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寰九這樣,我實在難受極了。
沈寰九納我入懷,親吻我的頭發後說:“今晚我給你做飯好不好?”
那聲音簡直好聽到不行,我的身體也變得柔軟和浮躁。可心就跟鋼化玻璃一樣,碎了一角就碎了全部。
我無聲無息的從他的懷抱裏抽身而去,抱着腿歪着頭癡迷地看了他好一會。
到了現在,沈寰九其實沒有義務對我這麽好。一個男人究竟要有怎麽樣的胸懷才能容忍這麽多。
“我今天閑了一天,還有很多事沒做呢。”我很小聲地說着,像是輕歎。
但其實現在養殖場的規模和運作和以往大不相同了,粗活累活都有人做,就算我不在短期内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欲圖把眼神抽去,我扭頭看向正前方。
下巴很快被輕輕捏住,沈寰九不依不饒地說:“我在留你,别裝傻。”
我擡頭看他,調皮地笑了笑:“不管怎麽說我還沒離婚呢,去你家,不合适吧?”
“我沒有在和你商量。”他神情嚴肅,起身提起我拽着往回走。
我的指縫間是他的手指,他握着很緊,大有一種再不會松開的架勢。
我被帶到自己住了幾年的别墅,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動過,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的拖鞋,睡衣,牙刷牙杯,全都還在。
“先墊墊肚子。”沈寰九拿了塊速食披薩給我。
我真餓了,從早到晚還沒吃過什麽東西呢。
拿了它,我做到沙發上,沈寰九帶上圍兜走進廚房忙和。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裏醒來下樓,看見沈寰九在爲扶稻做飯,時過境遷後,他在爲我做飯。
我往廚房的方向望,雖然望不見什麽,但腦袋裏卻很容易就想起沈寰九做飯時的動作。
他把飯菜端出來是一個小時後的事,因爲肚子餓我吃的特别香,更何況是沈寰九做的飯,吃進嘴巴裏的感覺怎麽可能一樣?唯一的遺憾是嘴巴疼的難受,鹹鹹的菜輕觸嘴皮子就跟在腌肉似的。
“工作太忙,一般都在外面吃,好久沒做飯了。”沈寰九給我夾菜。
我咀嚼的動作慢下來,擡起眼皮看他。
沈寰九說:“三歲,明天一早就準備下起訴離婚的事。”
我低頭:“這個時間點還不合适。”
現在沈寰九的前途很不錯,我這個災星這會離婚又會不會給他帶來新的災難。
“你要是擔心我,大可不用。你現在這樣子才會讓我很不好。”頓了頓話,沈寰九輕描淡寫地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回去,但明天早上你會見到陳浩東的屍體。”
聽見這句,我狠狠一激靈。
我怎麽會不明白沈寰九對陳浩東的恨意,就算我沒有牽扯其中,光是骨灰的事情就足夠讓沈寰九把他給撕了。
他能忍到現在,一方面是時機不對,另一方面或許還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
“别老開這種玩笑,聽多幾次我會當真。”我悄悄抽着氣。
沈寰九看我一眼,依舊不鹹不淡地說:“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不是玩笑……你今晚回他那去試一試。”
他放下飯碗,動作緩慢地收拾着桌前的食物殘渣,拿着碗筷說自己吃飽了。
我是個不太忍心浪費糧食的人,碗裏的飯和桌上的菜最後都被我吃進了肚子裏。
“去洗個澡,我帶你出去放松下。”他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還赤着腳,高大如神的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看了下牆壁上的挂鍾,晚上八點了,平時這個點陳浩東應該差不多回家了,但我的手機沒有響,也就是說他還在外面。
額頭忽然一陣疼,是沈寰九用手指彈了下。
他以一種近乎命令式的口吻說:“什麽都不要想。”
除了報紙上的報道,我其實并不十分清楚跨度近一年的時間裏沈寰九經曆了多少,更不會意識到屬于沈寰九的時代快來臨了。
就這樣,他帶我出了門。
北京最熱鬧的三裏屯是酒吧的天堂。形形色色的就把都聚集在這裏,夜幕被無數霓虹撕碎,熱鬧的街市無一不在彰顯這座城市的繁華。
沈寰九帶我走進一家,他的手從頭到尾都緊緊牽着我。
起初我以爲隻有我們兩個人,可到了卡座才知道這裏早就有個局。
真皮沙發上坐着四五個男人,其中有兩個外國人,一個泰國人,剩下的一個是中國人。
這些人看見沈寰九帶着我出現,臉上的表情别提多驚訝了。
沈寰九用英文向他們介紹:“Sheismywife.”
