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太爺和爺爺之間的關系,他那個但字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我知道如果爺爺喊他過去吃飯,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但是一聽說是我下廚,他立馬妥協。
在客廳裏坐了一會,薄音這才悠悠的從樓上下來,他站在旋轉樓梯的位置,對我招了招手,我立馬秒懂的到他身邊。
薄音沒有理會客廳裏的任何一個人,直接勾着我的肩膀出了門。
他帶着我去了大廳,薄書正在和人讨論場地設計,她看見我們過來,立馬丢下那邊的事過來笑着:“哥哥,往年這個時候你不是在公司裏加班嗎?今天怎麽這麽閑?”
“書兒。”似責怪她的打趣。
薄音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的叮囑道:“既然懷孕了就不要操心這些事。”
“爺爺大壽,我怎麽能不操心?”
薄書笑了笑,目光又看向我,對我點點頭說:“嫂子,現在要輪到我喊你嫂子了。”
我傻笑,沒有搭話。
上次薄音把她喊到書房說了一些話,也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麽,但她也沒有多問我和薄音之間的事,最多别扭了幾天。
還有合夥嚴格赢我的錢。
薄書說這些話也隻是開個玩笑,我總不能說:“是啊,風水輪流轉。”
目前不搭話是最好的選擇。
薄音聽到她的話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薄書也知道自己口誤,立馬跑回之前的地方。
假裝和别人讨論房子的設計。
這個大廳裏主要用了沉色,很有年代的感覺,顯得莊嚴但又不老氣。
而且因爲是面臨新年,紅紙對聯多的有些吓人,福字也不在少數,所以很年味。
“這裏的對聯,大多都是你爺爺寫的。”薄音握着我的手心,拉着我一一的看過去,說:“太爺書法很差勁,但是又不服輸,愣是選了兩副自己看得上的塞進這房間。”
“新春福旺鴻運開,佳節吉祥如意來。”我看着這歪歪扭扭的大字,笑着問:“這是太爺寫的對嗎?筆鋒很随意。”
薄音目光落在我念的那副對聯上,嗓音沉然評價說:“嗯,筆鋒很差。”
……
好面子的太爺如果知道自己的孫子這般評價他,肯定會氣的撕下這些對聯。
其實說實話,筆鋒不僅差,而且寫的還沒有談溫言那個小孩寫的好。
薄音之後帶我在大院裏走了一遭,這個軍區院落很大,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完整的走過一遍,我踩着腳下的白雪想起一件事問:“他們都說我以前愛窩在你的懷裏,薄大叔那個時候你覺得我可愛嗎?”
我期待的看着他,薄音沉默半晌,點頭道:“可愛,兩歲的你很愛流鼻涕。”
我:“……”
我這是自取其辱。
回到鍾家的時候,爺爺正在教談溫言下棋,我打了聲招呼就去廚房。
他老人家已經在太爺面前說了今晚我下廚,那我怎麽着也要張羅一頓飯出來。
我和張姨準備晚飯,薄音在外面和爺爺聊天,從我這個位置望過去,薄音手心裏正捧着一杯茶,微微垂着腦袋抿了口。
他的那杯茶,是我剛剛親手泡的。
太爺過來的時候我正做好晚餐,他不僅時間趕的好,還帶了慶過來。
他來廚房溜達了一轉,看我在忙碌他笑着誇道:“還是我孫媳婦賢惠。”
“什麽你孫媳婦?這是我孫女。”爺爺對他這話明顯不贊同,直接嗆道。
太爺凝眉回擊道:“你這老頭子,我正在和我孫媳婦說話呢,你插什麽嘴?”
爺爺道:“呸,臭不要臉。”
我無奈的端菜出去看了眼薄音,他穩如泰山的坐在沙發上和談溫言低聲交流。
一點都不管這邊。
似乎常見他們鬥嘴一般。
我笑着說:“爺爺,太爺你們别吵了,我好不容易做頓飯,你們别讓它冷了。”
兩位老人消停,我喊着薄音和談溫言,他們一大一小的起身,去了廚房洗手。
晚餐之後,張姨在廚房收拾碗筷,而他們幾個大人正在商讨着新年。
應該說新年後的安排。
我聽不懂,談溫言也聽不懂。
比如爺爺說:“那邊的事要解決了,趁着我們還沒有退休的時候,把之前的麻煩解決了,免得惹一身隐患留下。”
太爺也配合道:“急什麽?都準備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再說了我們還年輕着,還有好幾年才會退休呢。”
“這事不急。”薄音頓了頓,說着我不懂的話道:“嶽銘一事,翻年再說。”
嶽銘一事是什麽事?!
