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顔回家的那一刻打開門看見我,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鎮定下來将書包放在沙發上,轉身給我接了一杯溫水。
我高興的從他手心裏接過來,聽見他淡淡的問:“今天怎麽突然想起過來了?”
“你忘了?”看他一臉茫然的望着我,我輕聲解釋道:“今兒是你十歲的生日。”
薄顔這孩子十歲了,比薄瓷大八歲接近九歲,準确來說比薄瓷大了九歲。
“嗯,沒注意。”
是沒注意還是沒上心?
薄顔視線偏轉,眸子看着坐在地上自顧玩樂的薄瓷,我笑了笑說:“除了去年新年在薄家那次,你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那時候她被太爺抱在懷裏,都沒有讓你抱抱。”
“我抱?”薄顔聲音有些僵硬。
我起身過去彎腰将孩子抱起來遞給他,薄顔愣了愣從我手中接過,而薄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奶聲道:“爸爸……帥……”
帥……
這個字古詩詩曾經教過,她想讓薄瓷誇她家顧卿何帥,但薄瓷卻沒學會。
我沒想到她今天突然從口裏蹦出來。
我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教她道:“乖瓷兒,這不是爸爸,是……”
我是打算認薄顔爲弟弟的,而且心底也覺得他是我弟弟的角色,但讓瓷兒叫一個十歲的男孩爲叔叔,聽着有點别扭。
我猶豫一會,“是哥哥。”
十歲的孩子,别讓瓷兒喊老了。
“爸爸……”
她心底隻惦記薄音。
薄顔抱着沒有糾正她,而我也教不過來,索性去了廚房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
剛做好飯菜外面的門鈴就響了起來,我過去打開門看見兜着一身正統西裝的男人,笑着問:“怎麽突然跑過來了?”
“你剛說,忘了蛋糕。”
我低頭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小蛋糕,立馬接過來說:“我剛做好飯,吃點再走吧。”
剛剛我的确給他發過一個消息,說忘了買蛋糕,但已經在網上預定了。
沒想到他親自跑過來。
不過他過來的這心思太明顯,他一進房間就從薄顔的手中接過孩子。
薄瓷也特乖巧笑道:“爸爸……”
“乖,我在。”
“哥哥帥……”
薄瓷太可愛了,對着薄顔說爸爸帥,對着爸爸說哥哥帥,薄音單手穩穩妥妥的摟住她,伸手擦拭她的口水糾正道:“爸爸帥。”
我:“……”
薄音和一個小孩子争什麽?
薄顔坐在一旁很安靜,随即起身去廚房端菜,我跟着他進去說:“雖然你喊我姐,但瓷兒喊你叔叔總覺得怪怪的。”
“嗯。”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是她哥哥。”
薄顔沒有羁絆,是和何深一樣的存在,沒有家人甚至也不愛和别人相處。
我總要想辦法給他硬扯着一個羁絆,讓他懂得做哥哥的責任,讓他心底稍感溫暖。
“嗯,我知道了。”
薄顔真是很冷清啊,和當初那個爲了維護許念而打我的孩子截然不同。
他那時候就懂演戲和僞裝,那個時候我以爲他是許念的孩子還讓我心塞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吃過晚飯之後,薄音因爲公司有事先離開了,我抱着薄瓷帶着薄顔去附近的街道散步,在路上我想起什麽道:“今天記性一點都不好,将慶丢在家裏都忘了帶出來。”
“那姐你早點回去。”
我隻是覺得氣氛太尴尬順嘴這樣一說,沒想到他卻趕我離開,我頗無語的看他一眼,轉身将手中的薄瓷塞在他懷裏道:“陪我去逛商場給薄瓷買身衣服。”
今天是他生日,我很想多陪陪他。
許念,何深都在惦記他。
商場的衣服很多,我給薄瓷選了兩身,又給薄顔選了一身,他看見直接拒絕道:“你今天帶了很多給我,再說……”
“再說什麽?”我阻止他道:“我今天給你買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再試一套。”
薄顔試了一套黑色的大衣,他穿上特别的帥氣,我滿意的付了款帶他離開。
回到瑾南的時候,薄音還沒有回家,我給薄音發了個短信報了聲平安。
我将薄瓷放在一旁的毛毯上,慶坐在原地搖着尾巴眼珠一直打量着她。
薄瓷在地上爬行,我進廚房給她兌了一瓶奶粉,試了試溫度出來坐在地上将她抱在懷裏,她手很快抓住奶瓶就不放開了。
最近的日子太安穩,讓我心底有一絲暴風雨來臨前的錯覺,一想到這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疑神疑鬼,而薄音也笑話我杞人憂天。
但很久之後發生的事是讓人預料不及的,不僅僅是我,就連太爺也受了波折。
我哄着孩子睡下後,給慶喂了晚飯又帶它下樓解決生理問題,卻碰見一個人。
我愣住,他率先出聲喊我,“喲,小美人大半夜的還遛狗?這狗怎麽這麽熟悉?”