低啞的聲線搭配标準的口音讓他這句話尤爲蠱惑。
我愣了下,他是在說我是他太太。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幾個男人就聳肩,走過來和我擁抱。
“三歲,他們是我新交的朋友。”沈寰九給我介紹,然後就拉我入座。
我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這幫人開口閉口用英文喊我沈太太,如是一種對我的吞噬。
有人取笑:“難怪有小道消息說你隐婚,看來是真的。”
我心都揪起來。
沈寰九看我一眼,像是對待孩子似的用手在我腦袋上撫摸了兩下,用英文說:“不行嗎?”
泰國人搖頭。
外國人繞繞頭發說我面熟,然後就指着我問是不是前段時間報紙上大肆報道的最近養殖業最有影響力的青年女企業家。
“yes。”沈寰九從容地答,順勢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他的朋友們提出要和我合影,沈寰九用手擋住我的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是個小氣的家夥,她隻能和我拍。”
然後的結果可想而已,他的朋友們要他罰酒。
沈寰九二話不說連續幹掉了三瓶。
他的朋友們上去跳舞,卡座隻剩下我和他。
“都是和你生意上有合作的人?”我挪了挪位置,離他更近。
沈寰九很自然地伸出手臂搭放在我後面的靠墊上,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我後背撓着,很暧昧。
“隻是朋友。”沈寰九低笑了幾聲:“那個泰國人背着好幾出大案,最近在中國小住。”
我喉嚨頓時跟被卡了什麽似的,語聲有些不上不下。不管我是不是他的誰,哪怕作爲朋友,我也不免提醒道:“不要和太複雜的人交往吧,不是好事。”
沈寰九的手指在我後面輕輕打着節拍:“我有分寸。”
他眸似星夜,拿起酒瓶往杯子裏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時,他一下就把我拽到他懷裏,我縮了縮身子想起來,他用力氣将我按到,我的腦袋被迫卧倒在他疊起的腿上。
他低頭說:“這裏很黑,沒人會看見。”
氣氛無端因他似笑非笑的話變得沉重起來。
我們就像兩個正在偷情的人,冒着道德和人性的譴責大玩特玩着刺激。
我柔軟和浮躁的身體無不在掃清我自己的理智,淡淡的酒氣環繞在周圍,伴随着刺激的音樂和整個令人淪陷的氛圍,我竟然就這麽卧在他腿上,反而越來越安甯。
沈寰九玩弄着我的頭發,我能感覺到有時候發絲在他手指纏繞成一個圈,有時候又是一順到底。
他動作輕柔,像極了一種成熟的挑逗。
這是和他相差八歲的陳浩東所沒有的。
後來,沈寰九的朋友們回到位置,我挺起身子坐正。
沈寰九說要去下洗手間,拜托他的朋友們照顧我一下。
一個熱情的外國男生邀請我跳舞,非常紳士的沖我伸出手。
我知道中西文化的差異很大,西方男人不理解東方女性的害羞。他們會覺得這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我硬着頭皮說自己不太會跳舞,男人不以爲然地說願意教我,于是我隻能點頭。
我一隻腳才踏進舞池,雙眼就發了直。
陳浩東和一個帶了口罩的女生在舞池中肆意的抱在一塊,我看見陳浩東臉上的笑容,那是在我們婚後難得會有的東西。至少我已經完全忘記陳浩東上一次這麽笑是在什麽時候。
我認出了那女人,是向小陽沒錯。
外國男人把手搭放在我肩膀上問我怎麽了,我用蹩腳的英文說有點不舒服想走。但向小陽卻眼尖地看見了我。
她沒了早上最初見到我時的膽怯,上挑着眉毛,一臉勝利者的姿态,我想陳浩東肯定和她說了什麽話才會讓她這麽大膽。
陳浩東瞥向我,先前的那些笑容頃刻間蕩然無存。他就跟見了鬼似的松開向小陽的腰,又看了看我身側的外國人。二話不說沖過來一拳頭就招呼了他。
沈寰九的朋友毫無準備下一拳頭被悶倒在地上。舞池裏的人紛紛逃竄,站在較爲安全的位置看着我們。
“扶三歲,你他媽搞外國人!”陳浩東像是抓雞翅膀似的把我兩隻胳膊扭到了身後,疼的我淚花都要翻騰了。
我忍着疼痛,極度冷漠地說:“陳浩東,别說是外國人,我就是找鴨子也比和你睡幹淨。你知道嗎?我現在看見你就想吐。你有什麽資格沖我發火,什麽資格!”
陳浩東的眼睛裏也很濕潤,他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看着我說:“扶三歲,就他媽憑我們結婚了。就憑……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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