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燈火闌珊,微微光芒透過窗戶落進了卧室,落在了薄音的側臉上。
薄音今夜就睡在我身邊。
我很少見這樣閉着眼睛安和的他,少了一絲冷漠。
在燈光的照射下反而多了一絲溫和。
我下床關了燈,重新爬上床。
這時一雙手伸過來,将我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懷裏。
薄音的胸膛很堅硬,我本來想推開他,想想還是算了,免得等會勾引起他的火苗。
清兒明醒來的時候,薄音已經不在,我伸手摸了摸,半側的床已經涼了。
我起身撐了一個懶腰,然後從這個位置看向外面的景色,清晨的城市很靜谧。
遠方的朝陽緩緩的升起,金色落了滿天空,也落在了整個城市。
我正在化妝的時候,接到薄書的地方,就是我那個叛徒三嫂的電話。
現在我和嚴柯離婚,本來我不用叫她三嫂了,但是稱呼已經喊習慣。
這個我覺得不重要,也犯不着去改。
我将手機擱在耳邊,用另外一隻手拿着眉筆畫眉,疑惑的問:“三嫂打電話有事?”
“時光,三嫂有件事要問你。”
三嫂的口氣特别的嚴肅,我略有些驚訝,放下手中的眉筆,問:“什麽事?”
三嫂道:“你和我哥哥在一起?”
她這個問題挺戳人心的,我如若回答是,她肯定覺得我配不上她天神一般的哥哥。
三嫂這個人我再了解不過,在她的眼裏,離過婚的,家裏沒有背景的,長得不好看的,即使腿有一點點彎,或者臉上有點小斑點的。
更甚至眼睛小的都配不上她的哥哥。
在和她的接觸之中,我發現三嫂這人簡直将自己的哥哥當成了神,不可侵犯。
但是在三嫂的所有标準中,我偏偏離過婚。
但也,好在,我和薄音隻是一場交易。
如若真的有什麽關系,三嫂肯定會和我成爲仇人,到處挑我的刺。
“時光,是真的嗎?”三嫂見我沒有回答,又低着聲音問了我這麽一句。
聽起來,情緒有些不大好。
三嫂這人平時挺不錯,除了将我背叛給薄音幾次,她對我算是巴心巴肝的了。
我爲了讓她安心,解釋說:“三嫂,你放心,我和你哥哥什麽關系也沒有。他隻是答應幫我對付嚴家而已,你放一百個心。”
三嫂追問,道:“哥哥爲什麽平白無故的幫你,時光你們有什麽事瞞着我?”
“三嫂,嚴柯帶着舒一一來我公寓硬生生的在房間奪走我幾個月大的孩子。而我剛好在醫院遇見你哥哥,他見我可憐答應幫我。”
編個謊言也是不大容易的。
但是好在三嫂單純,她也配合說:“哥哥前段時間手腕受傷,的确對我提過去了醫院。時光,你和嚴柯離婚後,就好好的過日子别想太多,嚴家的事我不管,我和嚴格能幫就幫,不能幫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第一次将薄音勾搭上床的時候,他的手腕的确受傷了,但是他毫不在意,甚至大力的揉着我的腦袋。
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疼痛。
是不怕疼痛?還是能忍?!
不管哪種,薄音都是了不起的男人!
三嫂不管嚴家,也是因爲她對嚴家的長輩挺失望的,特别是嚴柯的母親。
這幾年一直對我們挺苛刻的。
我敷衍了幾句挂了電話,然後化了一個淡妝,塗了口紅,穿了漂亮的衣裙出門了。
我一直覺得,女人要先學會愛自己,要用得體的妝容和微笑面對一切。
所以無論我經曆過再怎麽不好的事,再怎麽的傷心難過,我都會漂漂亮亮的出門。
至少做好自己。
可是做好自己很容易,但是不能防着别人來找事,比如舒一一這個狐媚子!
這次嚴柯不在她身邊,她暴露了本性,直接惡狠狠的瞪着我,對自己身邊的朋友,道:“你知道這個女人嗎?就是我丈夫的前妻,她是和野男人出軌,懷了孩子,然後被淨身出戶的。你别看她這模樣單純,其實她的心浪着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在誰的床上浪叫。”
颠倒黑白,不明是非,興風作浪,指的就是這樣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她身邊的朋友還故作驚訝的問:“真的嗎?看不出來是被男人睡過的婊子!”
這是在餐廳外面,路邊的人很多,她們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指着我議論紛紛。
在他們的眼裏,我真的是個婊子。
婊子是嗎?!真他媽會下結論。
我取出挎包裏的口罩當着她們的面帶上,然後直接過去一腳踢在舒一一的身上。
對于這樣的人,二話不說,直接幹!
她是什麽貨色,居然來諷刺我?
就在餐館面前,我和兩個女人打了起來,舒一一口裏還罵道:“鍾時光你這個瘋子!”
