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沉默了,久久沒說話。[燃^文^書庫][]
在發洩完之後,我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太情緒化,突然便得有點不自然,也隻好保持着靜默,幸好車裏原本得氣氛就如此,不然該多尴尬。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葉希甯的想法呢?”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的銀子,突然插了這麽一句話。
我轉頭看他,發現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也許他不需要你這樣飛蛾撲火地去救他。”銀子慢慢開口“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呢?讓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裏面?”
我怎麽可能沒想過呢,可是讓他愧疚總比讓他死好吧,喬微微根本就不知道最後的關鍵因素,要是她選錯了時間,這次試驗就必敗無疑,這世上是不會有那麽多奇迹的。
經過剛剛那番和金子的談話,我真的平靜了許多,也更加堅定了我的念頭,解決這件事的唯一辦法,隻有我回葉家。
所以我假意問銀子:“那麽,你覺得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銀子遲疑了,顯然他也是個說話不過大腦很容易沖動的人,他想了又想,隻說出:“嗯……辦法總是有的……”
“好了銀子。”幸好金子又一次阻止了他這個總是滿腔熱血的弟弟“我們總得尊重雇主的想法吧。”
“是呀是呀,按理說,不是應該我怎麽安排你們就怎麽做的嗎?”聽見金子這麽稱呼我,讓我不經覺得自己像個有錢的大佬,也就跟着進入角色了。
金子這才轉過問我:“我已經明白你的想法了,既然你執意回到葉家……那麽我們還需要躲嗎?”
我認真想了想,回答道:“我希望的是,直接見到葉希承,不經過任何人之手。”
我很明白被抓到和主動出現的區别,現在葉希承已然和喬微微合作了,喬微微占據了一切優先權,我被抓回去不過就是等着做第二次試驗,不管我怎麽要求見葉希承,隻怕到時候也不會有人理我吧,相比起曾經逃跑過的我,主動出現的喬微微不是更值得相信麽?
所以我隻有和喬微微一樣,以主動出現的方式,平等的站着葉希承面前,才會有說話的權利。
金子也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意思就是,在被葉家人抓到之前,先達到葉家?”
“對!”
“不錯,是個好玩的遊戲。”金子說着,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們快到目的地了。”
這句話讓大家一下警惕起來。
因爲喬微微能透過我的這邊畫面,所以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去哪,那麽葉家人就有可能在目的地埋伏着,等候着我們,隻要等我們一出現……
“現在我們四個人裏有兩個受了傷,特征和目标都很明顯,所以如果有埋伏絕對不可能蒙混過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自己在人堆裏,人多的地方,他們不敢貿然動手。”金子收起了手機,十分鄭重地說着。
車子已經開進站了,大城市的樞紐站連晚上人都很多,倒是不必太過擔心,問題是出了車站之後該怎麽辦……車站位置一般都很偏僻,又是晚上,站外肯定更是冷清……而m市的方向不同,所以無法在本站内就換乘,我們需要去到火車站,中間這段路才是大問題。
從一個偏僻的地點去另一個偏僻的地點,簡直就是給了那些家夥雙倍機會。
唯一能賭的就是,喬微微并沒有看見我們的行蹤。
“我們分開走。”我說道“他們不會對我下手,而你們隻要不和我一路他們也不會對你們下手,所以分開來是最安全的辦法。”
“可是你一個人,要是遇上了他們……那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金子擔心着。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分開走,但沒說我們需要分開到互相看不見的地步。”
金子疑惑:“所以呢?到底是怎麽分開?”
