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如其來的較量,我想真正的誘因不是陳浩東喜歡我,而是他看不慣姐夫橫沖直撞目中無人的态度。
“陳浩東,你胡說什麽呢?”我急得要跳腳。
“你閉嘴!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總傻不拉幾的樣,保不準會被他騙!”陳浩東瞟了我一眼。
那一眼太兇了,是與陳浩東年齡不符合的霸道。
“浩東,别跟他廢話,直接幹起來!女人可以輸,面兒可丢不得,他娘的什麽玩意!”有人低喝了一聲。
摟住我肩膀的那隻手又收緊了一分,我深刻感受到沈寰九溫熱的手掌。
我晃了晃腦袋,一瞬不瞬盯着身側的男人。原來,他沒有想丢了我,他來找我了,活生生的在我面前。
“這年頭不靠拳頭說話。”沈寰九的淡笑聲滑入我的耳朵,他一如既往的鎮定讓我缺失的安全感一點點爬回來。
“那靠什麽?靠錢嗎?知道你有錢!開賓利怎麽了?”陳浩東走近了些:“她還小,不适合被你這種有幾個臭錢就亂來的人糟蹋,最好給我把她留這!”
陳浩東的話無疑讓我很難堪,明知道這件事因我而起,可我卻無力改變什麽,甚至不敢再說話,懦弱到了極點。
我的手被陳浩東拉住,生猛得力量讓我頓覺疼痛。
陳浩東皺着眉頭兇我:“他就是玩你的,你是不是傻?”
不知道陳浩東在發什麽瘋,我傻乎乎搖着頭:“陳浩東,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其實是我的……”
沈寰九把我拉到一邊,四兩撥千斤的對陳浩東說:“要我留下她?你小子在說什麽低級笑話?”語聲還沒落盡就一腳下去,蹬在陳浩東肚子上,把他蹬回了沙發。
陳浩東捂着肚子,傲慢地冷笑了聲:“還挺有勁。”
我吓得一個激靈,醉意頃刻間散了幾分。
有沉然的呼吸氣打到我臉頰上:“三歲,我們走。”
沈寰九摟住我轉身,無視堵住我們去路的一道道人牆。
嘴最欠那家夥罵了句找死,緊跟着就匡唐一聲,我聽見了酒瓶碎裂的聲音,然後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我吓傻。
兩條血柱子從姐夫額角下來,他矗着不動,毫無反應,好似一灘難以攪動的死水。
我卻急哭了,瞪着陳浩東吼:“你們怎麽能真打人!”
陳浩東指着沈寰九,眼神卻在我臉上:“平時在學校乖得像貓,這會出息了?就這麽想跟他走?”
“陳浩東,你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我真被包養也好,被他騙也好,和你有什麽關系?”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我勃然發怒地扯着喉嚨肆意大喊。
陳浩東指着我的鼻子說:“扶三歲你就一蠢貨,爲你好還不領情!以後再多管你的閑事我就不姓陳!”完了就拽起桌上的一隻酒瓶用力往地上砸去,酒瓶碎了個幹淨。
我說:“我們又不熟。”
“所以老子今天是吃撐了才想着管你閑事,你要走我不攔你。滾!”陳浩東瞪着我,他那幫朋友慢慢退開。
沈寰九那隻手悄悄滑下來牽住了我,徑直帶我出了包房去了停車場。
“姐夫。”我在車裏低着頭,心疼又自責地問:“幹嘛不還手?”
别人或許會認爲一個商人不會有太好的身手,可我來北京後無意間看過沈寰九的自由搏擊教練證。
他有很多愛好:健身,搏擊,斯諾克。
自從照顧我,所有的愛好被一樣樣擱下。
沈寰九看着我,像是有些繃不住笑地說:“姐夫十五六那會更狂妄,誰沒年輕過?一幫無所事事的小兔崽子而已。三歲,沒及時來接你下課是我不好,剛剛實在不屑和幫愣頭青費時間,就想着快點帶你回家。”
我盯着他,眼底濕潤得厲害。他扯過紙巾遞給我,我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伸手幫他擦額角的血。
我們挨得近,他的呼吸從平穩到渾濁成了讓我心慌的原因。
我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停下。
他淡笑,伸手刮我鼻子:“瞧你這傻模樣是在心疼姐夫?”
我一聽,完全按耐不住騰起的沖動,突然将他抱住,扣在他脖子上那雙手輕輕抖着。
沈寰九繃直着身體,雙手連一絲回應都吝啬給我,在我耳邊淡淡地問:“怎麽了?”
我松開他,看見他的臉,所有流動的血仿佛在刹那間沸騰起來。
借着殘餘的酒勁,我一把揪住他筆挺的衣襟,沉默吻上他的唇。
這是一個真正的吻,喪失道德肮髒卑鄙。
我把他逼到後背隻能貼着車窗,全然不顧他可能會有的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