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人在塵中不是塵


花灑的水不停地流淌下來。

我的呼吸趨于淩亂。

漸漸地,我鼓起勇氣扭過頭,餘光中是熟悉的英俊。

想要轉身,他卻抱我抱得更緊。

我清楚他爲什麽不讓我這會扭過頭,他大概是擔心我看見他滿身鞭傷的樣子。

“你……出來了!”我情緒激動到了極限。

沈寰九的聲音含笑:“嗯。”

他的大手有些不太安分,一隻覆在我胸口,而另外一隻手則順着白皙泡沫流淌的軌迹滑動在我大腿上。

我顧不得他給我帶來的刺激,呼吸的頻率愈發加重。

“怎麽……出來的?”我多麽害怕眼下的一切都是場夢,于是我緊緊捏住了他的手指。

沈寰九卻沒有回答,他的臉頰緊緊貼着我的,很寵溺地磨蹭了幾下。

“你先洗澡,洗完了我洗。”這句話的語氣依舊是柔和的。

他的指尖慢慢從我指腹間逃脫,我感受到他轉身的時候,我也很快扭轉身子,看見他的背影,我一下捂住了嘴巴。

沒有西裝外套,隻餘一件白色的襯衣,隻是記憶中他早晨出門時那件幹淨的衣服上這會出現了一塊一塊難看的污漬,以及鞭子抽破的好幾道大口子。

襯衫的衣擺也沒有嚴實地塞在西褲裏,衣擺整個垂在外面,看上去極爲狼狽。

我哪裏還顧得上洗澡,取下花灑把身上的沐浴乳火速沖掉,身子也隻是随便擦拭了幾下就套上衣服沖出洗手間。

打眼看去,視線中沒有沈寰九,我心裏立馬就心驚肉跳的不行。偏頭看見,發現高大的身軀正立在陽台上,一大口氣才舒展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他,他也很快轉過身來沖我笑,逆光的他看上去整個人都踏在陰影中,多久而已,他的臉就明顯瘦了一大圈。

我鼻子酸漲得難受,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看了好幾遍,真真确定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是沈寰九沒錯時,一顆心被完全地吊了起來。

看着他身上多處的傷痕,一時間我竟然說不出半句話。

沈寰九卻從容地沖我笑了笑,随後近乎空茫地合了下眼皮說:“我洗澡。”

他身軀越過我,取了幹淨的衣服走進洗手間,門關的時候我匆匆取來了藥箱,抱着藥箱坐在正對洗手間大門的地方。

水流聲那麽真實地從我耳畔滑過,可我還是有些分不清做夢還是現實,心跳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

特别是半小時後,門開。

我的上半身一挺,雙目發直地盯着洗完澡的沈寰九,他拿着雪白的毛巾擦拭自己墨色的頭發,他歪着頭看我,嘴角始終噙着一絲浮笑。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沈寰九!你怎麽出來的?沈硯放你出來了?”我抱着醫藥箱,再也沒法子當做自己很淡定,聲音簡直抖得不行。

沈寰九含笑瞥我一眼,手指點了下我的鼻子:“他費心把我弄走,怎麽會放我出來?”

我順勢一把捏住他的胳膊,他立刻皺起眉頭,嘴裏嘶了一聲。

我忙一松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幹什麽好了。又想讓他坐,又想給他上藥,又恨不得把自己想知道的事兒全一股腦問出來。

沈寰九見狀,心情似乎變得很愉悅,嘴角上挑的弧度越發顯得濃郁,他問我:“三歲,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

我茫然地盯着他看。

他幹脆呵呵笑出聲:“我的意思是和你結婚是對的。沒有哪個女人會對我這麽上心,是發自内心的關心我,而不是因爲我是沈寰九而關心我。”

我眉頭皺得很緊,聲音輕柔地像水:“都這種時候了,還貧。你先坐,我看看身上多少口子,要是情況不好,咱上醫院瞧瞧去。”

沈寰九推了下手,不以爲意地說:“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剛上來的時候沒看見我爸,他人呢?”

“姚叔以爲你死了,人昏倒了,情緒很不好。”我着急地問:“好好的怎麽會爆炸。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現在,你怎麽出來了,快告訴我,我都急死了。”

“難爲他了。”沈寰九應了聲,坐在我身邊清淡而平穩地開口:“我沒事。整個過程概況起來其實很簡單,那天我接到了你的電話,說在安全通道等我,有話對我說。”

“我沒有打電話讓你去什麽安全通道。”我急了。

他合了下眼皮說:“嗯,沈硯是通過某種技術手段改變了我辦公室電話的來顯。我去了安全通道後就被擊昏,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個爛尾樓盤的頂樓,看見了沈硯。”

