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鍾家别墅到薄音公寓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今夜又下起了雨。
車速不得已降了下來。
我開車到薄音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鍾的時刻,很晚的時間。
我不死心的先給薄音打了一個電話,他依舊沒有接聽,直接忽視過我,
索性我将車門鎖好,然後進了電梯。
在電梯裏我一直都在想開場白?
在還沒有想到一個所以然的時候,電梯就停在了最高一層,指示燈亮着。
我心裏想退縮,但是一直勸說自己勇往直前,等會薄音無論說什麽我都不走心。
臉皮放厚點才有活路。
我踩着球鞋出去,到了薄音家門外,我按照以前輸入密碼:000111。
沒有反應,薄音這是換密碼了?
我又輸入111000還是沒有反應!
呼,我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伸手按了門鈴,薄音不知道我會突然拜訪。
應該會給我開門吧。
等了一分鍾我又戳了戳門鈴,這時候門從裏面被打開,我清晰的看見薄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欲有關門的想法。
我連忙彎腰從他身側跻身進去,随即擡頭對他讨好的笑笑,薄音這人不會強制的推我出去,但是他馬上回了卧室。
我跟在他屁股後面,問道:“薄先生,你今天怎麽在公司裝不認識我?”
薄音直接忽視我,伸手自然的脫掉自己身上的白色浴袍,我識趣的閉上眼睛。
“薄先生,我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他還是沒有搭理我,我等了一會感覺身邊沒了動靜,立馬睜開眼看了看。
薄音居然不見了人影。
我立馬跑出去,走廊裏空蕩蕩的,我連忙從樓梯上往下跑,一定要攔住他。
從最高一層往下跑,我的半條命都沒有了,還好薄音還在門口等人開車過來。
我喘着氣跌坐在他身邊,雙手抱着他的雙腿道:“大叔,我已經快沒命了。”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雨,小助理已經撐着傘往這邊過來,沉默的站在一旁。
薄音微微垂頭,目光落在我身上,眸心裏顯然不悅,有威脅的意味。
他嗓音特别冷漠道:“放手。”
我搖頭堅決說:“不放。”
我低頭蹭了蹭薄音的腿,呼吸依舊不穩,故作委屈道:“大叔,我的妝都花了,你不能丢下我一走了之,你不能不認我。”
聞言,薄音他特别淡定的反問我道:“鍾時光,我們之間熟嗎?”
薄音是懲罰我在房間裝看不見他嗎?
薄音看了眼小助理,後者立馬将黑色的大傘遞給薄音,然後懂事的過來将我的雙手使勁的從薄音的腿上分開!
我心底感覺到了一絲絕望,薄音他是真的打算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了!
薄音視線餘角也沒有丢給我一個,然後要彎腰伸腿上車,我被小助理禁锢着的,連忙着急的說道:“薄音,鍾家破産對你沒有好處,當然……也沒有壞處。”
後面這句我聲音弱了下去!
“我沒有鍾家其實無所謂的,大不了被爺爺責罵一頓,但是我就是想不通你爲什麽偏偏要限制鍾家?現在所有的人都盯着你的,你不松口沒人會和我們主動合作!”
薄音腳步頓了頓,随後上車潇灑離去。
我他媽在他面前放了半天的屁話,他這個忽視人的本事真是一流的棒。
我看了眼小助理,心底有些失望說:“松開我吧,反正我也追不上你家薄先生了。”
聞言小助理松手,我伸手拉着他使了點勁,他有些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我問他道:“爲什麽薄先生要針對鍾家?”
他輕聲解釋:“薄先生沒有針對鍾家。”
“不可能,你看他唯獨排除鍾家。”我氣憤道:“現在京城的家族除了裴家和古家,其餘的都和他穿了一條褲子!他是要玩死姑奶奶我!”
“薄夫人說笑了,認識你之前,薄先生一直都沒有和鍾家有商業上的來往。”
他這話的意思是薄音不是針對我!
“唉。”我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道:“你快去追你家主子,我休息一會就回家。”
他有些擔憂問:“薄夫人自己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我開的有車。”我頓了頓,又問:“你怎麽還一直喊我薄夫人?”
“因爲你給我加薪了。”
咦,薄音還真給他加薪了!
這個理由真強大,我忍不住的笑出聲,略有些嫌棄的問他道:“那以後誰給你加薪誰就是你家的薄夫人?”
“或許。”
小助理起身上了另一輛車離開。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這才起身去開自己的車,發動車子卻沒有反應。
不可能壞了吧?
我反複的嘗試了很多次,車子都是罷工狀态!
