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九将他性感的紅唇附到我耳邊,很輕很輕地吐呐出幾個字:“沈硯,他愛我。”
男人的氣息漸遠,而我就和被施法了似的完全無法動彈。
即便沈寰九的聲音已經過去了幾分鍾,我的腦子裏仍有餘驚。
過後,我用力聳了下沈寰九的肩膀,然後咧着嘴難看地笑出來:“你夠了啊,開什麽玩笑?”
沈寰九盯着我輕抿了下嘴巴,一本正經地說:“沈硯沒出國之前,我和他從小一塊長大的。他長到十五歲那會還經常來爬我的床,跟個孩子一樣抱着我睡,那時候我媽就常說,沒看過關系這麽好的兄弟,特别還是在沈家這種大門大戶。可後來,我不允許他再爬我的床了,十**歲那會我和姚小宛談戀愛之後,沈硯就開始陰陽怪氣。”
淡淡的語氣和晨光一樣柔和,整個叙述的過程中沈寰九的嘴角一直清淺的上揚,似乎有種特殊的自豪在裏面。
當今社會中女人最恐懼已經不是愛的男人最後和自己的好閨蜜在一塊兒,而是愛的男人被個男人看上,不管男女都有可能成了情敵。
這是極諷刺的。
我的嘴張得很大,沈寰九伸出舌頭輕易地滑進我嘴裏,舌尖就和蜥蜴一樣,又快速又強勢地鈎出了它,然後磕了下我的嘴皮子再松開。
“完了,你老公魅力太大,這如何是好?”沈寰九低潤的聲音含着笑。
雖然我仍舊沒能從他的話裏抽過神來,可一些細碎的往事卻慢慢地浮上心頭。沈硯把姚小宛送到自己養父的床上,制造了扶稻的車禍,一次次在沈寰九面前挑撥離間說我和陳浩東關系匪淺。
仔細想想,沈硯也想過要我的命,比如那次四合院裏舉着西瓜刀朝我砍來的小混混,隻可惜那次被沈寰九撞上,沈寰九還強勢地警告了沈硯。
可那時候我以爲沈硯這麽做隻是爲了把這事嫁禍給沈寰九而已,現在再想起來,那是一場雙行嫁禍。要是那會我在四合院出了事,陳浩東會以爲是沈寰九幹的,而沈寰九一定覺得是陳浩東幹的,任憑兩個對我有感覺的男人怎麽去撕,沈硯都可以毫不顧忌地看他的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不可思議又有迹可循。
沈硯,他簡直是真正的變态。
是不是他内心真正希望的,其實是沈寰九一無所有,然後失去一個男人頂天立地的保障,失去愛,失去錢,失去地位和尊嚴。到那時,沈寰九就像一尊行屍走肉一樣任憑他沈硯玩弄。
我滿身的雞皮疙瘩嗖嗖嗖地冒出來,脊椎骨一陣又一陣的發寒。
我猛地抱住沈寰九的腰,像個傻瓜一樣問着:“你不喜歡男人的,對吧?”
沈寰九一點不客氣的在我腦袋瓜上賞賜了一個栗子,含笑罵了句:“神經。”
我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問的特别蠢,可它真真是我在聽完他的叙述後極度想問上一句的,即便我知道答案,還是要沈寰九親口對我說上一句才能穩住我的心。
“好了,我起床了。”沈寰九掀開被子下去,迎着晨光,他的身高實在是出類拔萃,隻是一個背影,看上去也沉默又驕傲。
他赤腳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套嶄新的衣服,一邊換一邊對我說:“這幾天我會很忙,公司很多事都需要處理好,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不然等我離開的時候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什麽來。”
說完這句時,沈寰九已經套上了白襯衫,他轉過身,靠在衣櫃上一顆一顆系着紐扣繼續說:“沒事你就待在家吧,實在太悶想出去走走,就讓時赴陪着你。”
“那個泰國人呢?好久沒見他了。”我問道。
沈寰九扣扣子的動作微微一停,他擡起眼皮看我,沉然地說:“他有别的事要做,等安排好我們到時候離開的路線,我和他的關系也就一刀切了。三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太多複雜的人來往,我很希望我們能有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
他說的稀疏平常,穿好了襯衫就套上做工考究的西服,衣着嚴謹時沒有言語的他看上去仍然有些人畜不近。
第一次聽見這個詞,還是從沈硯嘴巴裏跳脫出來的,他告訴我陳浩東更有人味,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引導我待在陳浩東身邊。莫不是這就是愛一個人的嫉妒心嗎?