嚴家要破産,我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底氣當衆侮辱我,罵我,真的是不懂進退。
舒一一口裏念念叨叨,張牙舞爪的抓着我的衣服,我被她們壓住踢了幾腳。
最後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拉開。
淡雅的氣息傳來,我被他擁在懷裏。
我擡頭望去,愣住,居然是他。
慕修遠穿着一身筆直的西裝,目光正冷漠的看着戰鬥力十足的兩個女人,道:“如果不想我報警,就趕快離去。”
舒一一心裏應該在估量我現在有了幫兇,她們打也打不過,而且又聽說要報警,肯定會先走爲上。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在什麽人面前做什麽樣的事,她心裏應該都有計較。
舒一一其實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小三。
她知道我不會放過我嚴家,索性也不求我,再說這事和她沒有直接的關系。
可能是我上次當她的面,戳破嚴柯要我不要她的心思,所以她對我懷恨在心。
我伸手取下臉上的口罩,剛剛戴這個就是爲了防止她們用指甲劃破我的臉。
但是胳膊上還是被她們抓破了。
而且我的指甲也斷了一個,我花了心思保養的指甲,居然斷了一個。
看着真糟心。
我身上也真的挺痛的。
我低估了她們兩個女人的戰鬥力。
我望了眼周圍看熱鬧的廣大群衆,衆人見沒有戲看,就默默的散去。
等他們離開後,我才低聲對慕修遠說:“謝謝,如果不是你解圍,我會更吃虧。”
“是嗎?”慕修遠不以爲然。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我的手臂,一股麻麻的感覺傳來,我連忙收回來,随即聽見他嗓音清甯的道:“剛在遠處,我看見是你先打人的,你怎麽會吃虧?”
的确是我先動手打人的,這個我不否認。
我嗯了一聲,轉移話題問:“慕修遠學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對面餐廳和客戶吃飯,遠遠的看見挺像你,見你和别人打起來就出來了。”
慕修遠的解釋很合理。
我哦了一聲,然後客套的對他說:“我先走了,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小時光,你在躲我。”慕修遠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聲音非常肯定道。
我心底有些驚慌,連忙搖頭解釋說:“我現在要去醫院,不耽擱你時間了。”
我這明顯的逐客令,我就不信他聽不懂。
“我陪你去。”
他這話說的堅定,但在他轉身之際,我就躲進人群,悄悄的離開了。
我剛剛所有的狼狽都被他看見,我不想繼續和他再待在同一處。
這樣我的心是在受煎熬。
每次和他的碰面,都會讓我很忐忑。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是我就在怕!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坐在車上正打算去醫院,但是這時候薄音打電話過來了。
“在哪?”
即便他嗓音依舊冷漠,即便他惜字如金,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的心中泛暖。
我換了一種情緒,聲音低低的道:“薄先生,我剛被人欺負了。”
薄音沉默一會,不久又問:“在哪?”
“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離你的公司很近,要不我過來找你吧。”
薄音直接挂了電話,但是我了解他,他這個意思就是讓我直接過去。
我讓司機改道去不遠處的薄氏集團。
我穿着米色蕾絲的連衣裙,很完整的勾着腰身,但是剛剛腰間的部分被扯破了一個口子,不大但是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我進公司的時候,依舊是小助理肖揚帶我上去的,我伸手捂着腰間跟着他身邊。
小助理見我胳膊上的傷口,愣了愣說:“薄先生在上面等着薄夫人很久了。”
“嗯,我知道。”
薄音同意我過來,自然會等着我。
小助理好心的叮囑道:“薄夫人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等會薄先生會親自給你處理,薄夫人要咬着牙别怕疼。”
我好奇盯着他問:“爲什麽?”
“薄先生沒有給女人處理過這些,可能勁道有些把握不住,薄夫人忍忍就好了。”
小助理低着頭解釋,我有些意外。
沒想到薄音這人沒有給女人處理過傷口。
不過想想也覺得很正常,誰沒事一天受傷?
而恍然之間,我好像忽略了小助理的重點。
我在薄音辦公室門外理了理自己微微有些淩亂的長發,這才打開門進去。
薄音聽見聲音,擡頭目光定定的看着我,視線在我身上掃蕩了一會,吩咐:“去那邊坐着。”
我哦了一聲,止住去他身邊的步子,轉了一個身坐在不遠處的黑皮沙發上。
沙發中間的一沉黑桌子上有醫藥箱。
薄音起身,邁着一雙修長的腿,步伐沉穩的向着我這邊走來。
他坐在我身側,手掌拿着我的手臂看了半天,嗓音冷清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眼眸裏有些殘酷的光芒,看起來是有點生氣,他應該生氣的。
畢竟我現在是他的女人。
薄音的女人被欺負,本來就會被人笑話。
“有人諷刺我,我先出手打她,所以……”
我輕聲解釋,有些解釋不下去。
我總不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打起來是很正常的事。
“鍾時光,要先學會保護自己,再說打别人的話,别争一時之氣讓自己受傷。現在忍着,等身邊有能夠保護你的人,你再打也不遲。”
薄音這番話讓我大開眼界。
他也是一個報複心很強的男人。
他曾經說過,别人有想打他領土的想法,他就會讓對方做好領土被吞噬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