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我的手機就響個不聽。齊子軒這會兒才想起來我,他早幹嘛去了!我直接把他的号碼拉黑,結果手機依舊在響,是妹夫秦峥打過來的,說是他沒收了程諾的手機,讓我提醒程諾吃葉酸。
想一想面面俱到的秦峥,再想一想蜂蝶纏繞的齊子軒,我忍不住就在心裏面腹诽齊子軒。
敷了個面膜和程諾聊了一會兒就回房間睡了。半夜兩點多的時候醒了,手機開機後,把齊子軒的号碼從黑名單裏删掉。停好就也沒有見他打電話過來,想要給他打過去,忍了忍還是放棄。手機放到床頭邊,我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第二天很忙,因爲是程諾的婚禮,當然也見到了齊子軒。我無視了他幾次,他卻像個橡皮球一樣黏過來,我對他說話的态度不冷不熱的。
酒席散了之後,我趁着齊子軒和朋友說話的功夫,拎着包打車去找季雲溪,等齊子軒給我打電話時我已經在路上了。
“程唯一,你屬什麽的,一直逃避我?!”
“你管我屬什麽,你去管那個林婧啊,她不是嬌弱可憐的勾起了你的保護欲嗎。而且她多單純多惹人愛啊,不像我,脾氣不好,還推人受傷,還潑水讓人家濕身。我多不可理喻多撒比啊,你理我幹嘛?”我有些自嘲的說着。
前座的司機師傅詫異的看了一眼後視鏡,我扭過臉,對着電話說,“齊子軒你要是沒事我就挂電話了。”
“不準挂!”
“你說不準就不準了,我這會兒聽見你聲音就不開心。債見!”
挂了電話,我轉身望向窗外,看着徐徐後退的景色,視線有些模糊。
桑拿房門口。
季雲溪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發什麽呆呢,又在想齊子軒?上午不是你妹的婚禮嗎,怎麽才分開一會兒就茶不思飯不想了?”
我轉過身裹上浴巾,将電子環套在手上,關了櫃門。
“我想他幹嘛,想他還不夠鬧心。”
“你們倆吵架了?”季雲溪問。
我沒說話,默認。
季雲溪挽着我的胳膊,倆人到了汗蒸館,盤腿坐在椅子上。屋子裏霧氣缭繞的,汗水簌簌的往下落,整個人都像是在蒸發中一樣。
季雲溪拿着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對我說,“要我說這小情侶吵架也正常,你們倆是因爲什麽原因吵架啊,齊子軒那厮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想着惹你生氣啊?”
毛巾在手裏來回纏繞玩弄着,我悶悶的說:“林婧你還記得麽?”
季雲溪回想了片刻,擰着眉說,“你說的那個該不會就是比我們小兩屆的女孩吧?天天學長學長的喊着齊子軒,一下課就出現在我們班門口那個?”
我點頭,把昨天事情的經過同季雲溪說了一遍,季雲溪有點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那個林婧挺難纏的,我記得她好像憑借家裏的關系跳了一級,我們大二的時候她就上大一了,和齊子軒上了一個大學,還特地和齊子軒學了一個專業。”
“這個我怎麽不知道啊?”
“你又沒問,當時你正和你前男友談着呢,你的世界裏哪還有這些消息的存在,估計我就算給你說了你也會自動過濾。”
我抽抽鼻子,歎了口氣,“有種爲他人做嫁衣的感覺。昨天齊子軒竟然都不知道先來安慰我,林婧說什麽他都信,到底誰是他女朋友啊?”
季雲溪哈哈大笑,“看到你吃醋也挺難得的。誰讓你和齊子軒那麽低調,知道你們倆談的我估計壓根沒幾個。等回來再同學聚會,說你們倆在一起了,估計也沒人信。”
蒸完桑拿就跟脫了一層皮一樣,我和季雲溪沖了個澡在房間裏睡了一覺,醒來後覺得我們倆都瘦了一圈。
去隔壁的小飯店吃飯,兩人坐在立式空調對面,點了個幹煸豆角和酸辣土豆絲,一份千層餅,兩碗綠豆粥。
吃飯的時候有個長得挺粗犷的男人來搭讪,我心情不好,那人撞槍口上了,幾句話堵得他想拿酒瓶砸我,但是他不慎碰到隔壁那桌,隔壁的男人不滿,倆人争吵起來,最後粗犷的那個被老闆轟了出去。
飯後,太陽不過是剛落山,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去。季雲溪陪我在站牌處等公交。我歎了口氣,“時間怎麽過的這麽慢啊。我感覺這會兒都應該是半夜了。”
季雲溪斜了我一眼,“程唯一,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呢,看來相對原理說的挺對的,完全符合你。”
“什麽相對原理?”我說。
“一分鍾有多長,取決于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是和讨厭的人在一起。你要是和齊子軒在一起肯定就不這麽說了,你肯定是哎呀怎麽就要黑了呢,明明不是才下午麽?哼,我說的沒錯吧?”季雲溪掀了個白眼。
“我可不讨厭你啊,這說法不對。”我笑着挽着她的胳膊。
季雲溪嫌棄的往一邊移了一步,我挽着她指了指公交車,“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