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來的便是劉賀。楊斌囑咐衆人道:“這兄弟斯文,你們别抓住人就往死裏灌,記得要輕點兒!”衆人都道:“楊哥放心,俺們知道分寸呐,不會亂來!”
爲了龍衛的名聲,劉賀跟人家比賽起來,一連幹掉了三瓶的紹酒。蘇興在旁邊看見了,拍着劉賀的肩膀道:“行啊四哥,你這叫‘量淺’?快趕上我了!你還别說,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你這厮還是個人才呢。今夜咱們能不能赢,就指望你了!”
這時候楊斌發話道:“得意什麽?我們見劉賀是新來的兄弟,沒好意思出全力,馬上你們就得輸!”果然才誇了不大的工夫,劉賀就已經頭重腳輕,栽倒在桌子上起不來了,看來劉賀沒撒謊兒,他酒量确實是真的不行。
那一頭鄧禹實在擋不住了,偷偷往酒裏面摻茶水,怎奈被楊斌抓了個現行,非要罰他,抓住鄧禹就開始灌了。楊斌帶來的那幾個人,加上楊斌,個個都是能飲的。眼看着龍衛除了蘇興外,馬上就全軍覆沒了。神衛那邊,仍舊啥事都沒有,情勢對龍衛極其不利。
玉堂湊準了這個空兒,過來與展昭商議道:“幫你們一次,把你的唐刀借給我兩天,這筆買賣怎麽樣?能成交麽?”這件事情,倘若白玉堂不開口,過一會兒展昭也會央他幫忙。如今見玉堂先開口,反倒引起來展昭的疑心,問他話道:“今晚上龍神衛兩家拼酒這事兒,是你故意撺掇的吧!你爲了借刀,故意想出來這麽個法子?”
玉堂立刻氣了道:“好心幫你們,反倒疑心是我設計,真是好心沒有好報!你們輸不輸關我屁事,我又不是龍衛的人!”正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楊斌過來插一句道:“蘇興那邊快不行了,我說小白,你今夜當真見死不救?這不像你的風格啊!”玉堂賭氣回複道:“人家也沒說請我啊,我臉又不大,何必出來冒這個尖兒!”
展昭知道玉堂這厮,就算今晚上不借刀,等會他也必然會參戰。就這麽個東西,哪裏有熱鬧往哪裏湊,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别人拼酒,自己就這麽老老實實坐在這裏。
随着時間的推移,眼看蘇興的情勢不好,鄧禹、展昭一撺掇,果然玉堂立刻就上了。和蘇興一道兒,兩個人一塊兒對他們六個。有人奇怪了問他道:“我說小白,你也不是龍衛的人,幹嘛要出來多管閑事!”
因爲有了玉堂幫忙,蘇興的壓力立刻減輕,立刻替玉堂說話道:“你一個呆貓知道什麽?白公子早晚是俺們龍衛的人,什麽叫做‘多管閑事’?!别廢話了,你們是不是怕了?!”回複的道:“老爺自
(本章未完,請翻頁)
從入了軍,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害怕!别說多一個,就算來十個老子也不怕!”
今夜的酒,楊斌吃的有些多。這厮一面笑着看别人拼酒,一面轉過臉對鄧禹道:“丞相,睡着了麽?你說小白和蘇興這兩個,能讓龍衛起死回生麽?依我看他兩個就是末世能臣,隻能續命拖延點時間,根本挽回不了敗局!”
楊斌白白說了一通,鄧禹根本沒聽進去,還在那哼哼着回複道:“不知道,不行了,我難受頭疼。以後再不吃這麽多酒了!”
也不知吃了多長的時間,等衆人終于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其他别的閣子裏面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蘇興這厮,下午吃了大半個瓜,一晚上又灌進去不少的酒,到此時終于憋不住了,着急出去找地方放水。
當下蘇興朦胧着兩眼,一個人摸到閣子外面,瞅準一個沒人的空地,才待解衣的時候,忽然見對面似乎有人。蘇興費力氣把眼睛睜開,仔細看時,還真是有人:一個穿着百褶裙的婦人,腰上挂了碧玉的環佩,随着走動,那些東西還“叮當”作響。蘇興看見她走過來,往一棵樹的樹梢上晾曬衣服。
這情形把蘇興吓了一跳:幸好他事先觀察了周圍,不然的話,在這裏解手,讓這個婦人喊叫起來,可就壞了。蘇興又看了一遍對面的情形,似乎那婦人正在專注晾衣服,沒發現有人,倒也正好。蘇興急忙離開那處牆角,拐個彎重新往别處去了。
蘇興這厮,沒一會兒又走到假山的背後,瞅準沒有人的地方,才待行事。誰知旁邊又出來了一陣聲音,擡頭看時,卻是幾個人擡了一頂轎子,上面坐了一個老的,直接從蘇興的旁邊就過去了。
蘇興害怕酒吃多了,眼神不濟,再看錯了,奮力把兩眼睜開來,重新再看時,周圍可不是有人怎地?不單是擡着轎子的那幾個,還有一個是騎着驢的,在距離蘇興不遠的地方,正兜圈子走。還有是推着車子的,有兩個還是挑擔的,一連串從蘇興旁邊就過了。
蘇興心裏忍不住罵道:“平常這地方從沒個人影,怎麽今天就這麽熱鬧?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說到“今天”,突然想起來是七月半,今晚看見的這一些,也不知道是些甚麽,立刻蘇興酒吓得醒了,拔腿就逃,連滾帶爬逃回閣子裏,一進去立刻把門給栓上。
這個時候,閣子裏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仍舊剩下的兩三個,都吃了不少,紅着臉半醉半醒呢,沒哪個顧得上去看蘇興。蘇興自己吓白了臉,嘴唇哆嗦了好一會,終于能說出句完整話兒,然後就告訴衆人道:“給你們說,我才剛在外面遇着鬼了!”
