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音改變了路線,去了南邊。
這與京城的方向南轅北轍。
薄音的車速很快,但依舊平穩,他臉色神情很嚴肅,似乎有什麽突發狀況,像後面有人追趕一般。
窗外吹着寒風,我偏着頭看向後面,除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并沒有什麽異常啊。
我收回視線看着鎮定自若的薄音,忍不住出聲問:“薄音,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或者你想去哪裏?”
薄音側臉看了我腳下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視線看着前方曲折的小路,問:“有沒有其他的鞋子?”
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看了眼我腳下的高跟鞋,說:“有。”
“時光,去換一雙。”
薄音不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但我心中明白有危險将要來臨,我連忙伸手脫掉高跟鞋,從兩個駕駛座中間的位置跑到後面去。
我從包裏翻出一雙黑色的運動鞋穿上,正在這個時候薄音突然将車緊急的停了下來。
我身子不穩,晃了一下。
薄音從前面下車,然後快速的打開後車門,眸子定定的望着我,忽而勾唇淺笑,嗓音清朗道:“薄夫人,想不想體驗一下逃亡的感覺?”
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
與之前猜想的沒錯,真的有危險!
薄音将我帶下車,從後車裏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攏在我身上,仔細的替我扣上紐扣。
而後面的車也停了,古詞一臉懵逼的下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天氣很冷,談溫涼帶着電腦從車上下來,薄音吩咐:“将附近的路線調出來,一分鍾時間。”
一分鍾……我聽爺爺說過,談溫涼是計算機方面的人才,那一分鍾對于她來說綽綽有餘。
不出所料,談溫涼一分鍾就将附近的地圖調了出來,薄音将他自己的手機遞給談溫涼,談溫涼很快将地圖輸入進去,又重新還給薄音。
談溫涼冷漠的聲音講解道:“周圍四通八達,而且山林覆蓋面積也不小,他們需要一段時間。”
薄音點頭,安排道:“我們分開走,無論從什麽方向轉折,後天中午之前我們在漠水河見,一個小時之後無論見不見對方,都要撤退。”
“是。”
談溫涼撩開身上的大衣,利落的從腰後取了一把手槍出來,沉黑色的隻有手掌大小。
我雖然知道她平時身上帶槍,但卻是她第一次當着我的面拔出來,我有些驚訝的望着她,視線之處一旁的古詞也被她利落的動作驚訝到。
談溫涼将手中的槍遞給薄音道:“已通知慶,現在就是拖延時間,薄……先生,保重。”
薄音點頭,從她手中接過槍,然後拉着我從另一條小道離開,我望了眼身後,古詞神色忽而凝重起來,而談溫涼依舊冷着一張臉。
林間吹着大風,呼嘯的聲音讓人聽着異常的恐怖,我心裏忐忑,緊張的不行。
感覺有什麽大事發生。
我握緊薄音冰涼的手指,努力的跟在他後面,他繞了幾個彎,我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
薄音忽而回頭,我笑着看他。
他頓了頓,伸手拉了我一下,我撞進他的懷裏,濃濃的屬于他的氣息迎面而來,薄音雙手将我摟在懷裏問:“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
我臉色很蒼白?我伸手拍了拍臉,有些微微的燙,可能是因爲昨晚偷偷摸摸的尋找許念他們,又因爲薄音順着海岸線懲罰了我一個小時,在海邊吹的風多,再加上熬夜一晚導緻感冒了。
我雖然有些精神不濟,但也明白現在的處境有些尴尬,我不想拖他後退,笑着說:“腿酸。”
“嗯?”他放軟聲音問:“累嗎?”
我斜睨他一眼,說:“我腿酸是從昨晚開始的。”
似明白我話裏的深層意思,薄音摟着我的手頓了頓,随即撤走,他走在前面道:“再走十分鍾,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再休息,你累的話告訴我。”
累的話告訴他,他肯定會背我。
但這要放在以前,他肯定不管我願不願意就背了,而他現在這樣說明暫時想保存體力。
也說明這場逃亡會持久,也會很危險。
薄音的背部很寬闊,他個兒原本就高,還穿着黑色的修身大衣,這更讓人有一種仰視的感覺。
山林的風挺大的,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幾步上去跟在他身側,伸手悄悄拉住他的手。
薄音忽而反手将我握在自己掌心裏,明明是冰涼的觸感,卻炙燙着我手心的肌膚。
我擡眼悄悄的看他,他耳側有些微微的紅,難道是因爲剛剛我說的那句話嗎?
