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酒勁上來了,我的頭昏昏沉沉的,走路都飄的。心裏面有一團躁動的火在燃燒着,我拿了睡裙去浴室洗澡,洗漱完之後,套上睡裙,将屋裏的空調溫度調的很低。
身體冷的,但心裏面還是熱的難受。那股說不清的感覺一直在體内叫嚣着,我搖搖晃晃的走到櫃子跟前,拿了房卡出來敲齊子軒的門。
睡裙有點若隐若現的感覺,齊子軒打開門之後看到我的睡裙,眉毛狠狠一皺,撈着我進到屋裏,反手把門關上。
“你怎麽穿個這個就出來了,這裏是酒店,周圍色狼很多,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齊子軒撈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裏屋帶,數落我:“你身上怎麽這麽涼,程唯一你不會是洗了涼水澡了吧,你腦子進水了?”
他拿着遙控器調高了溫度,又從櫃子裏拿出一件襯衣披在我身上,眉毛擰的快成一個倒八了,看着我的神情,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隻是靜靜的看着他,很安靜的那種。
他被我看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喃喃自語,“溫度是有點高,你身體是涼的額頭卻是熱的。你等等,我去拿藥箱,我記得我帶了有體溫計。”
我看着他轉身去翻行李箱,把小藥箱拿了過來。修長的指剝開滑鎖,蓋子打開後掏出體溫計,他拿着在我的耳朵後面測了一下,“三十七度二,不算是發燒。程唯一你冷麽,是不是今天中暑的原因?”
他有條不紊的翻着藥箱,然後思考着要不要給我吃藥。我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說:“齊子軒,你真的要和她結婚麽?”
齊子軒的表情明顯的一滞,有點不自然的看着我,然後挪開我的手,“我去給你倒點水,溫度不是很高最好不要吃藥,你多喝點水排排毒睡一覺明天就好了。以後别穿那麽少出來,這裏走廊是有人的。”
我依舊執着的問他:“你真的要和豐雨結婚麽?”
齊子軒臉色很淡,他垂下了眼睫毛,臉上掃過一片陰影。
沉默。
我做了三組的深呼吸,還未開口,心口就像有東西堵住一樣,悶疼的那種,而鼻子,亦是酸澀難耐。
我握着齊子軒的手,我的身體很涼,但是手掌心的溫度卻很高。他輕輕蹙了一下眉,這才回我:“應該吧,她的性格挺好,是那種可以居家過日子的女孩,也很适合我。”
“你都不喜歡她。”有點倔強的開口,可是語氣裏,藏匿了委屈,像是暴曬在冷白色的燈下,無處可逃的委屈。
“慢慢就喜歡了。”齊子軒有點無可奈何,他反手握着我的手,“唯一,其實不管我結不結婚,我一樣會對你很好。我們已經這麽多年了,或許已經是習慣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是無可替代的。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比所有的朋友都要親密,更超過了情侶之間的那種感情,雖然你最近有心裏話已經不和我說了,我的存在感也降低了。”
并不是這樣的,我的心裏話并不是不和你說,隻是我……
齊子軒聳了聳肩,漆黑的眸子裏有一道淺淺的,極好看的光暈。他溫柔的說,“我也隻有可能,會栽在你手裏,還好這個成爲了可能。”
這話聽起來像是委婉的拒絕,他是不是知道我要說什麽了?
我以爲自己會醉掉,而身體的反應确實也是醉了,但是大腦的沉重下,卻沒有什麽時候能比這一刻還要清醒。清醒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都要告訴他我的心事。
即便害怕被拒絕,可是,遺憾比錯過更可怕。
我難過的蹙着眉毛,委屈着嘴角,呼吸也有些沉重。
“齊子軒,你還喜歡我麽?齊子軒,你繼續喜歡我好不好,我允許你喜歡我,我不讨厭你,我也不躲你了,你可不可以喜歡我?”我小心翼翼的問他,仔細觀察他的神情,緊張又擔憂的怕他拒絕我,淚水悄無聲息的在眼眶裏打轉。
除了小時候不敢自己走夜路,會被齊子軒吓哭之外,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幾乎都沒哭過,但是也有那麽一兩次哭的不像話的時候,我記得那是發生在他打架的那些歲月裏。
十年前,齊子軒在那個時候比較出名,打架好長得好學習也好,無意中就樹敵不少。有一次學校外的混混把齊子軒堵在學校對面的胡同裏,我上晚自習前喜歡去那條胡同買雞蛋灌餅,聽到齊子軒的聲音就趕了過去。
齊子軒一個人對四個小混混,其實一對四齊子軒未必會輸,即便挂彩也不會太吃虧,可是對方手裏有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