正好有一個吃多了的,聽見了蘇興這個“鬼”字,立刻就拍手笑了道:“你是鬼,我是鬼,咱們全都是酒鬼,再來,再來!”蘇興膽兒小,害怕聽見這個“鬼”字,再把外面那些東西,給招進來,急忙捂住這厮的嘴,不讓他出聲
(本章未完,請翻頁)
。
蘇興又急,不出去門兒也不是個事兒,爲此蘇興想了個法子:玉堂的酒壺正閑着沒用,正好解在他酒壺裏。知道了蘇興的意圖後,玉堂立刻把銀酒壺牢牢抓在手裏,毫不放松,不肯給蘇興一絲兒的機會。
朝廷那邊,到這個時候,種谔等人的事情,已談妥了。爲了慶賀衆邊将升遷,今夜上面人特意在集英殿安排了宴席,軍官有許多都過來作陪。今夜這一場宴席,羅奕也在被邀之中。
大老遠的,一看見種谔那幅謙虛有禮、畢恭畢敬的模樣,以及相公們臉上的神色,羅弈心裏便有了數,就知道種谔那厮占了便宜,而且這便宜還不小。等到旁邊人在羅奕耳邊低語了幾句,羅奕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果然是種谔得了大便宜!
誰讓别人太平庸,能人都出在他家呢。西北那邊,算種世衡子侄、門生的話,他們的功勞,已經是總數的兩成了。單種诂、種診、種谔這三個,功勞又占種門功勞的三成。就算他種谔狂一些,能待怎地!也是種谔真有料,說起來邊務,談笑間把三五個博士都難倒了,着實讓衆人開了眼。
說實話長久以來,邊軍和權臣之間的較量,十有九輸,不容易這一回種谔赢了,也算是替西北邊人長了臉,說不定真的是神仙保佑,祖宗顯靈呢。
雖然當初談條件的時候,衆人争的像烏眼雞似的,到了此時大事已定,什麽不快都過去了。這個時候再見面兒,馬上又都和睦起來,在殿上已經是僚屬和睦、老少同歡,一片和諧了。
本來按照龐籍的意思,種谔這幾個作爲主角,可以上去與衆位相公們坐在一塊,種谔急忙推辭道:“小将也就三十多歲,怎敢與衆位相公們齊肩?這件事萬萬不可的。”
如今事情都談妥了,說這個話。當初衆人議事的時候,種谔可沒想到要敬老,可是步步緊逼寸土不讓呢,如今他便宜到手了,立刻就開始賣乖了。既然他推辭,龐籍也不十分勉強。
宴席之上,羅弈已經打聽到南邊的局勢:楊畋因爲冒感瘴氣,染病在身,如今已經卸了職,被上面重新調回來了。剛剛升任了安撫使,正在指揮大軍的,是原來的廣南西路钤轄陳曙。
眼看着人馬已經到齊,龐籍便吩咐宴席開始。光祿寺禮官立刻唱引,衆人立刻就安靜下來。這時候龐籍便發話道:“這幾日趙官家因身體不适,今夜不能來赴宴了。老臣今夜代替官家,敬諸位一杯!一來祝官家早日康複,二來祝大軍順利南征,三來祝大宋日益昌盛!”因這個話兒,衆官全都謝恩跪飲,口裏祝官家早日病愈。
一時飲盡,各自歸座。宴席開場,龐籍說了幾句合時的話語,無非說國家正是有難的時候,關鍵的時刻,衆人必須要拼死守土、竭力報國。各人的榮辱,全都要放到後面去,都齊心竭力,一緻對外。當下衆人爲了這話兒,又吃了一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