“沈寰九。”男人轉身時,我急切地喊住了他。
“嗯?”聲音來自沈寰九,但他并未轉身。
“今晚想吃什麽?”其實我想說别的,隻是話到嘴邊,被我換成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哦,随便吧。”回應完這句,沈寰九匆匆走出。
腳步聲完全淡去的時候,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讓我的不舍和關切成了他束手束腳的壓力。我必須要以坦然和成熟的方式去愛他,并且堅信他的一切決定。
和往常一樣,我下樓的時候時赴已經在樓下。
他眼中的紅血絲爆棚,見我下樓就立刻起身迎上來問:“剛看見他下來,沒什麽異常,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回來了。”
姚叔哼着小曲兒在院子裏澆花,我把時赴拉到角落些的位置說:“放心,沈寰九不知道我昨天出去了。”
時赴皺着眉心問我:“昨晚陳浩東真就這麽放你回來了?”
我咬了下嘴唇應道:“嗯。”
“這麽容易?”時赴的眉頭皺得更緊。
我擡起眼看了眼時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我想在很多人眼睛裏,陳浩東算不得一個君子,他幹過很多混蛋事,在大多數女人眼裏,他那種類型的男生看看就好,真要讓自己去碰,顯然不會是什麽良人。
可是已經算不清多少回他在關鍵時刻把一個男人内心真正的氣度都一而再再而三用在我身上了。他是那麽想要贖他之前對我造成的罪,他一直都在盡力想要彌補什麽,哪怕他嘴上還是驕傲的要命,該說的狠話一句都不願意丢下。但昨晚他放我回來,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你在想什麽?”時赴問我。
我回過神來,笑得有些勉強,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于是我話鋒一轉問道:“你把王悅安置在哪了?”
“在我外婆家。”時赴輕咳一聲:“城郊。”
“昨晚回去,你們吵架了是嗎?”不用想我就知道王悅肯定會罵很多很多難聽的話,要知道以前就算跟在陳浩東身後多走一段路都是奢望,但王悅經過上次住進了陳浩東的地方,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飛躍一般的跨步。
而現在,都毀了。
毀掉她幻想的人并不是時赴,而是我,或者說是陳浩東對她的無情。
時赴笑了笑:“什麽吵不吵的,她的嘴本來就和刀片一樣,我隻有挨罵的份。”
我聽完,仔細打量時赴。
他看上去十分倦怠,昨晚鐵定沒有好好睡,和我說話的過程中他好幾次都揉着眼睛,但聲音卻比以往要柔和很多很多。我内心突然有一份小渴望,期待王悅會愛上時赴,看清楚誰才是值得她付出時間的男人。
“她罵你什麽?”我深深呼吸了下。
時赴又笑了笑:“什麽難聽罵什麽。”
“這一次,你還會和上次一樣放她走嗎?”我小心試探着。王悅到底是個不安生的人物,她回來北京才多久,就弄出那麽大動靜來,毀掉我幾年的心血。
關鍵這事兒還不好向相關部門透露太多,畢竟中間牽扯的絕不是王悅一個人那麽簡單,就王悅那性子要是被逮了,保不準會把沈寰九想殺陳浩東這事兒給全盤托出,就算陳浩東這會活得好好的,總歸會給沈寰九帶來或多或少的麻煩,在眼下這種關鍵時刻,所有的倒黴隻能我自己擔了,想想就憋屈得不行。
時赴輕眯了下眼睛,他似乎看穿了我心裏想的,回頭看了眼仍舊在澆花的姚叔,輕聲告訴我:“我不會放她去犯傻了。昨晚陳浩東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心裏根本容不下王悅。雖然我混的沒有他們好,但怎麽說也是個男人。”
有了時赴這句話,我心裏頓時安甯不少。
時赴大概覺得我和他的對話談完了,準備轉身。
我突然扯住他的胳膊,又問了句:“昨晚你和她有沒有……”
時赴扭過頭來,很犀利地看我一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嫂子,陳浩東那王八蛋和你那個的時候,你會恨他嗎?我可不想當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把她栓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我的臉一下子就憋了個通紅,時赴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他在警告我,即使和王悅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再邪惡下去。
不在感情範圍之内時,時赴其實相當冷靜睿智。
他的眼神越來越犀利,好像完全摸透了我的心思似的。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垂在兩側的手簡直無從安放。
時赴最後對我很清淺地一笑,然後走到沙發上看報紙,看了沒一會,他的腦袋就靠在了椅背上沉沉睡去。
我坐到了時赴對面,兀自盯着他出神。
盯着盯着,時赴的臉莫名變成了陳浩東,姚叔一聲丫頭,吓得我一下竄起來抱住頭。
時赴也跟着醒來,雙眼噙着茫然盯着我看。
“怎麽了這是?”
