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燈這句話,我感覺不亞于晴天霹靂。怎麽可能,我要是沒魂了那還是人嗎?
劉燈見我不相信,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瓶,瓶子裏裝着不知名的液體,液體裏還泡着兩片綠色的葉子,看樣子好像是柳葉。
隻見劉燈小心地把柳葉從瓶子裏用兩根手指撚出,嘴裏念念有詞一番,然後陡然往我雙眼一抹。我絲毫沒有防備,等作出反應的動作時,他已經把葉子收了回到。
我隻覺得雙眼一陣刺痛,感覺像進了鹽水一樣。劉燈阻止我揉眼睛的動作:“你睜眼看看那裏是什麽”?
我勉強睜開眼睛,隻見劉燈的手指正指向大殿方向。我定睛一看,卻看到一個特别熟悉的身影正在大殿裏來回徘徊,那個身影不停的走來走去,好像一點都不累。
“怎麽這個時候還有香客”?我疑惑地說道。
劉燈神秘地低聲跟我說,“你再仔細看看”。
我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眨眨眼睛仔細看,結果好懸沒吓死,那個來回徘徊的人,長得居然跟我一模一樣,更離譜的是,他居然不是用雙腳走路,而是來回飄蕩的。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小到大,我從沒見過這麽詭異的事。
“這就是你被抽出來的靈魂”,劉燈的話聲音不大,卻像炸雷一樣轟得我險些失去知覺,“你之所以每天晚上都感覺累,是因爲你的靈魂一直不得安甯,到處走來走去,得不到休息,所以你一直感覺累”。
我從來沒有想過,能面對面看到本應放在身體内部的靈魂,我連忙向劉燈求助道:“那我現在怎麽辦,您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把我的靈魂放回我的身體裏”?
劉燈深思良久,最終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你,是這個寺廟本身就很邪門,加上那個了凡和尚不好對付,你的靈魂現在已經與大殿融爲一體,我現在沒有辦法幫你解脫出來”。
聽到他這麽說,我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誰知,劉燈接着說道:“我看你魂魄的狀态,感覺你隻有三個月的生命了”。
“三個月”?我要死了嗎?我癱倒在地上,暗黑色的天空中又下起了蒙蒙雨絲,我雙眼無神地看着老天,不知爲何上天要如此對我。
劉燈默然半晌,然後說道:“其實要救你,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什麽?有什麽辦法?聽到劉燈說有辦法救我,我的眼睛一亮,緊緊盯住他,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有句話叫解鈴還需系鈴人,你要想活命,還得從了凡和尚身上下手”。
我不解地望向劉燈:“難道說,你想讓我去求他放過我”?
“求他放過你?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這裏已經死了五條人命”?劉燈戲谑地說道。
五條人命,出這麽大的事,難道就沒有人來查一查嗎?我打心底不信,這可是五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所謂的雞鴨豬狗。
劉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我一個不相幹的問題:“你看到廟門上那根門梁了沒有”?
我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劉燈接着神秘地跟我說:“那你知不知道,那根門梁上曾經吊死過五條人命,而且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上個月”?
聽到他這麽說,我簡直要瘋了。我使勁抓住劉燈的胳膊,“老劉哥,您可千萬要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就這麽白白死在這裏啊”。
劉燈一皺眉,“你成家了,但我看你怎麽還是童男之身”?
