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需要薄音退伍隐藏六年,需要何深被囚禁兩年,甚至需要投入如此大的财力和人力,都解決不了的事究竟是什麽?
我不敢在想,我連忙打電話給爺爺,疑惑問:“爺爺,何深去墨西哥你知道嗎?”
他那邊沉默了片刻,說:“知道。”
“那爺爺……何深依舊有責任對嗎?依舊對慶有責任,對曾經的薛青有責任。”
“時光。”爺爺語氣有些歉然,解釋說:“薛青從兩年前開始就去世了,如今的何深隻是何深,是他自願對慶分擔責任!”
也就是說,何深遭受慶的背叛還會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他們,甚至受如此的磨難。
我問:“那他……”
“你已經猜到了。”爺爺說:“他做的很好,他拿到了我和薄音都需要的東西。”
爺爺不再喚薄音爲雲辭。
是的,我已經猜到了,何深做了碟中諜,爲了共同的目的假意投誠嶽銘計劃。
而他這次顯然知道回去的下場,但他還是回去了,爲了拿到想要的東西回去了。
我突然很心疼他,他真的沒有必要去做這些,他真的沒有必要去爲難自己。
“傻丫頭,哭什麽?”何深微微睜着眼睛,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心道:“沒事的。”
“你都這樣了還沒事?”我心底難受的厲害,猛的松開他的手說:“我現在不想與你溝通,明知道會有危險還這樣做?你是笨嗎?”
“他們需要這樣的我。”
他的一句解釋讓我難受萬分,我連忙出門去了洗手間猛的用冷水洗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其實何深做的這些事我能理解,但更心疼。
分明是慶不要他,分明是他們放棄他,但他還是願意爲了他們讓自己的生命陷入危險。
何深終究是何深,是八年前那個奮不顧身勇敢救我的何深,是那個願意承擔一切責任走在最前面的何深,他永遠都是這麽大義。
我冷靜下來後覺得不該怪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剛剛不應該同他發脾氣。
我走出洗手間轉過走廊的時候,聽見稚嫩的聲音說:“父親,你說媽媽會沒事嗎?”
薄景喊薄音父親,喊許念媽媽。
他對薄音心底感到生疏。
“會沒事的。”薄音将他抱起來,抱在自己懷裏聲音輕柔的說:“她怎麽會有事?”
薄音背對着我,剛說了這話他轉過身子看見我一愣,雙手輕輕的抱着孩子疑惑的問我道:“你在醫院做什麽?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笑着說:“沒事,有個朋友病了,過來陪陪他,等會就回去了。”
“你這身衣服很好看。”薄音打量着我身上黑色的旗袍,評價說:“很适合你。”
“謝謝。”
我繞過他拐了兩個走廊,回到病房對上何深望着我的那視線,我冷着臉說:“何深,即使你受傷了你也不應該隐瞞不報。”
“我隻是不想……”
“可你還是讓我擔心了。”
聞言何深笑了笑,主動認錯道:“下不爲例。”
他都這樣态度良好了,我不想爲難他也不想讓他心塞,我轉移話題說:“我回家給你煲湯。”
“謝謝你,時光。”
“笨蛋,謝我做什麽?”
我剛到醫院門口,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車窗被緩慢的搖下,薄音淡淡的目光望着我,随即丢給我兩個字:“上車。”
他的車後坐着薄景,那孩子充滿敵意的望着我,我搖了搖頭說:“我自己打車回去。”
“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
我最後是被他塞進去的,我郁悶的坐在車上低頭沉默,半晌薄音問:“何深受傷了?”
“嗯。”
他已經知道了。
“何深回來,你打算做什麽?”
我擡頭望向薄音,他的神色很冷,我想了想猶豫道:“我也不知道,日子還是要過的。”
車子極速了起來,薄音淡淡的聲音傳來,沉靜說:“我不會和她結婚。”
這個她是許念,沒想到薄音這時候表忠誠,我笑了笑說:“沒事的,這是你的事。”
“時光,有些事還無法對你說明……但你要相信我,很快就會結束的。”
“嗯,我相信你。”
無論什麽結束都與我無關。
“父親。”薄景忽而喊他,薄音突然暴脾氣道:“我教過你什麽?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
車子被猛的停了下來,我錯愕的望着突然發脾氣的薄音,連忙打開車門下車,客氣的說道:“謝謝你,後面我自己坐車回去。”
我牽着慶回到醫院的時候,何深正靠在床上看書,這書是哪裏來的?
