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笑了幾聲:“我們的話題好像跑偏了。[燃^文^書庫][]”
“我不覺得,至少讓你放松下來了,不是嗎?”他笑着反問。
經他這麽一提我才覺得,的确如此,不知覺間我已經和他說了這麽多話,最開始我發現進來人是他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這麽說你是專程來開導我的了?”
“并不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問你。”他這種誠實的方式倒是和葉希甯很像。
他接着說:“關于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這也是你任務的一部分?”我問他。
他搖搖頭:“這是我個人的行爲。”
“你想知道什麽?”
“你的感受,具體說來就是,被移魂之後,你身上是否有什麽變化。”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我是一個實驗品,那麽觀察後續反應就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問他:“你是指後遺症嗎?”
他不可置否地笑了:“用詞很準确。”
“這應該就是我還活着的最大價值吧?”我繼續問。
“放心。”他似在寬慰我“你還有更大的價值,畢竟你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不是古書裏面的傳說。”
他這句話倒沒讓我放下多少心,活例子?不會是還要拿我去做些奇奇怪怪的實驗吧。
“更大的價值,藥用價值嗎?”我亂扯着,他想知道的事情,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說。
他大笑了幾聲,然後恢複一臉平靜:“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你們的實驗品,結果你們還要來問我實驗結果,你們這實驗做得未免也太馬虎了吧?”
他又一次搖頭:“準确的來說,你更像是個意外的産物。”
“嗯?”
但他沒有像之前一樣接着說下去,他停頓了一下,又才慢慢重新開口:“你不覺得一直都是我在回答太不公平了嗎?”
我沒有做聲。
他深吸了口氣:“這樣吧,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但是你也得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真不愧是一家人,他和葉希甯肯定也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連談判的方式都一樣。
我幹脆地點頭,答應他:“好,可以,然後呢?解釋一下你剛剛說的話吧。”
“這就說來話長了。”他将手機擺到腿上,拿出盒煙來“你需要來一隻嗎?”
“不用,謝謝。”
他将煙點着抽上,仰頭看了好一會兒天花闆才開始講述:“就像我剛剛跟你說過的,我們祖上是醫生,古時候嘛總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醫術,半真半假玄得很,誰都不會太當真。尤其是移魂術,想一想都覺得誇張,老實說直到現在我對這件事都不大相信,雖然你就活生生在我眼前,但我依然無法驗證這件事的真實性,誰知道你是不是裝出來的。”
“的确。”我承認這一點,和我朝夕相處的家人就沒一個識破喬微微的,号稱用感覺分辨出我不對勁的兩個人,實際上都是早就得知這件事的。
他往地上彈了彈煙灰,接着說:“我不是葉希甯他們那種考究派的,對這些事我也沒多大興趣,葉希甯的整個行動一直都是保密的,要不是昨天晚上輪到我來接手,估計我到死都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他話裏帶着幾分不甘,但又充滿了得意:“所以還要多謝葉希甯,才讓我有翻身的機會。”
“翻身的機會?”我反問。
“我剛剛不是說過嗎,一個大企業裏,有的人負責管理有的人負責工作,像我們這種家族裏的小支系不過就是被支使一輩子,想逃逃不了想爬爬不上,永遠都沒機會走進中心高層,葉希甯也一樣,他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他抽了口煙“唯一不同的是他走了狗屎運,居然被他意外地再現了移魂術,要不是這個巧合,這種大事也輪不到他來負責。”
“可惜啊!”他感慨道“可惜我這個哥哥真是夠蠢,洩露家族機密在先,放跑重要實驗品在後,要不是他還掌握着關鍵信息我才不信上頭會如此容忍他亂來,隻怕他早就被處理了,哦對了,他還瞞報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吧,他家的木樓被一群小混混防火燒了,直到那時候事情鬧大包不住了,家裏才得知他幹了什麽好事!”
木樓被燒……原來是從那個時候起……
“你說他,老老實實上報家族,坐收功勞不好嗎,搞不好從此平步青雲進入高層,何必還要費心費力冒着危險跑一線?說到底,這些知識分子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問我:“你猜得透嗎?”
