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當我真正看清女孩兒的時候,我心裏的震驚遠遠蓋過了我的恐懼。我不能相信,我心中純淨無暇的那個沒事少女居然真是傳說中詭異邪惡的陰魂。
隻見跟丁安然長得一模一樣的陰魂伸出她那白皙陰冷的雙手向我抓來,似乎想把我緊緊抱在她的懷裏。
我愣愣傻站在原地,不知道我面對的到底是白天的丁安然,還是西陽口中可怕的陰魂。
我隻覺得我的身體随着她的接近,正在慢慢變冷,我眼前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個聲音突然大吼一聲,随之而來的是一個人形物體猛地撞在我的身上,把我撞得飛了出去。
我重重摔倒在地,頭腦瞬間清醒,我知道肯定是西陽救了我。我扭頭一看,隻見西陽正站在我的前面,一動不動的跟她對峙着。
我慢慢爬起,神情複雜的注視着她,她也在迷茫的看着我,“你……是誰,爲什麽……我會對你很熟悉”。
我疑惑的問道:“你不認識我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爲什麽……我會對你很熟悉”,丁安然根本沒有理會我,隻是在自言自語的低語着。
她開始不停的來回轉圈,“你是誰,我又是誰,啊,頭好疼”,隻見丁安然使勁抓住自己的長發,絲絲縷縷的發絲像下雨一樣落到地上。
她那眼角的血水也留的越來越多,浸透了前胸,順着裙擺滑落,最後一滴滴從雪白漂浮的雙腳上滴落。
“趁她不清醒,快走”,西陽低聲喝到。
丁安然的情緒突然狂躁起來,趁着她來回移動時閃出的空間,我們飛快向門口奔去。
西陽率先跳了出去,我前腳剛跨出佛堂,就感到後背被好像被一個鋒利的鈎子勾住一樣,雖然我已經基本失去了痛覺,但我仍能清楚聽到我的皮肉被劃開時沉鈍的聲音。
西陽使勁拉我,發現我根本沒動,回頭一瞧,才發現我的後背上已經長出了一隻追魂索命的女人手。
我其實時不害怕的,如果一定要死,不如死在這個我對之心存好感的女陰魂手裏,我不怕她,我隻恨那個把她變成陰魂的惡人。
我背後莫名處慢慢伸出了很多細長的頭發,這些頭發像有生命一樣,順着我的身體慢慢延伸,似乎想把我緊緊包裹起來。
西陽拼命拉我,我卻像粽子一樣,仍舊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僵在那裏,甚至随着時間的推移,我的身體在慢慢的像佛堂裏移動。
我平靜的望着西陽:“放手吧,能死在這裏,我不後悔”。
西陽沒有理睬我說的話,他突然迅速的從不知道哪裏摸出一把刀,隻見他一刀猛地劃向我的面門,然後有狠狠一刀紮向自己的手臂。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束縛在我臉上的頭發應聲而斷,緊接着一股藍色的液體從他的傷口處激射而出,噴灑向我身後的黑暗裏。
我聽到身後傳出一聲低低的悶哼,然後我就覺得後背一松,我已半空飛舞起來,淩空摔倒在西陽的身上。
我根本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勢,現在心裏想的,卻是那個酷似丁安然的陰魂是不是還活着。
佛堂裏突然變得靜悄悄的,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如果不是後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有西陽還在流血的傷口,我一定會以爲是在做夢。
我吃力的扶起西陽,剛才放了一次血似乎對他影響很大,他的精神明顯萎靡了不少。
我本想再進佛堂看看,這遭到了西陽強烈的反對,我隻好作罷。
其實我認爲我跟西陽完全是萍水相逢,我不知道他爲什麽會這麽賣力的幫我,相比較于劉燈的狡詐,了凡的冷漠,我感覺不到西陽對我的任何惡意,相反,我感覺跟他在一起時總有種兄弟般的情懷。
我扶着他走到後門,西陽執意不讓我再送,其實我也知道,後山那些幽魂野鬼不是我能應付的,相反,我隻會成爲他的累贅。
西陽一直沒有摘下他的惡鬼面具,臨走時,他跟我說他可能要休息幾天,這幾天隻有靠我自己。
我看到西陽已經走遠,折回身時,我又來到佛堂門前。佛堂的門沒有關,右邊的門扇已經在我們奪路而逃時被暴力拆的粉碎,佛堂裏面已經沒有黑霧,圓月的光亮投射進去,正好照在陶罐的位置裏。
中間陶罐的紅布散落在地上,我有種強烈的沖動,我想看看罐子裏有什麽。
我這麽想了,也決定這麽去做。我慢慢走進佛堂,如水的月光下,我的影子拉的很長,這讓我知道,我還屬于人類。
佛堂裏再沒有那個美麗女子的出現,我略微緊張的心裏更多的塞滿了遺憾,我想見她。
于是,我走到陶罐前面,蹲了下去。
經過月光的折射,陶罐裏看的很清楚,我大睜着眼睛看了又看,發現裏面并沒有什麽女孩的影子。
我眨了眨眼睛,再次低頭看去,這次我看到了,在罐子地上,居然靜靜這放着一隻玉镯。
玉镯通體剔透,翡綠色的镯體裏似乎有一汪水在遊動,我大着膽子把手伸進陶罐,把玉镯放在眼前仔細觀看,感覺這镯子裏的液體像活的一樣,正在緩慢的遊動着。
而在液體裏面,似乎還有一道藍色的液體摻雜在内,時不時的擾亂内部原有的秩序。
我正待細看,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看了這麽久,你看夠了沒有”?