他們之間讨論了很多,薄音一直都是傾聽的角色,他們偶爾争執幾句的時候,薄音才會出聲淡淡的打斷他們。
我聽的我雲裏霧裏,融合不進他們的話題裏,索性拉着談溫言起身去外面散步。
慶跟着我們身後,談溫言走了一段路低身摸着慶的腦袋,輕聲說:“老師,阿爺今天早上告訴我說,這是姐姐的戰友。”
談溫涼是慶裏面的成員。
而且貌似是唯一的女隊員。
“嗯,你薄音叔叔也說過,慶救過他還有你姐姐的性命,它很厲害。”
談溫言敬佩道:“慶真厲害。”
我拉着他的手繞着院子走着,也關心的詢問他一些學習的狀況。
談溫言我最近都是交給師兄們的,很多情況都不了解,想着等新年後再教他一些東西,比如我比較擅長的雕刻。
說起雕刻,馬上快到新年了,叔父應該就最近兩天也會回家了。
他應該免不了爺爺的一頓責罵。
在院子裏走了十分鍾,薄音從裏面出來,他過來彎着腰摸了摸談溫言的腦袋,說:“我和你姨回去了,我讓慶送你回去,好嗎?”
談溫言乖巧的點頭,我發現薄音對小孩子很寵溺,語氣甚至很親切。
他真的特别喜歡小孩。
“慶,送溫言回去。”
慶搖搖尾巴,很乖巧的走在前面,談溫言跟上它的步伐,回到宅子裏。
在半路的時候,慶就搖着尾巴跟上了我們,它過來蹭了下我的腿側,随即安靜的跟在我和薄音的身邊。
回到薄家的時候,許念已經離開,而薄音的父母在客廳裏看電視,我禮貌的喊了聲伯父伯母,薄音的母親笑着說:“乖孩子。”
薄音先讓我回房間去休息,我猶豫一會還是聽話的上樓,走進拐角的時候,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道:“以後别帶她過來。”
薄音口中的她指的是許念。
我停住步伐,蹲着身拉住慶的頸脖,它秒懂的匍匐在地,目視着前方。
薄音的母親貌似愣了愣,半晌沉默不語,随即語氣有些不好意思道:“她是你許伯伯的孩子,她想要過來看你太爺我也不能攔着,畢竟她從小是你太爺看着長大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和時光今天回來,你這孩子總是有事不提前說,不然我怎麽會帶她回來?”
“許念她這樣對大家不利。”薄音頓了頓,緊着聲線說:“有些事斷了就斷個幹淨,她曾經……我并不反對她看太爺,但是她的心思路人皆知,我不願時光心裏堵着,也不希望任何人讓她不高興。”
她曾經……薄音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卻撩起了我的好奇心,心裏癢癢的。
許念曾經怎麽了?
還有薄音昨天在醫院也說過,許念她不配,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
不過薄音後面那句讓我很暖心。
“行,那是你的小媳婦,也是我們的兒媳婦,這些事我們以後都會注意。不過孩子這事,雲辭你還有半年就三十一了,趕緊把時光娶回來,給我們薄家生個孫子。”
說這話的是薄音的父親。
“嗯。”
薄音淡淡的嗯了一聲,下面沒有動靜了,我連忙起身帶着慶回房間。
剛回到房間兩分鍾不到,薄音就從外面打開門進來,他眸子清明的看了我一眼,淡淡問:“剛剛在樓梯口偷聽什麽?”
“我什麽時候……”
薄音打斷我的話,伸手脫掉自己外面的大衣,沉呤道:“基本的敏銳力,我還有。”
薄音是軍人,敏銳力是首要的。
我識趣沉默也不狡辯,主動認錯。
我原本想問許念的事,但是又覺得這個問題多餘甚至莫名其妙,索性沉默。
有些事不能從薄音的口中聽聞。
比如,前任。
薄音可能見我認錯态度良好,他勾着唇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去了浴室。
我剛卸完妝起身,薄音從浴室裏出來,他看着我的臉沉默的站在我前面。
他的目光太深沉。
我用手遮住問:“難道很醜?”
“很漂亮。”
薄音現在誇人也是信手拈來了,我笑了笑繞過他進浴室:“大叔,你很帥。”
我關上門用毛巾擦拭着身體,又精心的洗了臉貼了一張面膜出去。
薄音正坐在沙發上逗弄着慶,讓它直立坐起身子,将他的銀色打火機頂在慶的腦門上,看樣子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見我出來,從慶的腦門上取過打火機放在桌子上,随後用毛巾擦了擦手,拿了一本書翻閱起來。
我過去伸手摸了摸薄音的頭發,發根還很濕潤,我提議說:“你用吹風機吹一下,不然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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