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潛入城中的特務一連三十餘名精銳,腰間插着擰開後蓋的手榴彈,舉着駁殼槍,悄悄摸向一個班敵軍守衛的城門洞。
“砰......砰、砰——”
呼嘯升空的三枚紅色信号彈瞬間将北門樓内外照得通亮。
東北、西北城牆外的兩個營官兵,立刻掀開腦袋上的稻草和雨布,飛快爬出掩體,沖向前方的城牆。
擡着數十張竹梯的兩個突擊連官兵,人人争先,一直沖到城牆之下,才聽到城内傳來“噼噼啪啪”的淩亂槍聲和報警鍾聲。
隐藏在北門外一百米處的十餘名官兵,飛快掀開兩門松木炮上的雨布,負責發射的兩名班長幾乎同時敲響防風火機,點燃了露出粗大炮管正上方的導火索,随後飛快後退,匍匐在了兩側道溝裏。
“嗵嗵——”
兩聲悶響過後,松木炮内的一斤半黑火\藥瞬間迸發出巨大的推射力,兩枚形似磨盤、帶着赤紅的烈焰和濃煙的“炮彈”,飛出炮口,劃過雨幕籠罩的天空,飛向輪廓模糊的高聳城樓。
“轟——轟——”
數秒之後,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驟然響起,北門上的高聳城樓淹沒在兩團巨大的烈焰中。
城頭上數十名敵軍尚未來得及展開還擊,就和分崩離析、漫天飛舞的殘磚碎瓦和燃燒木片混雜在了一起。
方圓百米之内的所有生物都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七竅流血,摔倒在地,巨大的沖擊波撞碎了漫天迷霧。
高高騰起的濃煙帶着熾熱的烈焰,将整座古城照映成一片血紅。
“快快!狗曰的快爬起來,沖上去給老子炸開城門,快!”
副團長魏秀全歪歪倒倒沖到被沖擊波掀飛的草棚後方,對一個個抱着炸藥包趴在地上的爆破尖兵大喊大叫,連續踹出四五腳才把四名暈乎乎的爆破尖兵給打醒。
東門方向的戰鬥在劇烈的爆炸過後迅速打響,特務連百餘精銳利用密集的優勢火力橫掃一切,一舉占據了城樓和城門洞。
等候已久的三團兩個營将士立即沖向緩緩打開的東城門,在潛伏弟兄的引領下,齊聲呐喊,不管不顧殺向城中的敵軍大營,一直沖到敵軍大營門口,才遇到混亂不堪的守敵的零星抵抗。
剛從城頭上下來的敵軍團長李秉翰非常幸運,照亮半空的三枚信号彈和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過後,久經沙場的李秉翰立即作出準确判斷,緊急下達“集合抵抗”的命令之後,立即帶着十餘侍衛沖向城南府邸。
教導師官兵剛剛破城而入,殺入贛縣城中,李秉翰已經把老婆孩子送出南門,命令兩名老家人和五名侍衛立即用船将他的家眷送到贛州城,随後拔出手槍沖回城内,企圖返回軍營率領部下展開抵抗。
然而,行動迅速的教導師将士根本不給李秉翰任何機會。
李秉翰尚未沖到城中的十字街口,魂飛魄散的數百部下已經迎面逃了過來。
手臂被子彈打中血肉模糊的副官,疾步沖到舉起手槍朝天開火大喊“集合抵抗”的李秉翰面前,二話不說,與兩名侍衛一起架上李秉翰,在紛飛的彈雨中扔下哀嚎不絕的麾下官兵,飛一般逃向唯一沒有傳來槍聲和爆炸聲的南門。
……
……
教導師一團和三團幾乎同時從被炸開的北門和東門沖到城中十字街口。
沖在前面的兩個營将士都是熟悉巷戰的老兵,大量自動武器的集中使用,迅速擊潰毫無組織的反抗之敵。
激烈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響徹全城,被率先攻破的敵軍大營裏裏外外,屍橫遍地。
從西北、東北方向登上城牆的兩個營将士,沿着環繞贛縣縣城一周的城牆,殺向南門,一個個毫無準備的哨位和機槍火力點被攻陷。
兩路人馬在短短十分鍾之内便沖過一公裏長的牆頭,殺到了守軍逃走空無一人的南面城牆,随即架起輕機槍,對準城南碼頭上亂哄哄的逃敵瘋狂射擊。
一馬當先的三團長段煨率部沖到南門城樓東側,一陣密集的彈雨突然從城門樓裏飛射而至,緊随段煨沖鋒的兩名警衛和數名士兵相繼倒下。
僥幸逃過一劫的段煨大喊“卧倒”,飛身一躍匍匐在濕滑的磚鋪地面上,橫身翻滾幾圈,拖過一名全身冒血的麾下弟兄,掏出他腰間的手榴彈,擰開後蓋猛拉繩環,握着“滋滋”冒煙的手榴彈等候三秒才奮力投出。
迅速翻滾的手榴彈飛出二十餘米,準确地鑽進城樓淩空爆炸,飛濺的彈片将負隅頑抗的兩名敵軍軍官和數名機槍手炸成了血葫蘆。
爆炸的硝煙尚未冒出城樓,段煨手下的警通連長和四名弟兄已經端着輕機槍和花機關槍沖進城樓不停掃射。
幸存的十餘名敵軍尚未從手榴彈爆炸的硝煙中爬起來,密集的彈雨已經撲面而來,城樓裏頓時血花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
“機槍......通通給老子把機槍架到城垛上,向城下的碼頭方向掃射,絕不讓敵人乘船逃走,快快!”
段煨連聲大吼,扔下手中打空的花機關槍,快步沖到城樓前方的機槍工事裏,略微觀察,便拉動重機槍的槍機,抓住握把,瞄準碼頭上亂哄哄争搶船隻的逃敵打出一個連射。
“哒哒哒——”
其餘六挺輕機槍也相繼開火,碼頭上的數百逃敵轉眼間倒下一片,搖搖晃晃駛離碼頭的兩艘木船被密集的機槍子彈打得木屑紛飛,船上的十餘名敵軍官兵相繼中彈掉落水中。
城中的零星交戰仍在繼續。
鄭毅和王虎臣率領師部人員和兩個排的警衛官兵從東門策馬進城,很快越過一具具屍體,來到特務連控制的縣衙大院。
通信小組迅速架起天線,打開機器。
各參謀小組進入縣衙大堂立即展開工作,兩個排的警衛官兵熟練地分散開來,迅速接管防務,布置好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