭都射不到,除非是宋軍用神臂弩,才能勉強射得到。這個時候,文成的手下,神臂弩的弩手也有幾個。文成立刻揮手兒叫他們上來,指着幾顆樹對他們道:“你幾個給我聽好了:咱們前面那幾顆樹,你們能不能射得到?”
一個立刻明白了道:“武指揮,你是說樹上有蠻軍的眼線麽?他們看見了咱們的部署?”
文成便道:“崩管有沒有,咱們射一射看看吧!這個距離,你們有把握射得到麽?”
這幾個弩手全都是會的,一聽見文成這麽說,立刻就明白。衆人仔細觀察了地形,分析、估摸了蠻人埋伏的方位,心裏面大緻就有數了。隻見衆人認準了方位,朝着面向侬軍的前幾排樹,一齊把弓弩射了出去。
眨眼的工夫,弓弩響處,好幾段枝條都斷落下來,一塊兒下來的有兩個人,都大叫一聲跌落到地上,口吐鮮血,掙紮了兩下就不動彈了。
一看侬軍沒有了耳目,文成立刻撥出來兩支人馬,迅速去左面支援順義。這次沖鋒,宋軍這邊順利得很,沒太費事就沖過去了。胡順義那邊的十幾個人馬,就與大部接應上了。
有了後續的援軍,胡順義的情勢大爲好轉,趁此時立刻轉守爲攻,開始攆着那班蠻軍打了。趁着蠻軍和胡順義交鋒,顧及不到别處的時候,安子騰率領的那都宋軍,立刻開拔,偷偷從胡順義的身後繞過去,直接轉到那一撥蠻軍的後方。
文成在高處視線好,遠遠地看見安子騰繞過胡順義的後面,然後率人馬轉去河道,等到衆人過了河,繼續往蠻軍後方移動的時候,地形所限,文成這邊就看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到安子騰派人傳過來消息,告訴說他們已經就位的時候,文成這頭一聲令下,随即叫正面開始進攻。
開始的時候,宋軍從正面一沖而下,蠻軍立刻安排禦敵,指望着能夠打退進攻。等到安子騰也開始進攻,幾個方向同開始厮殺,蠻軍這才發現被圍,心中不穩,防禦漸漸地就開始亂了。
這個時候太陽西下,馬上天色就晚了。隻要蠻軍能堅持到天黑,趁着夜色就可能突圍。因此他們又抖擻精神,全力禦敵。宋軍這邊,也怕蠻軍能趁夜突圍,爲此又加大了進攻的力度,以求天黑之前此戰能結束。
因爲兩邊這一通厮殺,山坡上的泥土,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好幾處的路口,都被屍首給填滿了。時而有傷重的兵卒在哀嚎求救,聲嘶力竭的聲音,一遍遍叫喊的好像是“媽媽”。然而很快就沒了動靜,已咽了氣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爲了突圍,蠻軍在西南角奮力撕開了一個口子,一小股人馬從此處就逃了。剩下不到一半的蠻軍,見勢不好,立刻就降了。
眼看此役已經結束,文成命宋軍打掃戰場,随即在此處埋鍋造飯,安排宿歇。衆人将屍首就地掩埋,還有許多受了傷的,不管宋軍還是蠻軍,每人都給他包裹傷口,給一口粥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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