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想到自己可以馬上見到薄音,心情激動起來,五個月沒有想見我很想他,何深說他很久前就醒過來了,隻是沒辦法見我。
那麽現在能接我過去是爲什麽呢?
他們不再阻止我和薄音分開了嗎?
我心裏激動喜悅的同時又感覺到忐忑,我一直用手捂住肚子,能夠感受的到薄瓷的運動,最近胎動很厲害,我經常半夜醒來。
薄瓷是個有活力的小姑娘,至少這接近兩個月都沒有讓我消停過,我這段時間過的很艱難,沒有個說話的人,也無法與外界取的聯系,更無法見到這個孩子的父親。
前面是山路,車子開的不平穩,期間何深幾次問我的感覺,我都笑着說沒事。
醫生曾經說過這個孩子要矜貴的養着,但直到現在她都讓我很放心,我相信她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堅強的姑娘,會慢慢的長大,會得到所有人的寵愛,會有自己喜歡的人。
“時光,路程還很遠?要休息一會嗎?”前面山路崎岖,何深視線落在前方又放慢車速偏頭望了我一眼說:“休息一會,等會到的時候我會喊你,行嗎?”
“哦,好的。”我似想起什麽一般,問道:“等會你送我到了目的地之後,會離開嗎?”
“嗯,暫時會離開。”
“何深哥哥……”
“時光,嶽銘這場持久戰終究需要解決,也終究需要人出來擔當,而雲和我在很多年前都已經決定加入這件事。”
我接不上話,何深默了默說:“我站出來并不是想要一定擔當什麽,而是時光,在這世上我是最無依戀的人,我沒有自己的孩子,更沒有父母需要我贍養,而隻有對祖國的責任,至少在他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背棄他。”
“可是你說過,你如今是何深。”
他是何深,他再也不是薛青。
“可是我是何深,也是中國人。”
……
我沉默不語,在颠簸中閉上了眼睛,我心底非常不安,可是具體什麽不安我自己也說不上來,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薄音住的地方,那股子不安也被我丢在了腦後。
何深将我送到目的地,周圍花海似的獨棟小别墅外面,我打開車門下車,何深他也随之下來到我身邊提醒說:“慕修遠現在是我們這邊的人,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他如若對你說什麽你覺得疑惑,你可以問問雲,他會告訴答案,也會教你怎麽做。”
何深語落,我擡頭望見别墅門口的那個穿着正統西裝,雙腿修長筆直的男人。
慕修遠曾經吸引到我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真的很英俊,是屬于那種内斂的穩重英俊。
我點點頭,偏頭看向何深,咬住唇猶豫了好大一會問:“真的要走嗎?”
我這話問的特别沒水準,畢竟何深離開是注定的事,他有他的計劃要做,但是我一想到我們身處的地方是嶽銘,我心裏就擔憂。
即便沒有愛情,他對我來說也意義非凡。
何深聽我這樣問,眸心看了我很久,他忽而伸手輕輕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将手掌放在我頭頂,笑道:“乖,到薄音的身邊安全,而我……要花時間去接慶,不能陪你。”
我說:“你知道,我隻是擔心你。”
“小時光,放心。”何深輕輕的笑了笑安慰我說:“至少我還會看着瓷兒來這世上。”
我驚訝問:“你知道……”
“知道,我很了解你。”
是的,他很了解我,既然當初我問他那個問題,說明我已經做了這樣的打算。
何深忽而拉過我,我的肚子抵着他,他輕輕的擁抱着我,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快快樂樂的。”
“好。”我答應他。
“以後要告訴瓷兒,我很愛她,也要告訴薄顔要好好照顧她,更要将我的這條……暫且像你所說的信仰交給未來的瓷兒。”
何深忽而向我手中塞了一條絲巾,而這條黑色絲巾……上面繡着精緻的瓷花。
是我曾經還給他的。
見何深這樣,我連忙塞回他的手心,臉色蒼白道:“要送你自己送給她。”
做什麽用訣别的語氣讓我送,就像曾經我有預感他要離開一般……讓人驚慌。
“我怕我會弄髒它。”
何深重新放回我的手心,笑着對我解釋說:“薄顔前段時間看見還想我送給他,我怕那小子弄髒所以沒給,而且……我想送給瓷兒,她的名字和這個上面的花紋很配。”
薄顔……這條絲巾我是在他離開之前送的,也就是說他離開我之後還去見了薄顔,而并沒有立刻回墨西哥。
他躲着我隻是爲了我能回到薄音身邊,隻是爲了不想成爲阻擋我的那個人。
何深他總是考慮的那麽多,那麽好。
我接下這條絲巾,他拍拍我的腦袋繞過車子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随後将車調了一個頭,重新将視線落在我身上,說:“再見。”
“再見。”
這一聲再見有太多的隐晦。
再次見面都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曾經愛我寵我的何深,也隻是曾經罷了。
我等他的車離開在視線裏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黑色絲帶,耳邊響起男性的聲音說道:“剛剛你這樣,他都在窗戶裏看見了。”
我沒有搭理他,薄音不會誤會的,最多隻是吃味,等會哄哄他就好了。
再說我和何深的關系他能理解,再加上又不是我主動抱上去的,而且我當這個擁抱是來自哥哥的安撫,并沒有不妥的地方。
“這絲巾聽說慶的七位成員都有,容我想想……薛青的代号是霧,而現在慶七人早已經有霧重新替代上了,也就是說這絲巾也隻是曾經,薛青在很多人眼中都已經死去。”
我冷靜問:“你想說什麽?”
