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知道白秋絕對不是因爲習慣,他的理由想一想也很簡單,不過是不想讓别人說閑話,所以我也沒再堅持要幫他換住處這件事。
很多人都覺得白秋和我在一起是爲了錢,可事實表明,他根本就沒有。他還是會每個假期都去打工,攢下錢給我買禮物,他和我在一起後什麽沒有改變,非要說的話隻是變得更辛苦,要遭受許多無端的非議。
即便如此,他對這份感情也沒有過一絲動搖。他到底爲什麽和我在一起,我想隻有我自己清楚。
我和葉希甯到了地方後,沒敢貿然上去敲門,葉希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想突然出現吓到他,我需要做的是确認他的安危就好。
我們商量着上了對面的一棟樓,打算先從這裏看一看,如果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再沖過去救人,如果一切平安如常,那就想個比較緩和的辦法與他相見,比如偶遇什麽的。
可是我們等了一整天,從正午到傍晚都沒看見白秋的身影出現,他家裏的窗簾也是拉起來的,完全看不到屋裏的景象。
我等着有些着急,這麽久都不回家或者不出門未免也太奇怪了,該不會喬微微昨天晚上也對白秋下手了吧,這倒是符合喬微微的行事風格,什麽東西都一次性了清。我按捺不住,幾次都想要直接過去破門而入,但葉希甯硬是把我按下來了。
他說再等等、再等等。
我們就這麽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半,月亮都老大一個,終于看見那輛屬于白秋的車緩緩駛進來。
我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車就停在對面的樓下,白秋卻在車裏很久都沒有下來,我不太敢伸頭出去看,這老房子之間的距離都很窄,我怕被發現,隻能縮在陽台下,透着那些镂空的花紋偷看。晚上很黑,隻能看見車裏燈亮着,看不清白秋的臉和動作。
也許很多人都會喜歡在車裏坐一會兒,但白秋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他以前告訴過我他非常讨厭汽油的味道,所以也不喜歡在車裏待很久。但今天他不是待了很久,而是特别的久,從他回來的九點半鍾一直待到了十點半,整整一個小時。
如此反常,我又開始不安了。
“會不會已經出事了?”我低聲問葉希甯。
“不會,車裏的人影還在動呢。”
“萬一那不是白秋呢?”
“還能是誰?”葉希甯問。
我當然不會知道還能是誰,我想說的是:“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吧。”
“不行。”葉希甯一口否決。
“可這是特殊情況!”我強調“之前我們商量好的,如果白秋出事了一定要去救人。”
“這不還沒出事嗎?”
“等出事就來不及了。”
葉希甯還是搖頭:“反正不行。”
“好吧,就算沒出事,我們下去看看不行嗎?就白秋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
“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葉希甯較勁起來也讓人很頭疼,我說道:“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不是還說好了要看情況行動嗎!”
“如果不遵守約定,那幹嘛還要約定!”
看樣子是說不通了,我也不打算再說了,車裏到底是誰我決定自己下去看看,我霍地站起身,準備自己下樓。
但就在這同一瞬間,一句清脆又嘹亮的歌聲穿透了夜空,那歌是這麽唱的“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而這聲音的起源處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我的身上,我的褲包裏!
我連忙捂着褲兜掏出手機,這是葉希甯給我的手機,我一直裝着,裏面隻存有他的号碼,我是手忙腳亂一時關不掉鈴聲,急得隻罵葉希甯:“你有病嗎!你這個時候打我電話幹嘛!”
葉希甯兩手一攤手,滿臉無辜:“我的電話在木樓裏,根本就沒拿出來!”
“那還有誰!”
“誰知道!”
我這才想起看一看來電顯示,一排熟悉的數字……是白秋的号碼!
怎麽會,我還來不及反應,這鈴聲就陡然斷了,手機屏幕又變回黑色,但樓下卻有一道光亮了起來,直照向這邊。我扭頭看,是白秋,他從車裏出來了,正開着手機電筒對着我這邊亂晃。
“喬微微?”白秋在下面問。
現在不下去也得下去了。
葉希甯攙扶着我下了樓,我們倆人一個吊着手,一個跛着腳,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慢悠悠向白秋靠近,從白秋瞬變又扭曲的表情很可以看出,他很現在内心活動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