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音對我這個提議不以爲然,他合上書本順過一旁的白毛巾随意的擦拭了一番,見他這樣我從他手上拿過來,站在他身後輕輕的替他擦拭,直到頭發幹爽。
我沒有見過薄音生病,他最多隻是受傷引發的高燒,他的身體素質不會因爲頭發濕潤就會引發感冒,剛剛我隻是擔心他。
我剛将毛巾放下,薄音就起身彎腰,一個公主抱将我抱了一個滿懷,他側着頭望着我,目光裏波濤洶湧,隐忍不發。
我懂他的這種情緒,但是最後無論怎麽拔撩,難受,他還是強制忍住。
我的傷口在背部,做什麽動作都不能太大,不然容易扯傷後面,裂開傷口,而且後面線頭都還沒有拆去。
我心疼他,最後忍不住用手去幫他,他輕微喘息難受的聲音,真的很迷惑人。
讓我心底也跟着難受。
之後在薄家的幾天都過的很平靜,沒有多餘的人打擾,甚至過的很甜蜜。
這幾日薄音要麽就帶着我去周圍轉一轉,要麽就和我在房間裏待到晚上,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麽都不會無聊。
難道我和薄音這屬于熱戀期嗎?!
而且這幾日,薄音都習慣用我的手去撸他自個,甚至上瘾一樣吻着我的身體。
很快到了除夕,薄音早晨七點左右的時候就起床離開,帶着太爺去了薄家祖墳。
大年三十是一個祭奠祖先的日子,薄音離開後我想起什麽一般也起床穿好衣服。
我穿了一身山水墨色的旗袍,外面兜着一件長款的白色鬥篷,鬥篷上面繡着繁瑣的精緻花紋,是一件很襯皮膚的顔色。
我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将卷發規矩的理在身後,拿着挎包出門。
在樓下我看見睡覺的慶,它似聽見我的腳步聲,連忙睜開眼睛起身過來在我腳邊打轉,見它這樣我驚喜問:“沒和大叔一起去?”
慶搖着尾巴,我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一位老朋友,他今天的生日。”
慶很通人性,我走在前面它乖順的跟在我身後,到鍾家的時候,張姨說:“将軍和你爸,叔父去了墳山祭祖,等會回來。”
叔父前兩日就回家了,我爸也在這幾日搬回了鍾家老宅住,鍾家算熱鬧起來了。
我問了司機,張姨說:“他們隻開走了一輛車,還有個司機在,我打電話喊他過來。”
從京城出發已經快八點左右的時間了,在路上的時候我讓司機開快點。
我想在晚上之前趕回京城,但那個地方來去都要十個小時,加上上山要花三個小時,回去怎麽說都要晚上九點左右了。
快到山林部隊的時候,薄音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心底有些忐忑,我沒有向他通報一聲就離開,他會不會生氣?
如若向他通報他不會讓我一個人離開,他會從祭祖的地方趕回來,但因爲我的私心就讓薄音離開他太爺,這樣不好。
雖然心底忐忑,我還是接了起來問:“你回家了嗎?有什麽事嗎?”
“在哪?”
他的聲音很冷靜,我頓了頓撒謊說:“我在詩詩這裏,大概晚上回來。”
我撒謊隻是不想薄音丢下一家人,不遠千裏的來找我,這事他做的出來。
“在她那裏做什麽?”
我睜着眼睛瞎說道:“聚會啊,每年都會和他們聚會。”
“時光,今年不一樣。”
薄音的聲音透過電話波傳來,蠱惑人心,我下意識問:“有什麽不一樣?”
“今年你有家室。”
“……”
挂了電話之後,我登錄上微信在群裏吆喝了一聲,他們紛紛被炸了出來。
我問:“今年你們聚嗎?”
“聚,爲什麽不聚?今晚喝個醉生夢死,時光今天你家薄先生會放你出來嗎?”
這話是古詩詩說的,後面緊接着裴尚溪說道:“今年爺不聚,在歐洲談生意呢。”
梁影道:“你真掃興。”
聽說梁影最近也在嘗試交往男朋友,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換了兩個。
目前這個是德國人,身材超級棒,聽說是國際上的男模,與許念之前一個行業。
“寶貝們,幫我一個忙,今年你們不聚但是也要裝一個聚會的樣子,我騙薄先生說我在和你們聚會,晚上九點回去。”
梁影問:“騙他做什麽?”
“記得何深嗎?”
