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情太猙獰了。”葉希甯在旁邊提醒我。
“要你管!”我順了順氣“你怎麽和這種人認識的?
“說過啦,這是我們的同學。”
“等一下,我和你是同學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初中高中一直是,同校不同班。”
“可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聽你的語氣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有嗎?”我表示奇怪。
葉希甯解釋:“我和你不熟,我和喬微微熟,等量代換,所以别人也理所應當覺得我應該和你熟。”
“不可能不可能。”我連連搖頭“微微的朋友我都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呢?”
“那就是你貴人多忘事了,當年我寫給微微的情書,還是拜托你送的呢。”葉希甯說着就閉上了眼,側過身去繼續睡覺,擺明了不想再和我多講的樣子。
可經他這麽一說,我反倒想起些什麽來了,給微微送情書的人不少,但“拜托”我送的還真不多,就有過那麽一個。
我到現在還記得,是初二上學期開學不久,有一個家夥就把我堵在教室門口,臉紅脖子粗的硬是說不出半句話,磨蹭半天往我手裏塞了個信封就跑了,當時大家都以爲是向我告白的,還一陣陣起哄,最後一看那信封上寫着微微的名字……真是臉都給他丢光了。
怪不得我對他的名字感到耳熟,原來他就是那個害我一直被人嘲笑的王八蛋,還有臉跟我說是“拜托”,這也算“拜托”?
我一巴掌把他拍醒:“起來别睡了,我還有筆賬要和你算呢。”
他萬分不情願地睜開雙眼,緊皺眉頭一臉不耐煩。
“擺什麽大爺臉,你不是睡不着嗎?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說說清楚。”
他繼續一臉苦相,一言不發。
“幹嘛不說話。”我又猛拍他一掌。
他搖搖頭。
“裝13是吧……”
我第三巴掌還沒下去,他就開口了,“哇”地一聲吐了我一褲腿。
在經曆過他嘔吐物的“洗禮”後,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人絕對是我的克星,目前爲止我遇到他就沒發生過好事。
整個車途中,我再也沒和他多說一句話,以免發生更多的不幸。
這趟車整整開了一夜,進入市區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出了車站,我們就直接打車奔往第十三醫院。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換掉我沾了嘔吐物的褲子,也不是等還在暈吐當中的葉希甯緩過來,而是盡快找到真正的喬微微。所幸這一點上,我們達成了共識。
葉希甯問到的消息很具體,哪病房哪床都有,據說已經有人去探望過了,那個“安然”很清醒。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卻也是我所懼怕的。
萬一……萬一她真的是安然怎麽辦,臨到關頭,我又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我隻怕我自己真的是臆想症,那我又該怎麽辦。
我可還沒想好,要怎麽去面對喬微微的人生,那種壓抑的人生。
直到這分鍾我才意識到,其實我根本就不了解微微,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