“意思是沈硯帶走你後,大樓才發生了煤氣管道爆炸。”我一陣心驚肉跳,沈硯的做法很直接,這樣一來可以毀掉很多東西。比如監控設備,再比如殘留的毛發等等,畢竟高溫和冷凍是最容易破壞DNA結構的東西。這點我還是聽說過的。

“應該是。”他笑。

“那他費盡心機把你弄走,你怎麽又能出來了?”莫不是沈硯已經變态到了極點。

沈寰九從容地笑着,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不可能放我離開,大叔是靠這裏回來的。”

我搖頭:“沒聽懂。”

“三個小時前沈硯來過一趟,沈硯交代别人一定要看好我。他走後,我用計奪了那人的小刀子捅了他。”沈寰九的語氣平淡,就像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愣了兩三秒,随後猛得竄起身來,瞪大眼睛說:“所以,你殺人了?是嗎?”

“怎麽?不行?”沈寰九揚起下巴,深穩不驚地挂着笑。

“所以現在你不能去警局報備自個兒沒事?我記得這種情況很麻煩,就算是正當防衛也會構成防衛過當,是要坐牢的!”比起沈寰九的淡定,我的激動無疑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他努努嘴,又說:“傻子,哄你的。人沒死,我有分寸。退一萬步說,我隻要不把沈硯幹的那些事說出來,他怎麽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被我捅那小子,沈硯自己就會解決。”

我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心驚中終于沉默了,手隐隐捏成了拳頭。

有些人幹了那麽多壞事,爲什麽還可以逍遙法外。而沈寰九和我無非隻想過點平靜的小日子,爲什麽那麽多人不肯如我們的意!

一時間我渾身的血液都像要逆行到頭皮,不甘心又覺得很無能爲力的時候,沈寰九的聲音穿行而過:“三歲,我那麽着急回來,就是太擔心你,吓壞了是嗎?”

他攬我入懷,在我肩膀上緩慢地迂回了兩下。

我順從地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可實際上我并沒有縱容自己真的去靠在他肩膀上,中間少說隔了兩厘米地距離。

他這會衣服穿得好好的,我看不見他身上有多少傷口,肩膀上有沒有我更加不清楚。

雖說沈寰九這人烈性的很,隻要不是心尖上的傷,别人再怎麽虐待他,他也不會多坑一聲,但對我而言真的很心疼。

在我一再堅持下,沈寰九把衣服翻起來給我看,我忍着眼淚給他擦了藥,可是傷口處大概因爲沾水的關系,不停地冒出淡黃色的液體來。

我不知道問了多少次他疼不疼,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全是一句:“一點都不疼。真的。”

我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沈寰九,他一下就坐起來,兩道目光灼灼地打向我:“現在我疼了。”

我被他的反應給逗笑:“其實昨晚危險是危險,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現在霍培一和陳浩東全看清楚沈硯是個神經病,估計心裏都琢磨着想對付他來着。”

沈寰九卻搖搖頭:“他們想對付沈硯?一個是名義上的死人,一個四肢比腦袋發達。沈硯一個不高興,他倆是什麽下場誰都不知道,能保命就不錯了。”

“沈硯這種變态,難道真拿他沒辦法嗎?”我憤憤不平地說着。

沈寰九眼中蕩着淺笑:“你還是先想想煮什麽東西給我吃,我兩天沒吃飯了。吃完飯和我一起先去趟醫院把我家老頭子接出來,順便去趟警局。”

“好,我去看看冰箱裏還有什麽。”我忙不疊地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寰九說:“打個電話把時赴叫我。”

我雙腳陡然定住,輕聲說了句:“能不能不要用時赴?我覺得他挺讨厭我的。”

“怎麽了?”

“你出事那天,我和他吵起來了,他還甩了我一巴掌。”

“他打你?時赴是個很冷靜的人,他爲什麽要打你?”

我沒有說話。

然後沈寰九悶沉地說:“不管是爲什麽,老公幫你教訓他。先去做飯吧,是真餓。”

——

飯桌上,我搗鼓着飯碗裏的米飯,悶悶不樂地說:“好好的公司給造沒了,這影響挺大的呢。我原本還想着,實在不行就拿我自己去換你,你在外面可比我有用多了,再說我皮比較厚,經得起打。”

“傻。我娶了你是要你去挨打的嗎?”沈寰九大概是覺得我虎了吧唧的,隻要看着我,他的眼睛和聲音總是那麽溫柔。我甚至快要忘記他冷血無情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我放下碗筷,沉沉地歎了口氣:“沈硯也真夠變态的了,他喜歡你幹嘛還打你。”

沈寰九輕擡了下眼皮子,用着淡淡地口吻說道:“十幾歲那會沈硯和的關系沒像現在這樣,當時他是很内向的一個人。初中那會他受欺負,哪次都是我這個當哥的給他出的頭,誰能想到現在的他隻有欺負别人的份。再說陳浩東不也喜歡你,他打起你來那會哪裏含糊了?”

