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口氣跑出城中村,沖到馬路邊攔了張出租坐上。
“廣福路謝謝。”葉希甯報了個地址,出租車緩緩啓動。
“這是去哪兒?”我忙問。
“我家。”
“噢,啊?”不會吧,我這副樣子跟着他回家妥當嗎?
他似乎看穿了我所想,說道:“我爸媽在外地打工,我家沒有别人,我一個人住。”
我這才松懈下來。
自從學校取消了八百米的體育考以後,我就沒這麽跑過,這一分鍾隻覺得喉嚨口火辣辣的疼,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邊平息着心跳邊往後張望,确定沒有人追上來,才開口問:“那些到底是什麽人?”
“我不知道。”葉希甯回答。
“什麽?”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不知道?那你憑什麽說他們不是警察,萬一他們是怎麽辦?我們這一跑算什麽,畏罪潛逃?”
葉希甯沒有回答我,反而問:“你不覺得他們來的太快了嗎?我們進門才沒幾分鍾,他們就出現了,好像特地在等我們回來一樣。”
這麽說了,還真是,不早不晚就等我們到家了以後,不管是警察還是别的什麽人,這時間點也未免掐的太好了。如果說是警察在蹲點,那喬微微肯定很早之前就報警了,可是從醫院裏她的反應來看,她并沒有這麽做……
“可是……”我說道“如果這些人不是警察,那他們爲什麽要冒充警察?他們又怎麽知道我是“殺人犯”?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我看向葉希甯,發現他正盯着我發呆。
“喂!”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太像了。”他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句。
“啊?”
他歎氣:“我都快糊塗了,你到底是不是喬微微?”
“你說什麽呢?”我被他搞的一頭霧水“你剛剛跳下來的時候沒摔到腦袋吧?”
他使勁搖了搖頭:“對不起,我隻是覺得,有那麽幾分鍾你和微微真像。”
“什麽叫做像?我現在不就長着她的臉?”
“我的意思是……”他頓了很長時間才把話說完“連神态都很像。尤其是在出租屋的時候,你指責我偷看日記那一刻,你的語氣、眼神、動作,完全和微微一模一樣。”
我正想反駁他,心中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在出租屋的時候,我的确說出了我自己不會說的話——那一句“試圖用聲音來壓過對方是心虛的表現”,問題就在于,我根本不知道心虛會有什麽表現,也從不記得自己何時看到過這種說法……但我卻脫口而出了……
“不不不。”我試着幫自己開脫“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和微微相處十餘年,偶爾說話像對方也不奇怪。”
“也是。”葉希甯倒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沒有再質疑。
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了那件被打斷的事情,繼續問他:“你爲什麽要偷看微微的日記來着?”
“想找找看會不會有什麽線索。”看來他和我想的一樣。
“那有什麽發現嗎?”
他想了想,回答:“沒有,盡是一些很普通的瑣事。”
“會不會是你沒仔細看?”
“那要怪誰?誰中途打斷我的?”他說着往後一靠,雙目一閉,一副他要靜靜别再繼續打擾他的樣子。
我也正覺得累的很,就懶得和他繼續糾纏,也靠着座椅閉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