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葉希甯就直奔廁所而去,我在大廳等候區坐了半天也不見他出來。我有些想自己上去,但又莫名有點害怕。
正猶豫着,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面前經過。
是的,就是白秋!
我第一反應不是迎上去,而是擋住了臉。我也對自己的行爲感到詫異,我爲什麽要連白秋都懼怕。
但這不失爲一個好機會,白秋走出去了,不管現在病房裏有誰,至少沒有白秋。
不知爲什麽,這讓我心安了一點。我等不及電梯下來,一路小跑爬了五層樓梯,直奔那個“安然”所在的病房。
門是敞開着的,我直接走了進去。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在看到自己臉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很震驚,即便那張臉上還貼着紗布我也認出來了,那就是我的臉。那張臉要比我在鏡子裏看到的更爲飽滿和立體,既像又不像。
而那張臉也正看向我,顯露出了驚訝之情。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隻有我們倆在對視。
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我腦裏居然冒出了一個莫名的想法,會不會她也正覺得我這張臉看起來陌生又熟悉。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說每個人其實都無法看見真正的自己。而現在我看見了,她也看見了,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應該算幸運兒?
我的腦海中還在亂跑火車,嘴巴空張着一句話也說不出。
終于她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還有臉來見我?”她尖着嗓子喊出這一句,聲音聽來十分刺耳。
“你……”我都找不到回應的話。
“快來人啊,白秋!白秋!”她還在扯着嗓子高喊。
“你别叫!”我下意識迎上去,想捂住她的嘴巴。
她警惕的往後一仰,摸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直指向我:“别過來你這個殺人犯!”
“你說什麽?!”
“你在山上殺不了我,還想跑到這裏來殺我是嗎?”
“你說什麽?!!”我隻會重複這一句了。
“枉我對一直你那麽好,你居然想要害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這句話如一把利劍準确刺中我,我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這明明就是我想說的話!這是我的台詞!
“你閉嘴!”我也跟着她吼起來“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
“想颠倒黑白?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要不是以前我心好救濟你,你連狗都不如!還敢反咬一口,你倒是給我等着,看我們家怎麽收拾你這條忘恩負義的喪家犬!”
她這句話說完的第一秒鍾,我還想着要沖上去和她拼命,腳都邁出去了,可下一秒我就停住了,一種莫名的不安的預感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這感覺就像往一堆炙熱的炭火上澆了一盆冰水。心髒還在跳得很快,可大腦卻已經清醒了,清醒的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激怒我。
“你是喬微微對吧?”我直問重點。
我清楚明白地看見她頓了一下,眼裏閃過的是不安和訝異,就跟我剛才進入這房間時她眼中的情緒一模一樣。
她沒有回答,氣氛回到了最初的沉默和僵持。
突然她神色一變,扔了手中的刀,朝着門口又嚷嚷起來:“救命!”
我轉頭一看,是白秋回來了。還不止他,跟着走進來的還有男男女女一大堆人,全是我熟識的同學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