我無從反駁,重新拿起筷子往菜盤子裏夾起一塊牛肉扔在沈寰九碗裏。

他低頭看了眼:“我剛死裏逃生了一場,這麽快就嫌大叔煩,還想拿菜堵我的嘴。”

“我是想讓你多吃點。”我怎麽可能真的嫌他煩,永遠都不會。這會他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比什麽都強。

沈寰九不再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餓了,一桌子菜全被他掃蕩進了肚皮。

飯後他很滿足地泡杯茶,又在家裏翻箱倒櫃找到了幾盒未拆封的煙,連續吸了兩三根才沒有再去摸煙盒的沖動。

下午我和他一塊去醫院把姚叔從醫院接出來,姚叔看見他的時候眼淚一下就下來了,這麽大人還被姚叔抱懷裏很久。

“姚叔,他身上還有傷呢,你輕點。”我着急地說。

“傷?”姚叔忙松開。

沈寰九說:“三歲大驚小怪。”

在我強烈的要求下,沈寰九還是不肯在醫院處理下傷口,他說,會很麻煩。我想了想,終于明白了原因。

我們三坐上一輛車去了趟警局說明情況。

沈寰九一番說辭滴水不漏,可我看得出來,他的話還是沒能完全讓處理這起案件的頭頭信服。

那頭頭用一種滿含審視的目光看着我們一衆人說道:“沈總最近是真不太平啊。先前當你公司産品代言人那向小姐,她的案子我們偵察隊發現了很多新線索,那是一起謀殺。還有霍先生的案子,他一出事矛頭全指向你,這沒多久大樓又發生爆炸案。沈總啊,你要信任警方,咱說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你是不是結了什麽仇家?”

我悄然看向沈寰九,他襯衫之下滿身的傷痕被完全隐藏下來,端着茶杯的樣子很是從容不迫,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過他受傷了,可能連我都會相信這會坐在警局裏安然喝茶的他,沒有被鞭打過。

沈寰九的喉頭竄出一連串低潤的笑聲:“我當然信任警方,隻是幹我們這行的,就算真不經意間和人結下什麽梁子也挺正常,你要我想,實在是抱歉,我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來。”

他說話到底是有水平的,沒一口否決,而是用這樣淡然的方式糊弄過去,反而顯得特别自然。

警官思索片刻後點頭:“那行,沒事就好。你是不知道,發現你出事後沈太太都着急壞了。”

沈寰九扭頭看向我,眉眼異常溫和。

“對了,沈老先生有段時間沒露面了,你出事他也沒出現,我手底下兩個小警員去打探情況,沈老先生家裏的傭人說,他不在好一段時間了,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心裏咚的一下,沈叔已經燒死了,這會又引起了警局方面的注意,真不曉得能瞞多久。

沈寰九周旋的功夫顯然好很多:“他年輕的時候也老玩消失,現在不管生意上的事很久了,說不定窩哪個女人懷裏,不提也罷。”

警官突然笑起來:“你爸那點風流韻事好多人都耳聞過啊。一把歲數金槍不倒是福氣。不過明明是父子倆,性子倒是差得挺多,你可比你爸長情。”

沈寰九兀自笑了笑,不再言語。

而我在心裏反駁這個警官的話,沈寰九有遺傳基因,隻是不是遺傳的沈叔,他的親爹這會就坐在我身邊。

出門的時候,他和我一同坐在後座位,吐出一口疲憊而亘長的氣息,眼皮也在下一秒合了起來。

姚叔轉過頭來,語重心長地說:“寰九啊,别一個人扛那麽多。不管遇到什麽事,我們父子有商有量的。啊?”

沈寰九睜開眼,點頭,嘴上卻嫌棄地說:“倆大老爺們,說這話還挺惡心的。”

“惡心個球,真是混小子。”姚叔笑着罵了句,然後就啓動了車子。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沈寰九牽着我的手,好像把我五根手指頭當成了玩具,輕輕地又扭又捏,舍不得放。

姚叔帶他去了個小診所,沈寰九脫下衣服趴着,有點年紀的醫生說:“鞭子打得倒是不多深,不過看上去潰爛挺嚴重,是不是沾了什麽東西打的?”

聽見這句,我和姚叔的眼睛全都提了起來,互相對視一眼,靜等沈寰九的回答。

他趴在床上,鼻腔裏悶沉地發出一聲‘嗯’

醫生再問他知不知道沾着什麽時,沈寰九沉默了很久才說:“沒什麽特别的,沾了涼水。”

“難怪。”醫生說。

我一聽卻百思不得其解,雙腳挪上前一步問:“爲什麽沾涼水,這裏頭有什麽門道嗎?”

