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額頭很燙,等會從這裏離開後我們就去辦理住院手續,你需要輸液,你的體質經不起折騰,你看你臉色這麽蒼白。”
何深溫言細雨,我擡着腦袋愣愣的看着他,脫口問:“爲何要對我這麽好?”
“笨蛋時光,我不對你好那對誰好?”
何深的話讓我猛的驚醒,他的世界貌似一直都在圍着我轉,都在盡全力的對我好,保護我,即使我難過也舍不得我一個人偷哭,他總會在合适的時間,合适的地點出現,這一個月以來都是這樣,他晚上隻是陪我吃頓飯散散步,從來不會逾越什麽!
他守在恰當好處的位置不肯多進一步。
裏面傳來我的名字,何深将我扶起來進了門口,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溫雅說:“别擔心,無論什麽結果都是好結果。”
無論什麽結果都是好結果……
“你有了。”
“多大了?”我忍住酸楚問。
“一個多月了。”
一個月前的那幾日,我還想要孩子,可是當真的來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躺在床上痛哭起來,何深聽見立馬進來拉着我的手心,安撫道:“别哭,這事是好事。”
“怎麽懷孕還這麽難過?”醫生疑惑,可是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我握緊何深的手掌出了這個房間,我哭喪着說:“我不想懷他的孩子。”
“嗯,别怕。”
“我輸了,他有他的兒子,可是我這樣算什麽?何深哥哥,我輸沒有關系!可是輸的這樣拖泥帶水我心底很難過!就好像薄音赢了一樣,就好像許念赢了一樣!可是我又不能要他,醫生說過我不能再打掉孩子了,再打我這輩子都會沒有做母親的權力。”
何深忽而打橫抱起我,我驚疑的抱着他的腰,目光呆滞的望着他。
他胳膊結實有力的抱着我,眼眸溫暖的望着我,像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嗓音略爲忐忑的說:“如果你願意,這個孩子的父親不一定是雲,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怎麽可以……”我抱着他的腰,喃喃道:“怎麽可以拖累你,明明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不會……”
他打斷我,說:“小時光,我的命這輩子都是你的,所有你不要有負擔,這孩子是誰的都沒關系,隻要是你的。”
我沉默,我不知怎麽接他這個話,何深在我心中的地位與任何人都不一樣,他是救命恩人是朋友是老師也是親人,更是一個愛了我多年,而我不能利用的人。
如若不愛,我怎麽可以傷害他?!
怎麽舍得去傷害他?
這個問題暫且被擱置,我頭有些暈暈的靠在他懷裏,在轉過走廊的時候卻遇見了不想遇見的人,何深頓住步伐,對他點點頭解釋說:“時光感冒了,帶她過來看看。”
薄音兜了一身正統的西裝,目光冷漠的看向我們,他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模樣,又恢複了世人不可攀登的模樣。
但是那又如何?他在我心中已經什麽都不是,不再是我心心念着的人,即使難受我也要掩藏心底,還有……不能讓他知道孩子。
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會搶回去,這個孩子也是我所有的自尊,我這次不能再輸,不能輸的這樣一無所有。
薄音冷眼看着我們,随即邁開長腿離開,直接忽視了我,也直接忽視了何深。
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時候,何深說:“雲就是那樣的性格,其實他心底難受着,隻是他習慣了孤獨,也習慣了自己承受。”
那又如何?與我無關。
從他果斷選擇孩子的那一刻起,從他與我分手的那一刻起,我與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日子要過。
我沒有接何深這話,他也識趣的不說這個話題,以至于很久都不曾在他口中聽聞薄音的任何事,他懂的我的喜歡與厭惡。
“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存在。”我說。
我不想讓薄音知道孩子的存在,何深懂我這個意思,他低頭思索了一番說:“不想讓他知道,你就要爲孩子找一個父親,而且預産期要延後兩個月,不能讓他有所懷疑。”
“哪有那麽容易找一個父親?”我喃喃道,但看向何深的時候,我又識趣閉嘴。
我不想利用他,不想因爲這個孩子而将他拉入這場我與薄音的戰争中來。
“這事看你意願。”何深握着我的手心溫柔說:“我将有關你懷孕的所有資料都銷毀了。”
“謝謝你,何深哥哥。”
這些事不能讓薄音發現一丁點的蛛絲馬迹,不然聰明如他不到一會就會發現真相。
“你閉眼睡一會,我回公寓給你做一點吃的送過來,如果燒退了晚上我們就回家,燒退不了我們明天再回去。”
“好。”
何深離開之後我無所事事,索性真的閉眼睡覺,在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覺有人撫摸我的臉頰,撫摸我的眉間,撫摸我的唇瓣。
我睜開眼,看見床邊的這個立挺的人,我猛的偏過頭,冷冷的詢問:“要做什麽?”