我臉色一紅,“老劉哥,我還輕,我不想死,您可一定不要坐視不理啊”。
這時天色已經放亮,劉燈似乎着急要走,他小心地向了凡房間的方向望了幾眼,然後拉着我的手跟我說:“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方法救你,因爲我不是真正的行家,但我觀察了将近三年,覺得這一切一定跟了凡老秃驢有關系,所以,我要你去幫我搜集了凡的秘密,然後我才有把握下手”。
“搜集了凡的秘密,了凡能有什麽秘密,再說,如果有秘密的話,那也一定在他的房間裏,我沒有鑰匙,他遮蓋的又那麽嚴密,我怎麽做得到”。
聽我這麽說,劉燈從衣袋裏摸索了一陣,摸出一把古舊的鑰匙,“這把鑰匙是我費心千辛萬苦才配出來的,是打開後門佛堂的鑰匙,隻要你能在老秃驢不在的時候,悄悄溜進去查看到他真正的秘密,那就離我們解決他的日子不遠了”。
我略顯緊張地接過鑰匙,貼身放好,再想擡頭問點什麽的時候,發現劉燈已經不見了蹤影。面對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方式,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天色大亮,爲保險起見,我沒從大門進,而是從後面的窗戶爬了進去。
我脫下濕漉漉的衣服,鑽進被窩,精神瞬間垮了下來,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真的感覺心力交瘁。可還沒等我睡着,就聽門外傳來了凡的敲門聲。
現在一想到了凡,我的心裏就直發抖,吓的,也是氣的。
有心不去給他開門,卻實在不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隻好強打精神起來開了門。了凡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雨水打濕他的僧袍都沒有察覺。他那冷幽幽的目光直視着我,好像發現了什麽。
面對這個喜怒無常的老和尚,我強裝鎮定道:“了凡師父起得這麽早”。
了凡嘴角牽出一絲笑容,“這兩天我經常會出去,你要多用點心”。
我正愁沒法找到機會悄悄接近佛堂,沒想到老和尚居然要出去,機會來了。我趕緊點頭應是。
吃完早飯,了凡就推着電動三輪出了門。我趴在門口觀望好久,直到确定他早已走遠。我迅速跑回屋子,掀開枕頭,把鑰匙緊緊攥在手裏就往後院奔去。
站在破舊而陰森的佛堂前面,我隻覺得心髒砰砰直跳,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我壯着膽趴在窗子上,輕輕敲了敲:“姑娘,你在裏面嗎”?說完,我把耳朵貼在窗戶上仔細傾聽。卻聽不到任何聲響,壞了,那個女孩子不會遇害了吧?我一想到那個神秘的女孩子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我心底的熱血就沸騰了。
我快速打開門鎖,把門一把推開。屋内光線很暗,我使勁往裏觀察,想看看那個姓丁的姑娘是不是在裏面。
過了好一會,我的眼睛已經适應了屋内的光線,卻發現屋裏除了幾個大罐子就再也沒有其它東西。難道她被藏在罐子裏了?我看到屋裏并排放了三個罐子,每個罐子的封口上都貼着厚厚的紅布,每個紅布上面還粘着一張黃色的紙條,紙條上亂七八糟地畫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就跟香港片裏的符咒非常相似。
難道這些罐子裏都是裝着一些妖魔鬼怪?我暫時沒有碰這些罐子,而是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屋子,發現屋裏的确沒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轉來轉去,我又回到放罐子的位置。
我圍着罐子轉了好幾圈,雖然知道這裏可能會有危險,最好不要去碰。但是不碰的話我總不死心,内心深處很怕那個女孩子就囚在這個小小的罐子裏難見天日。
最終,大男子主義心理還是戰勝了恐懼,我用顫抖的手猛地撕開最左邊的紅布。
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有好多灰暗的影子從罐子裏飛出,其間還夾雜着絕處逢生式的尖叫。我吓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趕緊把紅布蓋了回去。但好像沒什麽效果,那些灰暗的影子圍着整個佛堂到處飛舞,有的甚至還鑽過我的身體,哀嚎着,舞動着。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這些不知名東西的亂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許是害怕外面的陽光,這些怪我奇怪地沒有往門外竄,隻是在窄小的佛堂裏飛。
這時,我好像前院傳來電動車喇叭的聲音。了凡回來了!我吓得魂飛天外,在他臨走時,我爲了以防萬一,故意把大門用門栓栓上了。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麽快,他一定是進不來,按喇叭在叫我開門。我再也顧不上其它,趕緊沖出去把門鎖好,飛快地向前院沖去,萬一被老和尚發現這裏的情況,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了我。
這該死的劉燈,這該死的寺廟,我日啊。我一邊瘋狂詛咒,一邊飛奔而去。
本就陰暗的佛堂内又重新堕入黑暗中,不同的是半空中不停地飛舞着一群鬼影。這時,中間罐子突然伸出一隻手,這隻手很白皙纖細,在手的表面卻不時散發一縷縷白色的煙霧。煙霧散逸在空中後,竟然變成一條條絲帶,牢牢束縛住半空的鬼影。鬼影們拼命地掙紮,卻依然無法掙脫身上的絲帶。最後被緩緩地拖進左邊的罐子裏,在接近罐子的時候,鬼影們的形體變得逐漸真實起來,其中一個影子好像一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