古詩詩比我大兩歲,而裴尚溪就更不用說了,因爲梁影和我同歲,大學也是一起的,她自然清晰記得何深這個人。
古詩詩率先道:“這名字很耳熟……”
“記得。”梁影說。
“他兩年前因爲意外去世了。”
……
到達山腳的時候,這裏下起了急雨,司機遞給我一把黑色的傘,我抱着之前在京城買的花一步一步的去了山上。
慶乖順的跟在我身後,走了幾分鍾我看了眼它笑了笑從花束裏抽出一枝花遞給它道:“喏,這是你送給何深哥哥的。”
慶退了兩步,似乎不想接花,但是搖了搖尾巴又上前将花含在嘴裏。
路不好走,又是下雨,到達山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兩點鍾的時間了。
我将花放在墓碑前,然後從手腕上取下我曾經雕刻的瓷花放在他的墓碑前,道:“何深,今天是你三十四歲的生日,這是我第一次爲你過生,第一次送你禮物。”
八年來第一次爲他過生。
卻是在他不在的時光裏。
我突然有些難過,爲他感到委屈,阮辰銘說何深家裏隻剩下他,所以他的墓碑被孤零零的修在這裏,而且也是他的意願。
我又看了眼四周,他曾經在這裏修的果樹林在冬天的時候,枝葉凋零。
我打着傘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摸着薛青這兩個字,笑着說:“謝謝你給我的新生命,謝謝你陪我走過八年的時間,何深哥哥,生日快樂,慶也來看你了。”
“汪汪汪汪……”
慶突然叫了起來,我轉過頭遠處雲霧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他打着傘微微低着頭,面容上遮着一條黑色的絲巾。
黑色的絲巾……
慶向他激動的跑去,已經證實了他的身份,我問:“你也是慶的人?”
他不是何深,他的黑色絲巾在我的手上,而且他面容上那條絲巾不是瓷花。
來人沉默,步伐沉穩的向我走了兩步,黑色的呢子外套衣擺到達小腿的位置,他的腳上穿了一雙軍靴模樣的黑色鞋子。
慶蹭着他的腿側,他微微彎腰伸手摸了摸慶的腦袋,讓它安撫下來道:“嗯。”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
“你來看薛青?”我問。
他視線不淩厲,算得上柔和,他低啞着聲音道:“我剛剛聽見你喊他何深。”
“嗯,是我朋友。”
他向我走了幾步,但就不肯在離我更近,隻是打着傘視線定定的看向我。
下的雨很大,他的面容逐漸看起來模糊,我收回視線将花束擺放整齊。
何深的這張照片很模糊,但是玻璃畫像裏的面容很安靜,溫和,認得清他的模樣。
他問:“那張畫是你畫的?”
“嗯,這裏的照片模糊了,但是我沒有他的照片,所以就自己畫了一張。”
他說:“很好看。”
“你在慶裏叫什麽名字?”我問。
他看着我沉默,我撐着傘又不好意思問:“這是不是**?”
“我的代号霧。”
“哦。”慶一直在他身邊不肯回來,我好奇問:“那你知道薄音的代号嗎?”
“雲。”
上次黎塘就是這樣稱呼薄音的,不過他中了幾槍,應該死了吧。
“那談溫涼呢?”
霧,雲都有,那麽其餘的呢?
“冰。”他撐着傘柄的手指骨骼很修長,甚至有一些白皙,他繼續柔着聲音說:“慶七人,雲霧雨冰雪霜花。”
我好笑問:“花是一個男人嗎?”
“嗯。”
慶過來沖我搖着尾巴,又跑過去蹭着霧的腿側,模樣很歡脫,不像曾經的它。
慶它現在很高興。
我起身站在一旁道:“你來看看他吧,我等會就要離開回京城了。”
他站在原地不動,有一些雨水落在了他的肩側,他輕聲問:“從京城到這裏來回十二個多小時,而且還有四個小時的山路。但你在這裏待了不過十多分鍾,十二個小時就爲了這十多分鍾,他對你很重要嗎?”
“重要。”我微笑着說:“很重要。”
他忽而低頭沉默,半晌後腳步沉穩的過來站在墓碑前面,我問:“爲什麽要遮住臉?慶的成員不能用真面目見人嗎?”
“秘密。”
兩個字打發了我,我不好再多問,再待了兩分鍾就轉身離開這裏。
下山的路更不好走,一路崎岖,而且因爲下雨山霧濃厚,很難看清前面。
我心底很恐懼,但是還好慶一直在身邊,讓我心底稍許有了一點點膽量。
之前因爲考慮到要走山路,所以我穿的是粗跟高跟鞋,但是走了這麽久,腳還是忍不住的疼起來,我依靠着一棵樹脫下鞋子看了看,腳底已經發紅,腳邊磨的厲害。
我吸着氣,揉了揉腳又穿上鞋子向山下走去,期間還摔了一跤,還好抱着慶的身體,沒有滑落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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