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當即表揚了政治幹部們的做法,吩咐師部參謀把政治幹部們的工作成績一一記錄下來。
此舉大大提高了政治幹部們的工作熱情,讓他們一個個滿懷感激,因爲這樣的成績記錄,在教導師就是重要的晉升依據。
次日清晨,旭日尚未升上東面的山巅,特務連副連長徐茂富率領的三個分隊已踏着白霜,悄然南去。
二團機炮營兩個機槍連整齊列隊于小廟前方的高台下,默默等候出發命令,三百餘官兵前方整齊擺放着一排排輕重機槍和彈藥箱,加起來不下八十挺。
其他各營、連将士,繼續拿起鋼鏟和砍刀,砍伐竹木,修建營房,村子裏的數百鄉親也被發動起來,爲教導師搭建營房割茅草,鋸木頭,剝下一張張寬大的松柏樹皮。
高台上面,師長鄭毅、二團長趙景庭、剛剛趕回來的政委李昭和副師長韓守仁圍坐在一起,反複商讨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行動步驟,最後全部同意鄭毅的分析,一緻決定不再帶上迫擊炮連和二團二營三個步兵連。
與此同時,距離夏坪隻有十九公裏路程的茨坪熱鬧非凡。
兩百餘名頭纏青巾、腰紮皮帶的彪悍漢子排成了十排,他們背着步槍、獵槍和大砍刀,身邊插着綁上紅纓的梭标,在上千名父老鄉親和孩子們擔憂的注視下,無比豪邁地端起一碗碗燒酒,面向高坎上慷慨陳詞的王佐仰頭就喝,完了随手一甩,在“噼裏啪啦”的陶瓷破碎聲中齊聲怒吼。
意氣風發的王佐虎目炯炯,精神煥發,猛然擦去胡子上散落的酒漬,飛身一躍穩穩地落到馬背上,大手一揮高喊出發,整個隊伍立刻舉起刀槍跟随而上,朝着村子北面的山口迅速前進。
半個小時不到,五匹快馬在滾滾煙塵中沖到村口,一馬當先的袁文才高喊“停下”,調轉馬頭跑向大樹底下頻頻擦淚的一群婆娘,大聲問道:“四姐,二弟他們走了?”
站在前方的中年婆娘當即坐到地上,一面拍大腿一面哭嚎起來:“他大哥,你怎麽才來啊?那些急着投胎的背時鬼都走了幾炷香了!”
“我的天王老爺啊......也不好好想想,就他們那兩百号人,五十多條火槍,怎麽打得過上千人的大軍?是不是想讓全村老老少少去給他們收屍啊!我的天老爺啊,接下去這日子怎麽過啊......”
袁文才急得哇哇大叫,勒轉馬頭猛甩一鞭,一下子沖上北面的斜坡,三名随從立刻打馬追了上去,落在最後那位英姿飒爽的姑娘來不及下馬,對大樹下的一群婆娘高聲喊道:
“四姐,各位姐妹,你們放心,毛委員昨天已經派人去夏坪下命令了,夏坪的大軍絕對不會和我二哥他們開戰的,我要去追二哥他們了。你們别哭了,快回家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吧,駕——”
四姐連忙爬起來跑出幾步,對着策馬越過坡頂的矯健姑娘大聲喊道:“子珍,你慢點兒啊,千萬别傷着了......”
……
……
茨坪至夏坪隻有二十公裏路程,看似不遠,可大多是上上下下起伏不斷的盤山道,本地人按正常速度行走,需要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才能走完.
若是騎馬,時間能節省一半,原因是哪怕騎馬也隻能小跑而不能快跑,否則就會人馬失控翻落山下。
王佐的兩百人馬不知道是訓練有素,還是人多勢衆膽氣壯,在山道上的行進速度非常之快,落後半小時的袁文才等五人騎馬追趕一個小時,跑了将近十公裏路程,仍未見到前方隊伍的人影,急得袁文才滿頭是汗,心焦如焚。
來到最爲險要的桐木嶺時,有段坡度很大曲折盤旋的山道不能騎馬,心急如焚的袁文才擡腿下馬,顧不上喝口水就牽着渾身是汗的戰馬往前走,其他人也急忙牽馬跟了上去,落在最後的賀子珍嬌喘籲籲地大聲提醒:
“袁大哥,我們人不歇息沒關系,得讓馬歇口氣啊,否則馬兒就要跑廢了!”
“是啊,大哥,從茅坪一直跑到現在沒歇口氣,我的馬快要吐白沫了!”袁文才的得力幹将朱友庭也大叫起來。
袁文才回頭瞥了一眼,然後回過頭繼續一言不發地向前走,走完曲折傾斜的一裏長山道到達山下,他才停下腳步,頻頻擦汗:
“南鬥(王佐的字号)那個暴烈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哪怕鄭師長那邊能夠克制,我也不敢擔保南鬥能沉得住氣,萬一有個擦槍走火什麽的,說不定真要血流成河啊!”
“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停下來休息,就是把腿跑斷也要繼續追!上馬吧,我估計離他們已經很近了,或許翻過前面的山坳,就能追上他們。”
賀子珍大聲問道:“大哥,昨天下午你不是在大倉和毛委員見過面了嗎?他是怎麽說的?”
正要上馬的袁文才歎了口氣:“妹子啊,毛委員和鄭師長的部隊雖然都是共産黨的隊伍,可毛委員領導的是秋收起義部隊,而鄭師長的教導師是南昌起義部隊,雙方一直在讨論軍隊的合并,以及黨對軍隊的領導問題,但是在中央的明确指示到來之前,他們隻能保持現狀!正是因爲這樣,鄭師長才敢胡來啊!”
“遠的不說,你看那姓鄭的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率領部隊霸占夏坪的跋扈舉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賀子珍聽完不由急了:“你放屁!隻要是共産黨的軍隊,就必須服從共産黨管!出現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中間的關系沒理清楚,等會兒見到鄭師長我要好好問問他怎麽回事,憑什麽不和我們當地黨委打招呼?憑什麽欺負自己同志?他還是不是共産黨員?”
袁文才連連搖頭,翻上馬背大聲說道:“那就快走吧,我也想見見這個名聲鵲起威震四方的鄭毅,看看到底長成什麽模樣,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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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補充一下,這個時候黨剛剛從投降主義向機會主義轉變,熱衷于在大城市搞暴動,喜歡造成全國範圍内的影響,這就導緻我們黨把薄弱的力量暴露在敵人面前,帶來巨大的犧牲。
鄭毅是無條件相信毛委員的,他知道隻有毛委員才能帶領我們黨走出困境,隻有采取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才能站穩腳跟發展壯大,但由于這個時候工農革命屬于摸着石頭過河,毛委員擔心井岡山的部隊全部被調去打長沙,使得剛剛創立的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遭到重大損失,所以才會在改編時暫時不把教導師納入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序列,這樣更利于保證革命火種。
另外,毛委員爲了盡快把袁文才和王佐所部納入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序列,所以和鄭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表面上各行其是,實際上鄭毅早就把自己當做毛委員麾下的一個兵,指哪兒打哪兒,這一點大家看的時候需要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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