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邦士兵的搜查正在嚴密進行,蓋倫和魁拔出來時一共帶了一百餘名騎兵和兩百多名步兵,以刻以十人爲一小組,往東對刺客可能出沒的地方進行拉網式搜索。
之前被兩名刺客耍手段逃走,蓋倫和魁拔都很懊惱。不過還好,人雖逃了,線索還在,隻要按他們留下的痕迹用心查找,就算變成老鼠鑽到地下去,也能找到。魁拔更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三名刺客抓捕歸案,交給兩位統領大人處置。隻是兩三個小時過去了,還一所無獲,他額頭上開始悄悄地往外冒汗。
蓋倫心中也有點遺憾,原來在自己老子的教導下學習武藝,一直被虐待,從未幸福過。即便偶爾在街頭打個架什麽的,也隻是小夥伴之間鬧着玩,誰都沒當真過。因此長這麽大,自己到底是什麽水平,蓋倫還真不清楚。如今突然冒出來兩個刺客,真刀真槍地對着幹,竟然完全不是自己對手,不由自信心爆棚。
“小爺一根手指都能把你們捺死啊捺死,嘿嘿。”蓋倫得意地想:“可惜兩個家夥太不經打,剛過幾招就落荒而逃,比老鼠膽子還小,真是不過瘾啊。逃是沒用滴,要勇敢面對不可戰勝的強敵。趕緊出來吧,小爺保證不打死你們。”
可惜這充滿渴望與激情的心聲注定不可能被聽到了。三名刺客已成爲驚弓之鳥,對這二貨躲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送上門挨揍。蓋倫隻能騎在馬上,無聊地跟着魁拔尋找線索。當走到一條無名小河邊時,刺客留下的蹤迹斷了。
“看來敵人已經過河,我們尋一處淺灘也過河吧。”蓋倫說道,有了大半夜的追蹤經驗,他感覺自己已經成了這方面的高手。無論遇到什麽情況,皆一言可斷。說着拉起馬缰就要走。
“請副統領稍安勿躁,待末将查一查再說,”魁拔攔住他:“河流是擺脫追擊的良好場所。如果是我的話,可以做很多選擇:一種是涉河而過,盡快遠遁;第二種是順流而下,擺脫氣味;第三種是埋伏在原地,等敵人走遠再出來活動;第四種是原地回頭,迷惑對手。無論哪一種,都有可能擺脫後面的人。”
蓋倫沒想到遇到一條河還能講出這麽多道理,他才想起自己原來隻是個菜鳥,剛取得點成績就沾沾自喜,不由十分羞愧,連忙對身邊的老獵手拱拱手,尊敬地說:“以将軍來看,他們可能做出哪種選擇?”
笑了笑,魁拔對這年青人的表現感到很滿意,謙虛好學,聽得進意見,對他人也很有禮貌,種種素質出現在一名九零後的小青年身上相當難得。爲什麽說是九零後,因爲德瑪西亞城建國到現在有一百餘年,減掉蓋倫十八歲年齡,他應該是在建國九十年代出生的。關于德瑪西亞的紀年問題,那可是大有講究,十天十夜都說不完,暫且略過。
魁拔向下望了望小河,說:“河水與河岸落差如此高,攀爬不易,三名刺客都有傷在身,爲什麽會來到這裏?讓我看一看。”說完,他兩隻眼睛發出淡黃色光芒,在夜色中顯得極爲神奇,在土地中來回掃描,土層變成了透明色,衆人就好像站在玻璃上,下面的情況纖毫畢現。當掃描到二十米外的時候,一個極爲隐蔽的洞穴顯現出來。
第二次看到這種神奇的能力,蓋倫大爲羨慕,帶着敬仰的心情想道:“如果在光盾大道上施展,過往的少女少婦們又有誰能逃得過如炬目光?這實在是一種極其猥瑣的能力啊!”
還好魁拔沒有讀心術,要是知道他此刻所想,非得拼命不可。人家祖傳的血脈天賦,曾在瓦洛蘭掀起無數腥風血雨,到你這怎麽就變成猥瑣技能啦?
當士兵們移開障礙物,一個天然洞穴出現在眼前。蓋倫豎起大拇指:“多虧有将軍,不然還真不好找那三隻老鼠。”
魁拔淡淡一笑,沒說什麽。得意之情卻溢于言表,顯然對祖傳的能力相當自豪。
被蓋倫看在眼裏,忍不住又腹黑了一句:“真猥瑣啊!”
瘦猴站在洞口,從近到遠依次扔了幾支火把進去,洞穴不深,隻有十餘米。
走入洞穴之後,稍微轉了一圈,所有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地上有一些血迹和碎肉,顯然刺客們曾在此停留過不短的時間,以便療傷、休息;還扔有一些用剩有繃帶,說明他們事後進行了良好的包紮;旁邊鋪有平坦的幹草,可能還小睡過一陣,雖然時間不會太長,但足夠專業的刺客回複體力;山洞中間點有篝火,從灰燼的大小看,估計點燃了兩個鍾頭,撥開之後裏面還有火星,敵人離開的并不太久;一張蛇皮扔在門口,火堆旁有吃剩的碎肉和骨頭,估計是這洞穴的原住民,被人剝皮吃肉了。通過各類遺留的東西,完全可以複原出刺客們在此地逗留時的場景。但問題是什麽都有,偏偏沒有人,一切都毫無意義。大家來晚了一步,又讓敵人給跑掉了。
洞穴隻有這麽大,一覽無餘,沒有藏人的可能,魁拔還是用鷹眼仔仔細細地把裏裏外外都掃了一遍。敵人在此休息了那麽長時間,而自己卻在外面慢慢地晃蕩,對于一個老獵手來說,實在是莫大的諷刺啊。他的臉皮有些發熱,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魁拔失望地走出洞穴,看看天色,再有兩三個鍾頭天就要亮了,刺客依然在荒原上亂竄,一大幫人被他們牽着鼻子走,連一個都不曾捉到。在這一刻,他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已經有三名士兵死亡,五六名士兵不同程度受傷,自己帶着三百多名士兵追擊三名刺客,偏偏拿他們沒有辦法。越想魁拔的心情越煩躁。
蓋倫看出他的狀态有些不穩,安慰道:“不要着急,隻要他們還在荒原上,就無法逃脫我們的追捕。大家都等着你帶路着,你要是心态出了問題,大家可就全抓瞎了。”
歎了口氣,魁拔笑笑說:“副統領心細如發,末将的确有些急躁,想要盡快抓到刺客。可是追獵這事吧,拼的就是耐心。我們走吧,總會有一個結果的,而我們隻可能是勝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