我解釋道:“我們不就是怕他們躲在暗處埋伏嗎?現在不如換個方法,讓我在明處吸引一些蚊子飛蛾,而你們三到暗處去準備着拍蚊子。”
金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先走,那麽如果葉家人在外面埋伏了,他們的注意力必然就會被你所吸引而忽略我們三個,隻要他們一出動,反而就變成了他們在明而我們在暗了。”
“放冷箭你們應該很擅長吧?”我笑問。
此時,一直悄然沉默的紅妹,才也跟着笑了。
因爲紅妹崴了腳,金子就負責背着紅妹行動,銀子當然就是發揮他的特長,額外多留意一點我的情緒波動。
我先下車出站,在外面繞一會兒,佯裝等個公交什麽的,他們就留在站内,保持在看得見我的地方,如果二十分鍾内沒遇到我沒遇到襲擊,證明沒有人埋伏,他們再出來與我一起打車去火車站。
如果我遇到襲擊,那麽紅妹可以遠程把人幹掉,紅妹表示隻要埋伏的人不超過十個,她都是來得及的。太多的話,我可以往車站内跑。
銀子還交待我,确認安全之後,要盡量讓情緒憂傷一點,他便于判斷。我問爲什麽不是高興一點,他說高興和興奮很容易弄混,而興奮和激動又很容易混淆,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激動的,所以他就沒辦法判斷我是危險了還是安全了,反而憂傷悲傷這種情緒是需要平和安靜的環境才可以,所以不會混淆。
我認爲他說得有點道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憑空的憂傷起來。
我在車站外面晃蕩了一會兒,除了偶爾過來幾個黑車司機把我吓一跳外,其他就沒什麽人靠近我了。
看來這附近并沒有人在埋伏,這段路上喬微微也沒有看到過我的視覺畫面,或者是她看到了但沒看到關鍵部分。
我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萬一喬微微看到了我們的計劃呢?她是會忍着等他們三都出來,還是先派人繞過去把他們三個幹掉?
想到這我一驚,忙回頭張望,可是我完全看不到他們,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我忙往車站裏跑。
才剛跨進門,就被一隻手拽住,我下意識尖叫起來:“救!”
然後我發現拽我的人正是銀子,但這聲叫喊已經惹得大廳裏的人全在看我,或者說看着我們,尤其是銀子還拽着我,這感覺就好像我遇上壞人被非禮了,一邊的兩個保安也十分警惕地向我們走了過來。
這情況似乎不大對啊……我突然腦筋一轉,沖着銀子就把話喊完:“舅舅啊!你怎麽才來呢!我都等你半天了!”
那兩個保安一頓,轉了個方向走開了,大廳裏的人又該幹什麽幹什麽,除了有幾個暗罵我太吵之外,沒人再關注我們了。
我一瞬間隻覺得自己真機智。
銀子先是一臉尴尬,随而很快又平靜下來:“實際上,我是你叔叔。”
“這是重點嗎!”我壓低聲音說“再說了,你的萍姨的弟弟,就算萍姨是我的親媽,那媽媽的弟弟就是舅舅。”
“你懂什麽。”銀子也跟着我低聲“萍姐沒外嫁,丈夫是上門,你跟洛家姓,當然得叫我叔叔!”
“你現在和我扯這個幹嘛!”
“是你先和我扯的!”
“好好好,你是叔叔行了吧,你們是怎麽回事?”我忙問。
銀子不解:“我才想問你呢,你突然瘋跑什麽?害我一陣緊張,有人追你嗎?”
“沒……”我回答“我那不是沒看見你們,擔心你們出事了嘛。”
銀子大歎了口氣:“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們要是讓你看見那還叫躲着嗎?你突然就跑起來,紅妹也差點懷疑自己瞎了,硬是沒看見半個目标,以爲是鬼在追你呢。”
“你怎麽不按說好的來呢?”金子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金子背着紅妹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旁。
“不是,那個……我突然想多了……而且也半天不見你們出來,所以擔心你們在裏面出事了……”我回答。
“我們沒出去,不是因爲你還沒給我安全的信号嗎!”銀子責問“說好的憂傷呢?”
“呃……”我很是無奈“抱歉,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麽憂傷……”
“你連憂傷都不會?”銀子一臉驚訝加懷疑。
“你不覺得這種情況下,要憂傷實在是太困難了嗎?!”
銀子攤手:“難嗎?風高夜黑人稀少的環境不是很适合憂傷嗎?”
“哈,說得容易,那你現在憂傷一個給我看看啊!”
不知覺地,就和這個家夥杆上了。
“好啊,沒問題。”然後銀子退了兩步,閉嘴垂眼低頭作沉思狀。
我還沒明白過來呢,這家夥又往前上了一步,直接問我:“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感覺到我的憂傷了嗎?”
這個家夥還真是不可理喻,我回他:“不好意思,沒感覺到。”
“那是你靈動不行!”
“那是你腦波太弱!”
“行了行了!”金子忍無可忍,終于出聲打斷我們的争吵“你倆能别鬧了麽,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