不在床上的薄音顯得很清純。
我壓抑不住笑了一聲,薄音側頭不明的目光望着我,我連忙收住,好奇問:“我們要去哪裏?”
“翻過這座山。”薄音從衣兜裏取出自己的手機低頭看了一眼,平靜的語調提議說:“或者再等一等。”
“等什麽?是有什麽人追我們嗎?”
我望着他,薄音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他走的這條路很偏僻,前面有很多枯樹雜木。
遇到刺林的時候,他就會率先折斷。
“嗯,有壞人。”
他就像哄小孩口氣一樣哄我。
我知道他是想自己一個人承擔,他不想将危險告知于我讓我擔心。
這是他身爲男人的責任,也是他一直久居上位者養成的習慣。
三十歲的年輕大校,‘慶’的領導人,經曆過非凡的經曆,心智早已比尋常人堅硬幾倍。
薄音不想提及後面是誰追我們,那我換個話題問:“那爲什麽我們不和談上校一起走?”
“她跟着我們會更危險。”
我驚訝問:“壞人的目标是你?”
“嗯。”
我笑着開玩笑問:“那你爲什麽要帶上我?我跟着談上校一起走,說不定還不會有危險。”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薄音斜了我一眼,低頭又看了眼手機。
我忽而明白,這手機他平時不下軟件的原因也許是因爲這個手機根本沒有聯通網絡的功能。
這個手機是特殊的,或許隻能撥通電話發送短信。
我連忙取出自己的手機,已經關機!
我拉緊他的手問:“難道那些壞人能根據我們的手機,對我們進行GPS定位嗎?”
“會,但定位不到我們。”
薄音神情很淡定,我擔心着問:“我的是你關機的?你的手機不能被定位?”
“嗯,我的經過特殊處理。”
他的手機經過特殊處理,所以不被能定位。
“壞人都有定位的設備,說明帶的高科技隻多不少,薄音我們這次是不是遇到大的麻煩了?”我想起什麽一般,問:“那昨天中午你和談上校離開,也是因爲發現有緊急的情況嗎?”
“時光,你怕嗎?”
薄音忽視我的問題,隻是淡淡的問了我這麽一句,我怕嗎?我貌似好像還有一絲激動。
明明危險還沒有來臨,我卻感覺自己要經曆什麽一般,隐隐的期待着,也想看看軍人一般的薄音會怎麽面對,看看他消失的日子是怎麽度過的。
他消失的時間,肯定會經常遇到這些情況。
可是我又怕他受傷,更怕自己是累贅。
不,我肯定是累贅。
薄音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受傷,何況是帶着我這麽大一個包袱的時候呢?
“不怕。”我擡頭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笑着對他說:“大叔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薄音看着我半晌,忽而揉揉我的腦袋,淡淡的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怎麽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
我心一顫,有些接受不了甜言蜜語的薄音。
從秦皇島出發到現在已經是臨近晚上了,天色略有些朦胧,薄音拉着我坐在原地休息。
我脫掉鞋子,看了眼自己的腳掌,肉色的絲襪已經被汗水侵蝕透了,我用尖銳的石頭在上面劃開一個口子,然後使勁扯了下來扔在地上。
我側頭靠着薄音的肩膀,有些依賴的蹭了蹭,薄音伸手拍拍我的腦袋,沉默不語。
在原地休息了二十分鍾不到,周圍的風聲更大了起來,我緊緊的抱着薄音的胳膊,顫抖着聲音問:“薄音,你說這大晚上,會不會有鬼啊?”
我什麽都不怕,唯獨怕兩樣東西。
鬼和蛇。
特别是蛇,滑溜溜的身子,我見到假的也比看了恐怖片讓人害怕,更别說真的了。
聞言他偏頭望着我,可能見我模樣實在沒有出息,唇角忽而上挑,淺淺一笑道:“按照我多年出任務的經驗,從沒有發生過你口中擔憂的事。”
鬼沒有來,薄音卻忽而凝住神情,他拉着我的手快速起身站起來,突然拉着我跑了起來。
林中響起了槍聲,隻是一下。
但就是這一下,讓我警惕性瞬間提高起來,心底也明白,我們這是被人發現了。
薄音緊緊的攥住我的手腕,繞過幾片崎岖的林子,突然抱着我翻身滾到了一個山坑裏。
身子滾在尖銳的石頭上,我下意識的呀了一聲,薄音伸手緊緊的捂住我的唇,在耳邊輕聲的安撫道:“乖,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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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今天一更,明天盡量3到4更補償各位小天使~~下章會更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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