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猶如魔音灌耳,在我徹底崩潰之前,懶散的走到衣架處,從包裏掏出手機,屏幕上那陰魂不散的名字除了齊子軒,再無第二人。
此時此刻我的心底有種宿命感,這厮将要糾纏我一生,即便是他佳人在側也能糾纏我。我呢,會不會一直都放不下他?
這麽一想,打心底就開始難受。
我自信他是喜歡着我的,可我又怕他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喜歡我。這種喜歡的程度,會不會随着時光早就消磨掉了?
“喂。”我有力無氣的回他。
“怎麽了,聽聲音是真不舒服,你是不是中暑了,我和豐雨現在回到酒店了,在一樓大廳,這裏推出了冰粥,冰鎮的水果沙拉,還有酸奶蘆荟,都是你喜歡吃的。你要不想下來那我給你送上去,你吃雪花酪麽,酒店旁有個新開的店。”齊子軒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說的我頭都有點疼了。
“豐雨呢?”我略過他的問題。
“在我身邊啊,一聽你不舒服了,我和豐雨都沒心情逛了。程唯一你下來吃飯吧,喝點冰鎮的雪蛤,美容養顔也挺好的。你聽話,身體不舒服也得吃,吃完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電話那端的齊子軒怎麽突然話就那麽多呢。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手指彎曲又伸展開,重複了幾次。私心不想豐雨和齊子軒單獨相處,于是對着電話說:“我下去吃,你們在哪坐?”
齊子軒點的幾乎都是酸甜的菜,我看着面前的冰鎮雪蛤和雪花酪,又看了看盤子裏的酸奶蘆荟,有些糾結。我根本沒有不舒服,相反來着我還有點餓,略微矜持的拿起了勺子,兩口雪蛤兩口雪花酪,時不時的舀一口酸奶蘆荟吃。
豐雨關心的問了我幾句,我說一涼的就好了,可能是有點中暑。
齊子軒那厮很有情調的點了一瓶波爾多,看着服務員拿來的高腳杯,齊子軒下意識的就是讓服務員撤下一個杯子。
“等一下,我也喝啊。”
齊子軒瞥我一眼,“你不是不喝酒了麽,又要食言?”
“對啊,我最喜歡吃鹽。”我裝作無辜的看着他。
如果他拿啤酒我就不喝了,可是紅酒,我怎麽可能看着他和豐雨兩個人喝呢,明擺着是要刺激死我的節奏啊。
齊子軒去了趟洗手間的功夫,我和豐雨也找到了話題,自然是和齊子軒有關的。我自動開啓黑齊子軒的模式,各種黑化他,告訴豐雨,“這厮眼帶桃花,女人緣特别好,從小到大情書不斷,加起來能繞地球三圈。”
看着豐雨眼底的吃驚,我直接悶了一口紅酒,杯子見底,拿着瓶子倒了一杯,一手輕輕晃着,一手敲桌。“我說真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高中,高一的時候。我們軍訓期間有個拉歌的環節。大家都說抵得住軍訓抵得住暴曬的男生就是顔值高的,所以齊子軒就出名了。那段時間大家都迷吳彥祖,齊子軒曬黑了還挺有吳彥祖的感覺的。好多女生跑過來問他的名字和他家的電話号。”
“我記得不少女生都跟蹤他回家,攔路送情書,第二天課桌上莫名多了一堆好吃的,還有名偵探柯南的漫畫本。隻要是齊子軒喜歡的基本上都能在他的課桌上出現,而且一直持續到高考。齊子軒都是來者不拒的。”
原本是黑他的,可是說着說着倒像是成了我一個人的回憶錄,我在回憶着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憶我腦海裏有他的畫面。眼眶越發的酸澀,心口也有點賭,我握着高腳杯裏的紅酒,就跟喝水一樣一口氣的就是一杯。
“程唯一,這是紅酒,後勁很大,你以爲這是涼白開啊,牛飲?”齊子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低沉。
我瞪了他一眼,轉而對豐雨說,“你看吧你看,他小賤賤又霸道又愛訓人的本性露出來了吧。”
齊子軒像是和我作對似的,全程紳士偶爾高冷,多數還是較爲溫和的。那個小賤賤的本質,還有他特定的笑容,絲毫沒有顯現出來。
豐雨笑的很溫婉,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唯一,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歡你。”
我:“……”
合着我說了這麽多,是爲了證明我很有意思,然後讓豐雨喜歡?
齊子軒很煞有其事的接了一句,“她就是這個性子,比較幽默,會歪曲事實。”
我瞪齊子軒,齊子軒回我一記微笑。
我抽抽鼻子,不理他,去拿紅酒卻發現瓶子空了,我喊服務員,“再來一瓶。”
齊子軒皺眉,“不能再喝了。”
“就一瓶而已,我又沒喝多少,齊子軒你該不會心疼錢吧,這個廣告做完了你能賺不少呢,下次有廣告我直接讓我們大boss找你,我們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或許酒勁上來了,我也能察覺頭蒙蒙的,身體發虛。但是還是仰着脖子要了一瓶酒,齊子軒想攔着我,但豐雨在,他也不好說什麽。
他要說什麽呢,反正管豐雨就是了,畢竟人家是媽媽給介紹的女朋友,要結婚的。聽豐雨說時間大概定在國慶那會兒。現在先相互熟悉,适應一下彼此。
我一杯一杯的喝着紅酒,看着豐雨溫柔的同齊子軒說話,齊子軒和她相視一笑,這畫面讓我聯想到那個我做的夢。如果,再不開口,我真的是要到他結婚那天才能那麽無所顧忌的說了。
可是,那樣會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