“汪。”慶顯然認識他。
我驚訝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是慶那條小畜生,算起來有幾年沒見了,它以前還咬過老子!”
黎塘的中文越來越好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又問。
“我有事找雲。”
“你怎麽不打電話直接跑家裏來?”
聞言他淡淡問:“你不歡迎我?”
“……”
黎塘默了默解釋說:“他不接我電話。”
薄音看來是屏蔽了他。
我不想帶他回家,說:“薄音不在家裏,不過還有半個小時他就下班了。”
“你的意思是?”
我笑着說:“我在這裏陪你等他。”
他愣住問:“你不帶我上樓坐一坐?”
“慶要解決生理問題。”
……
薄音回來的時候慶剛好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我看見它這般懂事笑着拉它上樓。
十五分鍾後房門被打開,我自動的過去接過薄音身上脫下的西裝問:“他有什麽事?”
“沒什麽,孩子呢?”
薄音明顯轉移了話題,但是他不願說我又不好追根究底,我指了指卧室門默然。
薄音邁開步伐随後停頓在門口,他微微偏過頭,眸心深沉的看着我,解釋說:“有些事現在也不确定,等以後再告訴你。”
有什麽事是他不能确定的?
我點點頭,薄音又重新邁開步伐進了卧室,不過僅兩分鍾他就從裏面出來了。
我疑惑的擡頭望着他,薄音笑了笑将一個沉木盒子放在我手心裏,“打開看看。”
“是什麽?”我拿着盒子在手心裏掂量。
“你以前放在我這裏的東西,我原本想等婚禮的時候再還給你。”薄音坐在我身邊,高高大大的個子坐的異常的挺直。
“那爲什麽現在給我?”
還有他在考慮辦婚禮嗎?
“哪來的那麽多爲什麽?打開看看。”
我心底緊張,薄音伸手順了順我的耳發,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有些錯愕。
是他曾經的絲帶,我在巴黎的時候和他鬧了矛盾,留在那裏的,一同的還有戒指。
他的求婚戒指。
也在這個盒子裏。
“怎麽現在才給我?”我又問。
薄音伸出修長的手指從盒子裏取出絲帶,展開又疊起小心的給我系在手腕上。
也取出那枚戒指替我戴上,伸手撫摸道:“一直想辦婚禮,但因爲……所以一直推遲到如今,時光,等瓷兒能走路的時候我再給你一場婚禮好嗎?一場早就該給你的婚禮。”
因爲何深離去,所以他延遲婚禮。
我點點頭,握住他的掌心笑着說:“沒事,我們都是持證上崗,婚禮什麽的都無所謂。”
薄音不贊同道:“怎麽無所謂?薄夫人該擁有的,我的老婆一樣都不能少。”
他的薄夫人不是我嗎?
我笑了笑:“就你會說話。”
“明天我會出差。”
薄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我愣了愣又想起以前,他似知道我的想法,安撫道:“就是普通的出差,公司有分公司在美國。”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不安的擁住他的身體,他也緊緊的抱着我蹭着我。
早晨我醒來的比他早,給他做了早餐又準備了衣服,他洗了澡出來就換上。
現在的日子過的很溫馨,我惦着腳吻了吻他薄涼的唇瓣,笑着說:“一路小心。”
“嗯,乖乖和女兒在家等我。”
“早點回來。”我又說。
“嗯。”
薄音離開我心底一直忐忑,在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如此熟悉的聲音,我心底突然驚喜起來,連忙喊道:“何深,何深是你嗎?是你嗎?求求你再說一句。”
“是又如何?”又是相同的話。
我冷靜下來,問:“不是你。”
“爲什麽不是他?”突然換了一個陌生的難聽沙啞的聲音,淡笑着問我。
我看着睡的很熟的薄瓷,說:“何深不在了……你是嶽銘的人?”
“你親眼見過他的屍首?”
他反問了我一句,我心底也期待這是真的,但我清楚的明白,何深已經不在了!
薄音也說何深已經不在了!
“你要做什麽?”我冷靜的問。
他笑道:“你想見他嗎?”
“他真的還在?你要讓我怎麽相信你?”
“你信不信不重要。”
我問:“你要什麽?”
“三千萬!”
這是嶽銘的殘餘,隻是爲了财。
但是我哪裏有三千萬?
我不會傻到在不确定何深是否活着的情況下就交出三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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