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白秋,白秋說就像我以前一樣,愛理不理。看來喬微微演我演得真入戲,和繼母對着幹有什麽好處呢,如果她觊觎的是我家的财富,那麽她就應該捧着那個女人,即便我父親再寵我,也終有盡頭,那個女人的兩個兒子才是家産的繼承人,我一點份都沒有,這是當初爲了讓我進家門父親同繼母做出的妥協和約定。
也就是說,某一天老頭子不在了,繼母随時可以把我掃地出門。這并不是我杞人憂天,怎麽說呢,雖然沒有明着說出來過,但那個老頭子病已經成爲了大家心裏公開的秘密,我不太了解,似乎是種精神方面的疾病,經常性神志不清,據說他發起病來很可怕,脾氣十分的暴躁,會一個勁拿頭撞牆,用刀割自己的手腕,總之就是想盡辦法的傷害自己。
這種情況我隻在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他從書房沖出來,雙眼通紅,乒乒乓乓亂砸一通後一個助跑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幸好那隻是二樓,他隻是摔斷了腿。後來,我就沒怎麽見過他了,繼母說他已經好了,但家裏的傭人卻說他根本沒好,常常整宿整宿不睡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還能聽見裏面闖出哀嚎和拍打牆壁的聲音。
總之我偶爾得見他也隻是恰巧擦肩而過,他從不正眼看我,也不會和我說話,但那偶爾的一瞥中,我還是能看到他瘦如枯槁的身形、僵硬蒼白的面龐和布滿血絲的雙眼,猶如死物。
誰都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或者說他什麽時候把自己搞死。
所以說喬微微此刻占了我的名号,也隻是白費心機,隻要老頭子一出事,她依然全盤落空。
而這些事,我都是對她說過的。
縱使浮雲也要求,可見錢财是多麽誘人的東西,不過我自己也沒資格去說她,我也曾很享受這種有錢花沒人管的生活。
我之所以能這麽坦蕩蕩說放棄,是因爲我預見了這種生活的不穩定性,換句話說,我不自己放棄,遲早有一天也會讓人逼着放棄,不如自己先走一步還顯得有骨氣。
即便不發生這種事,我也打算離開安家了,我的計劃是大學畢業後,與白秋一結婚就名正言順脫離出安家,和白秋獨自去過我們小日子。
現在雖然出了一點點差錯,但也不妨礙我這個計劃的本質——和白秋在一起。
“要不别管了,我們一起離開吧。”我又一次勸白秋,在這兒危險,到别處去就不危險了吧,也讓喬微微知道我無意和她搶,至于這個身體她本來也就不想要。
“不是說好了,等我從喬微微那兒套出些話來嗎?”看樣子白秋還是不同意。
“我覺得沒必要了,隻要我們遠走高飛,喬微微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那葉希甯呢?不管他了嗎?”白秋怎麽提起這茬。
我倒是真被噎住了,總不能帶着葉希甯遠走高飛吧。
“說起來,他有聯系你嗎?”
白秋突然這樣問,就好像他知道我才和葉希甯見過面一般,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謊:“沒有。”
其實我主要是怕白秋知道了不大高興,他之前就有誤會,現在我又悄悄和葉希甯見面還沒第一時間告訴他,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在偷情……
“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來了?”我問。
“畢竟他幫助過你,現在無家可歸也挺可憐的。”白秋說着眼睛就突然瞟到我正在充電的諾基亞。
“你……哪裏來的充電器?”
我指了指抽屜:“那裏面翻到的。”
“噢!”白秋一拍腦袋“我都忘記了這裏有。”
“自己收的東西自己還忘記了。”我取笑他。
“很久沒用到了,當然不記得。”白秋說着拿起了我的手機翻看“真是老古董了,用的習慣嗎?要不我重新給你買個吧。”
這可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我忙拒絕:“不用了,挺好的,懷舊嘛。”
“還是說……”白秋沖我一挑眉“這是葉希甯買的,所以舍不得換?”
“絕對不是!”我一手指天做發誓狀“我就是不想讓你破費。”
“破費?”白秋重複了這兩字“你什麽時候跟我這麽客氣了。”
唔……真不知道該不該誇獎白秋的敏銳,他咄咄逼人起來一點都不輸給葉希甯。
“算了,你不願意換就算了。”他把手機放到茶幾上“我先去給你做飯吧,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說完他站起身前往廚房,卻不小心帶倒了一個水杯,那滿滿一整杯水就正正灑在了我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