我頹廢的趴在方向盤上,心底有些委屈,不光薄音欺負我,連車子也是這樣!
我近來的壓力很大,趕鴨子上架剛接手公司什麽都還不懂就碰到金融危機。
而大部分的企業都是穩妥的,就偏偏我們鍾家到了要面臨破産的階段。
最近這兩個月的加班差點沒讓我瘋,有時候痛苦的想哭但是還是生生的忍住。
這就是我未來要面臨的,按理說我應該期待鍾家破産,這樣自己也輕松。
但是我心底卻強烈的不想服輸,不僅僅是我,就連我父親也是一樣。
奮鬥這麽多年,不可能就突然向爺爺認輸,這樣就太沒面子了!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在這雨聲相伴裏,我看着備注連忙接起電話,語氣特别委屈道:“爺爺,我剛剛直接被人漠視了!”
“誰敢漠視我家千金?”爺爺特别慈祥的聲音又道:“小時光啊,你和嚴柯已經離婚五個月了,有沒有考慮以後啊?”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五個月了。
我裝作聽不懂的問:“考慮什麽啊?”
爺爺特别興奮道:“考慮人生大事啊,時光,戰友家有個孫子,今年剛滿三十歲,是個很好的人才,你要不要見一見?”
我頓住,難不成是薄音?
我連忙問:“叫什麽?”
“雲辭。”
“爺爺我這邊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爺爺亂搭鴛鴦,雲辭?
又是他哪個戰友的孫子?他戰友真多!
我之前以爲是薄音,想到這個我心底忽然慌亂起來,我爲什麽會期待是薄音?
車子不能開,我給古詩詩打了電話讓她過來接我,她爽快的答應着:“等着姐!”
剛挂了電話,身邊就傳來熟悉的氣息,以及熟悉依舊冷漠的聲音道:“鍾時光,我給你一次拯救鍾家的機會。”
我猛的偏頭,薄音撐着傘站在我半米開遠的地方,黑色的大傘,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淅瀝的雨水,還有握着傘柄的手腕處露出了一小截的白色襯衫。
簡直驚爲天人,不可方物!
我連忙打開車門下車淋着雨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歡笑道:“薄先生,你真好。”
他鎖眉吩咐道:“身子站直。”
我哦了一聲,站直身子,随後跟在他後面進了電梯,最後又回到公寓裏。
裏面的燈光如初,薄音将傘放在門邊,我讨好的給他拿過拖鞋放在他面前。
薄音看了眼我,随即換上去了陽台。
我也換了一雙拖鞋跟過去,坐在他對面道:“薄先生,你會考慮和鍾家合作嗎?”
薄音家的陽台永遠是觀景最好的地方,城市霓虹依舊,恍如回到曾經時光。
那時候我還住在這裏,也還在這裏每天的等他回家,他也偶爾在這裏吸煙。
從前種種,已經恍如隔世。
薄音聞言望向我,黑色的頭發略遮了額頭,眸心裏幽遠深沉,不可捉摸。
他手指交叉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反問我道:“我爲什麽要考慮和鍾家合作?”
“薄先生,能幫這個忙嗎?幫鍾家度過這次危機,我會分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已經很高的比例!
薄音語氣有些不屑道:“一個快要破産的公司,你以爲我會需要?”
他說的也是實話。
我感覺身體被掏空,我沒有足夠的理由能夠說服薄音平白無故的幫助鍾家。
我身子軟在椅子裏,有些頹廢道:“鍾家破産,我和父親都要被爺爺責罵,我爺爺倒希望我們這個不務正業的公司趕緊破産,然後回老鍾家按照他的意願相親嫁人。”
薄音沉默,我又繼續唠叨道:“我爺爺剛給我打電話呢,說相親對象叫什麽雲辭,我都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人物。”
薄音忽而打斷我問:“雲辭?”
“嗯,所以鍾家一定不能破産。”
薄音曾經想讓我做薄夫人,應該不會眼睜睜的讓我回去相親。
“原來是你。”薄音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舒展着眉目道:“鍾家破産對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求他道:“大叔,你幫幫我吧。”
臉皮一定要放厚!
薄音忽而看着我問:“鍾時光你是不願意做薄夫人是嗎?”
沒有愛情的婚姻我當然不願意!
我委婉道:“婚姻大事,要慎重考慮。”
“那先做我未婚妻。”薄音淡漠的解釋道:“薄家要有個媳婦,我爺爺也在催婚。”
原來薄音想讓我做薄家的夫人,隻是爲了敷衍他的爺爺,早說嘛!未婚妻可以接受!我也正好敷衍我爺爺!
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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