我一愣,這麽說葉希甯說的都是真的,他從一開始就不贊成喬微微的換魂計劃,也并沒有參與,他之後所有的行爲都是在試圖挽救?到現在我才有點明白,爲什麽他說他根本就不同意喬微微用自己做試驗,因爲這不僅僅是生命安全的問題……一旦交換成功,等待她的才不是什麽富有的好生活……而是深不見底的危險……
葉希甯可謂對喬微微用心良苦,卻沒想到喬微微最後還是棄他而逃。
“我的故事也說得差不多了,現在輪到你來講了。”葉希羽沖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笑笑:“你不是說你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嗎?”
“沒錯,什麽破移魂術我實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我知道,如果它是真的存在的,那會意味着什麽?”葉希羽好不掩飾地列開了嘴角“财富,巨大的财富!”
移魂術值錢嗎?應該是吧,看起來很莫名的行爲實際用途太廣了,臨死的病人轉移到一具健康的身體裏,又可以活蹦亂跳,這麽想一想人都可以從此長生不老了,從一個衰老的身體轉移到另一個年輕的身體,真正的實現了不老不死。
這簡直就是神話啊!
“可是你也說過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現在你跑來問我這些事情,不就是違背了上層的意願嗎?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想讓你知道,我告訴你了,沒關系嗎?”我故意問道。
這是自然的事情,這麽大的秘密,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葉希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隻是說:“這還用不着你來操心,你隻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可以了。”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剛剛他還在諷刺葉希甯違背家族呢,現在自己也要铤而走險了。我突然想起一句不知從哪兒看到的話:忠誠,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
不過可惜,就算他這麽冒險,也照樣落得一場空。
“很抱歉,我隻不過是一個莫名的被害者,突然間就被好朋友算計交換了靈魂,其他的事情我一無所知。”
“後遺症呢?這你總知道吧。”
“變成另外一個人後,多少會有些不習慣的。”
“具體一點。”
“如果有人突然叫我喬微微,我會反應不過來。”
葉希羽聽完沉下了臉:“你在敷衍我?”
“怎麽會呢,我對人也很真誠的,一定要巨細無遺的如實相告。”
“那麽,還有呢?”
“沒了。”
葉希羽捏緊了手中的殘存的煙頭,坐直起來:“我非常不喜歡别人欺騙我。”
“這麽巧,我也是。”
“我的耐心很有限度,我希望你能遵守我們的約定,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知道的我已經說完了。”
葉希羽激動地起身,狠盯着我,我就沖他笑笑。
他也扯着嘴角萬分難看的擺了一個笑臉:“哼,耍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已經說了,是你自己不信。”
“很好。”葉希羽點點頭,移步到我跟前,緊挨着我蹲下來,和我面對面“你再說一遍。”
“我已經說完了!”我加重了語氣。
他突然就扯起我一隻手,将手中還在冒着煙的煙蒂狠按上來,一時間,我隻覺察到臂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炙痛,我咬住下唇拼命忍住已到喉間的痛呼。
疼痛讓我下意識回縮手臂,卻被他死死拽住,他徹底将煙頭攆滅,才松開手。
“好玩嗎?”他擡手撥了撥了我頭發,面帶微笑“有沒有再想起一點别的事情呢?”
我搖頭。
“現在的女孩子是怎麽回事,一點兒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嗎?”他手撫到我的臉龐,又用力狠捏了一把。
這個家夥一定是牛變的,力氣那麽大,臉上被他擰過的地方都是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但我還是邊搖頭邊笑:“這又不是我的身體,有什麽好珍惜的。”
對呀,這是喬微微的臉喬微微的手,燙疤掐破了那毀得都是喬微微,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她自己都不當回事,我又何必費盡心思來幫她保護呢。
葉希羽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不要再繼續挑戰我的忍耐力。”
“冤枉啊大爺,是你不相信我的。”
“好,很好,非常好!”他每說一字就加重一分語氣:“既然這樣,那我就來看看你的忍耐力有多大,看看這具不屬于你的身體到底會不會讓你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