“生病了來看看你。”
薄音聲音淡淡的,但又流露出一絲絲關懷,我鎮定自若的看着他道:“不勞煩你關心。”
“時光,還怪我嗎?”薄音伸手拉住我的手,我掙紮未果索性放棄,耳邊又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聞言我笑着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别讓我将你看成嚴柯,示弱,死纏爛打,又拼命解釋的那種男人,你有你的驕傲,薄音你這樣會讓我越發看不起你。其實你選擇孩子沒有錯,但是你這樣在我跟前胡言亂語會讓我覺得惡心,會讓我覺得你越來越掉價!”
他臉色狠狠一沉,捏着我的手掌越來越用力,就像捏着我心髒一般,痛苦的要命,他冷冷的問:“你非要這麽說話?”
我忍着這股抽心的痛,笑着說:“薄音,你了解我,當我們分手後我們就是真正的沒有任何關系,就像當初的慕修遠、嚴柯一般,我不會再往回走,也不會自跳懸崖,論幹淨利落,沒有誰做的比我鍾時光好!”
“所以,從慕修遠到嚴柯再到我,你下一個目标是薛青是嗎?”薄音甩開我的手,有些不争氣的說:“你總是那麽灑脫!”
薄音的話讓我難受起來,下一個目标就是何深嗎?可是我從來沒有這般想過!
還有薄音他憑什麽這麽說話!憑什麽要來見我,憑什麽要讓我心底難受!
明明心底就不願惦記他,他爲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還有他爲什麽會在醫院?許念又住院了嗎?那個柔弱的大美人!
那個從一開始就不安分的美人!
薄音剛離開之後何深就回來了,他拿着保溫盒倒了一碗粥,遞到我面前,我接過來自己喝着,半晌猶豫道:“薄音來過。”
“我知道,走廊上遇見了。”
手機鈴聲忽而響起,我看了眼備注連忙接起來笑着問:“爸,你有什麽事嗎?”
“薄音将公司還給我們鍾家了,但你爺爺骨頭硬,硬将百分之三十股份買回來,不需要他們薄家的施舍,還有我打算将公司股份處理給古家和裴家,以後不做生意了!”
“這樣也行。”我笑着說:“爸,你将股份處理給裴家的時候,别向裴家小子多說我的事,他這段時間打電話我都不敢接!”
“那孩子……就是在意你。”我爸繼續問道:“古詞快結婚了,他想讓你做伴娘。”
“好啊,求之不得!”
“小時光,我們都等你回家。”我爸默了默又說:“薄家這事做的不地道,但是我們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以後你會遇見更好的!”
我爸反倒安慰我,我開玩笑說:“你女兒一段戀情接一段戀情見光就死,那種更好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但就是遇不到我爸這麽英俊神武,顧家的好男人了!”
“你個死丫頭!我挂電話了!”
挂斷電話之後,我收起臉上的笑容從何深的手中接過粥碗,聽見他說:“你還是你,從來不想讓别人多擔心你,哪怕是自己家人。”
我哈哈一笑,說:“失戀又不是毀天滅地不可挽回的大事,日子還是要照樣過,不能因爲失戀就牽連家裏人也跟着不高興啊!”
“小時光,你現在很難過,爲何要笑?”
他一句話戳破我的掩藏,我尴尬的收回笑容,低着頭繼續喝粥,也不敢再看他。
晚上的時候燒退了,何深帶着我去婦科詢問了醫生一些事項,又聽從醫生的意見重新做了一次全身的檢查。
醫生看了半晌的片子,問:“小産過?”
“嗯,藥物流産。”手心忽而被人攥住,我笑着解釋說:“幾個月大的時候,藥物流産。”
“你這情況不太樂觀,這孩子矜貴的養着,每隔一段時間來醫院檢查一次,還有大人不能抽煙,包括你丈夫,前三個月記住不要進行房事,還有這個孩子不能再打了!”
我知道這孩子不能再掉了,但是他說的那個房事……這個醫生把何深當成了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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