何深見我來,似知道我的疑惑,放下手中的書笑着說:“是馮大夫送來打發時間的。”
他會有這個好心?
我将病床上的桌子弄出來,将飯菜放在上面,吩咐道:“我去馮大夫的辦公室問問你的情況,看你需要養多久的傷。”
他立馬解釋說:“我這是皮外傷。”
“不許插話,不許反駁!”
何深笑了笑,識趣沉默。
我走出辦公室,慶也跟在我腳邊,我在馮大夫的辦公室問何深的情況,他說:“放心,暫時死不了,不過要住一段時間的院。”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馬又解釋說:“都是皮外傷,在醫院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轉身出門,卻看見慕修遠。
他抱着一束鮮花看見我也有些驚訝,我笑着說:“慕先生,來看望病人嗎?”
“嗯,看望許念,我曾經的朋友。”
曾經的朋友……他們居然也認識。
我點點頭繞過他離開,但走過一個走廊後,我又悄悄的跟上去,站在許念的病房外。
他們之間會有好事嗎?
“你怎麽來了?滾出去!”
這是許念氣急敗壞的聲音!
“怎麽?忘了是誰将你救出來的?忘了是誰給你了新的生命?你怎麽這麽健忘?”
這是慕修遠淡定的聲音。
他們之間果然有事情!
許念冷冷的聲音道:“但我也記得是誰推着我進了地獄!慕修遠我都這樣了你究竟要做什麽?還想利用我到什麽程度?”
慕修遠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愚蠢的女人你告訴我,他知道了嗎?”
他知道了嗎?他指的是誰?
許念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現在這樣隻是沒有戳破我,隻是在等着回敬你!”
他究竟指的是誰?!
“愚蠢的女人,早就告訴你這方法行不通,還要賠上你們許家,你不相信非得固執己見,如今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懂什麽?我愛了他這麽多年,難道快要死去的時候還不允許我任性一次嗎?”
他難不成指的是薄音?那他們口中的薄音是知道了一些什麽秘密?
慕修遠和許念之間有什麽交易?
“京城快要淪陷,很多人都撤離,而你……他們想讓我帶你回去,好好的同你玩玩!”
慕修遠的聲音何時這麽冷了?
“你敢!這外面都是薄音的人,你敢帶走我……我求求你了,修遠你讓我走的安靜一點行嗎?讓我走的别那麽狼狽!”
許念是很怕慕修遠的,就連聲音都帶了顫抖,就連一向高傲的她都忍不住求饒!
“但你卻讓那麽多人走的無辜。”
“不是我的錯,真不是我的錯,我怎麽知道他在套我的話,我已經很謹慎了,可是他太聰敏了,隻言片語都能猜的出來!”
“愚蠢!”
裏面突然沉默,我怕慕修遠出來,連忙和慶離開那裏,回病房的時候我還忍不住心驚。
慕修遠和許念究竟是什麽關系?!
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爲何許念這麽怕他,爲何他要帶她走?
何深見我這樣詢問我,我将剛剛聽見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他聞言皺了皺眉頭,忽而舒展開,取笑我說:“沒想到你也有愛聽牆角的習慣,他們之間的事應該很複雜吧。”
我好奇問:“他們之間是什麽事?”
“我具體也不知道,但許念她貌似犯了錯,她現在擔心受怕,怕有人帶她離開。”
“去哪裏?”我問。
“地獄。”
這是何深給我的答案,我想問什麽地方是地獄,但看見何深深沉的眼眸,我突然又明白了一些什麽,慕修遠他并非是好人,而許念和他之間一定有更深的秘密。
我想起剛剛薄音突然給薄景發脾氣,這是讓我非常震驚的,按照薄音喜歡孩子的程度,他怎麽會因爲他喊了聲父親就發脾氣呢?
我感覺很多秘密向我湧來,但是很多秘密在湧來的那一瞬間又消失,我找不到答案。
晚上的時候何深先睡下,我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的去了病房外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他接起來欣喜問:“時光,有事?”
“慕先生,你爲什麽愛我?”
“因爲你能救我。”
這是慕修遠給我的答案,他每次見到我都會說愛我,卻不肯說原因!
而現在我直白的問他,他說我能救他。
我不傻,他說京城快要淪陷,也說要将許念帶回去,而現在更說我能救他。
能救他什麽?我立馬想起了我的身份,我是誰?我是鍾老将軍的孫女,鍾時光。
我的背後是整個鍾家。
那麽,他到底做過什麽?!
做過什麽事需要我去救他?
還有他憑什麽認爲我會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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