我一驚,正想轉頭看看是誰,隻見眼前一個高大的黑影已經罩住我的全身,那個身影頭頂光秃秃的,一根頭發也沒有。
了凡!
我剛想大喊,陡然間隻覺得一個蒲扇似的的巴掌重重擊打在我的後腦上,我當場昏死過去。
我昏昏沉沉的過了很久,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躺在一個很大的坑裏。
我用力掙紮着準備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勁,我低頭一看,看到我的手臂跟腳踝都被長長的木釘釘在地上。我的傷口處一點血都沒流,我也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手腳無力的感覺卻很讓我崩潰,像癱瘓了一樣。
我努力擡頭想看看了凡在哪,發現了凡根本不在附近。
正當我準備閉眼等死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麽東西爬到我的身體上,我剛想擡頭,卻見一個黑影猛地一竄,四肢正落到我的臉上。
我眼前立刻看到一個尖細鋒利的巨嘴,這赫然是我在劉燈面前看到的那隻名叫小七的老鼠精。
也不是到這老鼠精平時都吃什麽,我的鼻子正對着它的嘴巴,正好能聞到那股子腐爛的惡臭。看它那貪婪的神色,我好不懷疑它下一秒就會把我當成夜宵吃掉。
“它想吃你,而且,顯然你的肉很受它的歡迎”,正當我跟老鼠精四目相視的時候,劉燈那陰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爲什麽它想吃我,它很喜歡吃活人嗎”?我語氣厭惡道。
似乎這個老鼠精聽出了我對它的厭惡,居然狠狠張開嘴吧,猛地想我的鼻子咬去。
劉燈一聲呼哨,老鼠精才兇狠的想我嘶鳴幾聲,轉身離開我的身體。
我用眼角餘光掃了掃,看到劉燈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我的身旁,絲毫沒有救我脫困的意思,隻聽他淡淡說道:“我的小七從來不吃活人,它隻喜歡吃屍體,腐爛越嚴重的屍體越喜歡”!
“你什麽意思,我又不是死人”?我憤憤不平道。
劉燈用戲谑的語氣對我說道:“你已經在腐爛了”。
“怎麽會,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不信劉燈的鬼話。
劉燈沒有再多說,而是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邊伸手一一拔掉插在我身上的木釘。
我活動了一下無力的四肢,慢慢做了起來。
“你掀開衣服看看你的身體”,劉燈背負雙手居高臨下對我說。
我拉開衣服一看,竟然發現身上出現很多大大小小的斑塊,我納悶的望向劉燈。
“這就是人死後才會出現的屍斑,你的靈魂離體太久,再這樣下去,你的肉體很快就會崩潰,徹底腐爛掉”,劉燈陰森道。
“你能怎麽樣救我”?事到如今,很多話都不必遮遮掩掩,我決定跟劉燈攤牌。
劉燈眼裏精光一閃,“隻要你把藏有我朋友靈魂的陶罐偷出來,我就擔保可以幫你把靈魂搶過來”。
“你的朋友?是不是一個身材不高的老太太”?我料定劉燈絕對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陶罐,所以我想最後炸一詐他。
“對!對,就是他,他是我當年十分要好的老朋友,不料最後糟了了凡老東西的暗算,最後還被他做成了陰魂”,劉燈激動地說道,“隻要你幫我幫他救出來,我保證幫你把病治好”。
我心裏暗自冷笑,但是我仍然面無表情道:“好,我信你,今晚我就幫你辦,但你要幫我引開了凡”。
我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爲我在米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凡在暗地裏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