姚叔和時赴異口同聲。
我心有餘悸地喘息,連連擺手道:“沒,沒事。”
陳浩東這幾年帶給我的恐懼是那麽那麽的多,多到他親口對我說他放棄了,他不糾纏我了,還是無法真的抹平陳浩東在我心頭落下的一片又一片的陰影。
晚上九點半,我等着沈寰九回來,可過了時間他還是遲遲不出現,時赴已經連續看了好幾次的手表,我看得出來,他已經歸心似箭。
我給沈寰九打電話,打了兩個都顯示不在服務區,再然後電話響起,是警局來的。
我聽了幾秒手裏的電話就從掌心滑了下來。
慢慢扭過頭,我一把揪住時赴的衣領,發狂地說:“馬上開車,帶我去法醫鑒定中心,快!”
“怎麽了?”
我悲傷到已經沒有淚水,失魂落魄地悲極反笑:“剛剛警局打電話來,說沈寰九的公司頂樓在半小時前煤氣管道爆炸……你說,他們是不是發神經了?還說沈寰九死了。時赴,他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時赴的臉僵住。
“開車,帶我走!帶我走!”我揪住時赴的衣領,雙腳發軟地倒在時赴懷裏。
時赴很快抱緊我,而一邊的姚叔雙眼一番,昏了過去。
時赴沖手底下一個刺頭說:“送老頭子去醫院。”
随後就扶着我上了一輛面包車。
車上我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指頭,十指中指挨個被我咬出血來,一根根手指幾乎都被我咬得爛掉。
都說十指連心,就這麽咬住手指頭,我的心就更加像是被刀子在割一樣。
時赴安慰我說:“别緊張,肯定是搞錯了。”
我轉過頭,很堅定地說:“對,一定搞錯了。”
我自己管自己笑出來,隻可惜我笑得好像比哭還要難看。
車載廣播裏,恰時傳來女播音員的聲音,說的不是别的,正是大樓爆炸的消息。
我整個人癱在副駕駛上,一遍遍告訴自己,就算所有人都覺得沈寰九死了,我也不信,我怎麽都不會信!
他出門前還吻了我,特别真實地吻了我。
“開快點,時赴!開快點!”我嘴巴裏的唾沫一口又一口的驗着。
“電話裏怎麽說的?”時赴問的小心翼翼。
我當然知道他爲什麽要這麽問,因爲廣播裏說這次爆炸特别嚴重,沈寰九的辦公室是在頂樓,而出事時間是在員工下班的時間範圍内,爆炸中心點就是沈寰九所處的樓層。
相互作用下以及周圍目擊者說的,實際上不是一次爆炸,從一樓到頂樓,最後每一層都在連帶反應下發生了大大小小的爆炸,風的勢頭和火燒的勢頭都很大,消防人員光是把火撲滅都用了很久很久,等清掃現場的過程中,頂樓的爆破中心點就連碎片都沒有留下一塊。
反光鏡中的我早就面無人色,我扭頭看向時赴,結結巴巴地說:“法鑒中心的人……告訴我,這種情況很少見,但理論上确是不能排除沈寰九在爆破中心點出事,從而身軀被完全……完全炸成碎片,焚燒至碳化……被風……被風吹散的可能性。”
“意思是,沒有屍體。”時赴輕聲說了句。
我點頭。
時赴騰出一隻手輕輕拍打我的肩:“咱有句老古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屍體就不能證明人沒了,你說呢?”
時赴的安慰此時此刻來得很有用處,可我還是控制不住的發抖。
一處紅綠燈前,時赴把車停下。他又安慰了一句:“大大小小的爆炸案件我也看過不少,這又不是核爆炸,雖說他公司地方大,管道煤氣分布的範圍廣,可一塊兒碎片都沒有也太奇怪了。找不到屍塊,就不能證明人死了。”
“對,對。”我已經說不出任何語言,隻說的出這一個字。
可是,爲什麽,我心裏那麽那麽的恐懼。
要沈寰九死的人那麽多,先前短暫的風平浪靜會不會迎來的就是這個。
我心疼得揪起來,雙手埋住了臉,整個上半身都附了下去,一下一下的抽搐着。他沒多久前還對我說等準備好一切就會和我一起環球世界的,才多久而已,傳來的竟會是這樣的消息。我很肯定這不是沈寰九自己幹的,他不會丢下我一個人,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促使的這次事件。
怎麽辦,我心痛的感覺快要死去。
一個急速的吱聲後,車子停了下來。我的身子随着慣性而猛烈地往前沖撞,腦袋被狠狠磕了一下。
時赴說:“到了。”
我拉開車門沖下車去,幾乎用了百米沖刺的速度直接跑進了法醫鑒定中心。
福爾馬林液的味道非常刺鼻,一位警務人員很快認出了我,他向我陳述着爆破事件,可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失态地揪住法醫的衣服問:“爆炸一般都能找到碎片,爲什麽沈寰九的沒有?他沒死!他沒有死對不對!”
