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聖之盾的緩沖,給了嘉文反應時間。他來不及轉身,隻好将長戟拉回來以尾部的尖端向後頂去。阿塔瑪之戟比背刺短刀要長得多,隻是輕輕一戳就已經隔開了足夠的距離,如果刺客再向撞前的話,肯定要先把自己戳個透心涼,才可能夠得着對方。影刃無功而退,嘉文順勢轉過身來,帶着滿腔憤怒,雙手握戟劈頭蓋臉砸下去。
整個過程隻發生在一瞬間,兩人都以極短時間内從防守展開反擊。起初影刃隐身被破,以幻影迷惑嘉文,再瞬移到背後偷襲。待到嘉文發現被騙之後下意識開啓護盾,回手進行攻擊。轉換頻率之快,令人看得眼花缭亂,連驚歎的餘地都沒有。
從開始接觸,影刃一直都在躲閃偷襲,并不曾真刀真槍的硬拼過。因爲對于刺客來說,每次戰鬥基本上都是以少打多,人數上不可能占有優勢,要求他們必須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成果,才有可能取得最後勝利。這也就使得他們的作戰風格偏向于靈動,以智取居多,手法陰險,爲達目的無所不用。所以刺客不到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是不會跟人硬拼的。正面交鋒,那是戰士該做的事。職業不同,戰場分工不同,作戰方式也有所不同。以往影刃三人組面對暗殺目标,殺人招數層出不窮,隐匿手段更是花樣百出,能把對手耍得團團轉,經常是目标被殺死了還不知道是何人出手。他們的作戰目的明确,計劃條理清晰,節奏掌控得非常好。但是這一次襲殺嘉文皇子的任務,從一開始就遇到嚴重挫折,剛登上城牆被魔法防禦塔發現,三弟還因此傷了一條胳膊,在追擊與反獵殺的過程中,又意外遇到鷹眼族人,而主要的刺殺目标出現,但是看起來也并不是那麽好收拾。
在發現不可能攻擊到對手之後,影刃預料到肯定會迎來兇猛反擊。所以他收刀之後立刻後退,以免受到重創,此刻面對這極其兇猛的一擊,影刃就沒有太多把握能擋得住。
阿塔瑪之戟在下砸的過程中,魔法透過戟身不斷外射,形成一**細微到肉眼不可見,但卻真實存在的空氣漩渦,把本來穩定的空間攪得支離破碎。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發動瞬移是不可能的,影刃準備往旁邊躲閃,卻驚駭地發現身體兩邊的空間似乎被封閉了,好像有兩堵無形之牆把自己夾在中間,除了向前或向後,沒有别的出路。他不知道,光明之盾魔法實際上隐藏着禁锢屬性,修煉到高深處甚至擁有山崩地裂的絕大威力。向前要面對阿塔瑪之戟的攻擊,向後逃跑又失了氣勢。影刃一狠心,咬着牙幹脆硬接下這一招。在他心中,嘉文的攻擊力再高,總不可能有蓋倫二貨那麽不講道理。畢竟怪物隻有一個就好,要是兩個都是,那德瑪西亞王國就變成怪物總動員了。
有些事情,不受盡挫折不會悔改;有些傷痛,不親身經曆不會刻骨銘心。影刃舉着背刺短刀,全力接下嘉文的攻擊,在刀與戟快要接觸的刹那間,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愚蠢的舉着兩隻爪子的小螞蟻,沖着獅子耀武揚威,不斷挑釁。結果會是什麽,他馬上就品嘗到了。長戟越來越近,落到眼睛中越來越大,尖端的一絲絲光芒令人身心俱寒。當刀與戟相交,一股無法抵禦的力量狂湧而來,鋒利無比,讓他産生一種幻覺,似乎全身骨骼都被轟碎了。如果說蓋倫的力量用一個字形容的話,是“猛”,戰鬥像拍蒼蠅,沒有人可以在他的巨劍攻擊下站得住;而嘉文的攻擊屬性用一字來闡述,是“爆”,兇悍、狂野,乍一接觸爆發力十足,氣勢鋪天蓋地,無可抗拒。短刀發出悲慘的低吟,微微變形,顯然巨大的力量差距讓它不堪重負。一絲絲魔法能量從長戟之中傳來,有如電噬,令人身體發麻,肌肉都有種亂顫的感覺。
背刺短刀已經盡力,但依然無法阻擋阿塔瑪之戟的威力,當後續力量都壓過來劈在身上,迅速把柔韌堅固的皮甲撕裂。影刃早發現不能力扛,借勢疾退,卸去一些沖擊力,但身體還是瞬間不受控制飛了出去。由于力量是向下、向前的,他被壓彎了腰,感覺脊柱都快要斷了,雙腳在泥地向後拖出又長又深的痕迹,三米外終于不支一屁股坐倒,繼續翻了個跟頭,又打了兩個滾。
在擊飛過程中,影刃口中拉出兩個長長的字:“我——操——”充分表達了他難以置信的心情。
最終滑到十米外,他毫無形象地撞在一棵樹上,驚得枝葉亂顫,巢中的小鳥拍着翅膀亂飛,“嘎嘎”大叫。這一擊才算結束。
“失算了,兩個果然都是畜生……”影刃靠樹跌坐,胸膛劇烈起伏,艱難地控制着呼吸節奏,還是難以平伏沸騰的血氣,一大口鮮血吐出來,飙出老遠。
“殿下神威蓋世,天下無敵!”貝爾納的馬屁恰到好處地出現。
其他親兵一經提醒,立刻都交口稱贊,各種典雅的、粗俗的、不同口味的馬屁滾滾而來。同時,老兵們對這個已經中了毒還不斷搞出各種妖蛾子的新兵又高看了一眼。難怪自己混了多年才從普通士兵當上親衛,而人家一出道就能得到皇家青睐,起點完全不一樣,這政治覺悟真是沒法比啊。
嘉文臉上嚴肅的表情稍稍融化,眼角彎起,有點喜上眉梢的意思。實際上他心裏早就樂開花了,經過皇家十幾年精英教育,自己果然牛叉,果然威猛,所謂的諾克薩斯精英刺客,在手底下不是一合之敵。看來經此一役,我嘉文四世的威名很快就要傳遍瓦洛蘭大陸了。那些對德瑪西亞不敬的國家,比如兇殘成性的諾克薩斯,比如有科技沒人性的祖安城,比如海盜橫行的比爾吉沃特港,聽到自己的威名不知道會不會吓得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