“已經死去的人卻一直拼命的爲慶賣命,這公平嗎?”慕修遠頓了頓又問:“時光……你喜歡他嗎?就像曾經喜歡過我一樣?”
“你什麽意思?”我問他道。
慕修遠怎麽突然這麽莫名其妙?
“時光,很多年後我再次回京城是真的爲了你,也是真的喜歡你,隻是你一直都在明确告訴我,你的态度,所以我沒有過多的糾纏。”他笑着說:“我恐怕和何深一樣,都是你懵懂之中的喜歡,是薄音給的你愛情。”
慕修遠說錯了,何深他不是,他對我來說比慕修遠還重要,他給的不是喜歡,而是一個來自長輩的這麽多年的呵護。
就像哥哥……
我笑笑說:“謝謝你。”
謝謝他沒有過多的糾纏。
“唔……時光我對你的興趣不是離開你之前有的,而是來這邊很多年後,我們的人抓住了薛青,是他隐忍的愛情感動我的。”
這話慕修遠之前就說過。
“學長,你到底想說什麽?”
“有些事……還是不說爲好。”
看着慕修遠離去的背影,我想起之前何深提過的,他說有什麽疑惑的可以問薄音。
可是關于他的疑惑,我也要問嗎?
慕修遠這話真的莫名其妙,但是又找不出該懷疑的點,索性我也沒有再去想這個問題,而這問題直到後來再次見到何深才明白。
嶽銘從一開始就未曾放過何深。
慕修遠從一開始就知道,而不僅僅他知道,就連身爲當事人的他也是知道的。
何深的身體一直都是被控制住的。
我轉身步子有些快的進了别墅,我終于知道爲什麽來這邊這麽久薄音沒有出來接我。
别墅門被關着,但上面寫了一串密碼,我想可能是慕修遠剛剛留下來的。
我手抖着輸入秘密,打開門的瞬間我就被人強勢的擁進了懷裏,肚子抵得我非常不舒服,但他的氣息濃烈的進了我的心間,我緊緊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裏,深呼吸道:“我想你,雲辭哥哥。”
“叫老公。”
“老公……”
“小時光,我很想你。”
薄音很少這樣深情沉穩的說這樣的話,我拍了拍他的背,輕輕的安撫他。
其實他心底就像個孩子,需要别人的安撫,隻是因爲太強大而被人忽視了。
我抱着他,說:“現在見着了,怎麽樣?我還漂亮嗎?我是不是變醜了?”
他問:“你哪裏醜?”
“我懷孕了,肚子特别大。”
“那懷的也是我的孩子,誰敢說你醜?”薄音居然反過來安慰我道:“我喜歡,怎麽會醜?再說了你醜了就沒人惦記了。”
“誰會惦記我啊。”我無奈笑笑。
“剛剛外面兩匹狼。”
薄音指的是何深和慕修遠。
我特别無奈的從他懷裏出來,拉着他的掌心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道:“何深對我來說隻是哥哥,再說了慕修遠我又不喜歡他。”
嗯,薄音沒有受傷的痕迹,隻是等會我想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如何了。
五個子彈孔,應該很可怕吧。
“你喜歡誰?”他問。
薄音伸手擁着我的身體,發現自己圈不住,索性拉着我去了沙發上坐下,将自己的身子平躺下來,腦袋輕輕的放在我的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