時赴用力把我拉開,然後對我說,出事前不多久還有員工确認沈寰九還在辦公室裏辦公,停車場沈寰九的車還在,種種迹象表明,他确實遇害了。
我咧着嘴慘兮兮地笑出來,粗俗且堅決地說:“放屁!他沒死,他沒死知道嗎?聽不懂人話是嗎!”
時赴說的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見到屍體他就還活着。
我咬着牙齒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問:“你們告訴我,好好的怎麽就爆炸了?”
法醫說:“是煤氣系統内不慎滲入空氣繼而導緻的,一般爆炸案都是意外事故。這一起現場人員還在查。有新線索會通知你,作爲家屬,警局方面需要你做一下筆錄,交代下他出事前幹的事。”
我内心用堅強累搭的城牆忽然間崩塌了,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徘徊。可心裏卻莫名的,沒來由的堅信,像沈寰九這樣行過刀山火海的人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做完筆錄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了,時赴送我去醫院看姚叔,時赴的人說,姚叔中途醒來過一次,因爲情緒實在太激動了,所有護士沒多久前給他打了鎮定劑,他現在睡得很熟。
看看,連姚叔都覺得太突然,連姚叔都接受不了。他一定是出了什麽狀況,但他不可能死的。
王悅之前就說,沈寰九沒幾天好活了。陳浩東也一次又一次告訴我,他和沈寰九的恩怨,不會說了就了的。
是他嗎?
“我送你回别墅再說。”時赴把我拉出病房。
我渾身都是冷汗,狼狽不堪地走在醫院的闊道上,時赴就走在我身邊。
我扭頭看他,很勉強地笑了笑說:“時赴,你覺得他還活着嗎?”
時赴皺着眉頭看我,過了很久才冷淡地說了句:“活着。”
我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似的笑出來。
隻可惜時赴是那麽快地補了句:“就算死了,你得活着。”
我鼻子酸得厲害,五官扭曲到了自己都覺得别扭難看。我推開時赴,像個瘋子一樣大喊着:“你走開!别管我!”
“我送你回别墅,晚上我留下陪你吧。”時赴說。
我已經失去理智了,哪怕是對待對我還不錯的時赴也沒有給他什麽好臉看。
“說了别管我聽不懂人話嗎?”我推着他:“時赴,你自由了。沈寰九要是沒了,你就不用每天掐着點來保護我了,好好守着王悅那婊子就行了。”
臉上一痛,時赴一個巴掌向我甩來,他橫眉怒目地罵道:“警告你!不許再這麽說她!你自己靜一靜!”
時赴整了整衣服,闊步走上前,很快就消失在我視線裏。
深夜的走廊安靜地要命,消毒水的味道也異常濃烈。
我雙腳發軟一步步往前走,走出醫院的時候,我看見出租車就攔截了下來。
師傅問我:“姑娘去哪?”
我報下了陳浩東家的地址。
沈硯住哪我不知道,但沈硯能在上門時提到陳浩東就證明他們一定還有聯系。陳浩東一定或多或少知道點什麽。陳浩東和我對視的時候,是不是撒謊眼神就能看出來。
我要去問他,問他怎麽回事。
對。
車子開到陳浩東的小區門口,我兜裏沒裝一分錢,師傅向我讨要車費的時候,我和個失去魂魄的人一樣不停地往兜裏摸着,摸了很久還是沒有摸到一分錢,更完蛋的是就連手機都在接完那通電話後掉在了别墅裏。
我試圖開車門說:“我上去拿了給你。”
司機拉住我的胳膊,态度立馬變得很差:“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一跑進去幾個會出來。”他把手機遞給我:“給你朋友打電話,讓他們來付錢。”
我大腦一片空白,努力回想着陳浩東的電話号碼,可背了幾次都是錯誤的号碼。
我沒有辦法,摘下手表給司機,失魂落魄地說:“名牌,抵一百來塊車費總夠。”
司機是個不識貨的,他把手表往掌心掂了掂,随後口水亂噴地說:“姑娘,這種貨假的多了去了。不行,你今天必須付現金,要付不了,我隻能報警了!”
司機和我僵持了好一會,正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隻手從車窗裏伸了進來,我順着手臂看去,随即看見了陳浩東的臉。
車門一拉,陳浩東把我從車裏拉下來,我兩腿發軟到連走路都走不穩,完全被陳浩東摟在懷裏。
陳浩東的手不停地在我後背摩挲,他說:“廣播我聽到了,你别太難過了。”
我覺得這種安慰來得異常惡心,我無力地推着他:“你别抱我。陳浩東,你幹的吧?”
他冷笑了一聲,嘴裏罵了聲:“**。扶三歲,我們有話進屋再說,你現在再多說一句,老子撕爛你的嘴!”
緊跟着就把我整個人都抗在了他肩膀上,快步往樓道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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