醫生說:“沾了涼水,它重,打人疼。”

聽見這個答案,我的心立即一抽一抽的。

沈寰九還總說一點都不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

“行了。就幾鞭子的事,對個爺們來說算得了什麽?抓緊處理一下,我還有事。”沈寰九有些不耐煩地對醫生說。

可我很清楚,他的不耐煩是因爲不想讓醫生的言論對我和姚叔造成更多的壓力。

他是真的越來越讓人溫暖了。

我靜靜地看着藥水擦拭在沈寰九傷口上,那綻開的皮肉被鑷子和棉花團子碾來碾去,光是看着就疼人。好在這一切都結束得很快,頂多十來分鍾,沈寰九就已經穿好了衣服。

他坐在床上,低頭扣着色澤沉重的金屬袖口。

醫生給他拿了幾包基礎的消炎藥片,并要求他挂幾瓶鹽水再走,但沈寰九隻拿了藥就牽着我的手離開。

姚叔付完錢緊跟着上了車,他問沈寰九:“媒體那邊我打過招呼了,現在回别墅嗎?”

沈寰九的車窗半開,點燃一支煙說:“爸,我想把公司賣掉。一方面收拾爛攤子很容易分神,另一方面我想多陪陪你和三歲。生意這玩意我早就幹膩了,之前是沒辦法,沈老頭人都不在了,我也沒必要做自己厭倦了的事。好嗎?”

姚叔說:“你喜歡就好。眼下這風口浪尖的,賣了也好,這事就交給我。之前經營得那麽好,光是品牌影響力就足夠賣個好價錢,不是費心的事。”

沈寰九說:“嗯,有合适的人就出手吧。”

回到别墅後,姚叔在樓下打電話聯系賣公司的事,我和沈寰九上了二樓。

他坐在陽台的小桌子上,翹着二郎腿,一隻耳朵裏塞了耳機線,肆意聽着他喜歡的音樂,整個人看上去都是安然的。

我替他煮了他愛喝的咖啡,用純淨水煮的。

杯子被我端過去後沈寰九順勢拉我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淡淡地說:“看你闆着臉很久了,你不開心?”

我認真地搖頭。

很想問上一句,發生了這麽多事,他怎麽還能淡定得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做很多事才對嗎?

那幾鞭子雖然不要命,可好歹是打在身上的玩意,他不告訴警方,還要賣公司,究竟心裏在盤算什麽?

照理說現在是好時機,霍培一和陳浩東不可能再當冤大頭被沈硯利用下去,沈寰九如果去說服他們,多人口供下警方的人一定會信的,他爲什麽不呢?

再說沈硯這種人放在外面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指不定哪天就爆了,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沈寰九。”我叫了他一聲。

他擡眼看我,十分聰明地按住我的嘴巴說:“天氣這麽好,别聊掃興的事。”他把咖啡杯湊我嘴邊,勾起唇角說:“來,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那你還不如直接吻我得了,玩那麽洋乎。”

話音剛落,脖子就被他圈住,他的吻溫柔地落下,用着實在讓人意亂情迷的吻技把我征服。

可該死的是,他吻完我冷不丁冒出句:“拿你的嘴來洗滌一下我的心靈,沈硯這個色狼逮住我嘴巴就一陣亂啃,把我惡心壞了。”

我眼睛瞪大,沈寰九請我吃了個手栗子,不慌不忙地說:“你猜猜這句是真是假。”

我咽下口唾沫:“假。”

“很不幸。”沈寰九忽然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一副非常委屈的樣子。

我一下站起來,擡手指着他,不可置信地問:“沈硯***敢親你?他親我男人?!”

沈寰九的嘴抿得更狠,然後他問我:“你老公我被個男人吃了豆腐,你心疼嗎?”

我氣得簡直要炸裂,大口大口呼吸着說:“我……我……我去宰了他去。”

沈寰九盯了我好一會,像是再也憋不住笑,擡起一隻手掩在了下唇說:“三歲,大叔逗你玩的。不過沈硯是真想親我,讓我一腳踹地上了,他把我給惡心到了,媽的。”

我木納地杵在原地,腳步一挪,笨拙地抱住他的腦袋往我肚子上擱,這會就想抱抱他,真實地抱着他。

我哽咽了好久,慢慢地問:“你以後還由着他胡來嗎?還是你想……”

話才講到一半,我胃裏一陣惡心,松開他的腦袋,直沖洗手間,對着馬桶吐了好一陣。

接連不斷的惡心像洪水猛獸一樣湧上來,剛直起身子就又彎下去吐,吐完沒多久又想吐。

沈寰九站在我身側問:“三歲,你這個月,那個來過嗎?”

我一下就被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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