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軒掌心的溫度是熱的,而我的手心握着冰涼的飲料,手心手背冷熱夾擊,就如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我還沒有問齊子軒你還喜歡我麽,因爲我慫了就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告訴我:程唯一,其實和我結婚的那個人不是你也可以的。都過了這麽久,我想通的有點遲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抽回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瓷白的酒碗上,輕輕扣着,“狠心的丫頭,我結婚你必須來,至少我們可以一起踏進殿堂。”
良久,我“哦”了一聲,舉着杯子将這橙汁與啤酒混合的液體一飲而盡。再擡頭時,笑容染上唇角,“我一定會去給你送上一份不一樣的祝福。”
既然食言,那麽大家一起食言好了。我喝了三杯啤酒,齊子軒沒有攔着,他和老同學們一會兒白酒一會兒啤酒,混合着喝。猜拳對口令,聚會成了男人的酒場娛樂,而在座的女人聊的不是男友就是老公。我沒什麽心情,隻是偶爾跟着點點頭,她們說些什麽我一點也沒聽進去。
很久沒有喝酒,僅僅三杯下肚,頭就有些發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打開水龍頭聽着水聲嘩嘩地響着,眼眶有些發脹。揉揉眼睛,并沒有眼淚。
關了水龍頭,擡頭看着鏡子,裴錫從我身後走了過來。
雖然沒什麽力氣,但是我還是象征性的對他說了聲“嗨”。
裴錫似笑非笑的調侃我:“唯一,洗手間打招呼果然是你的風格。”
“對啊,因爲我比較特别嘛。”我轉身就要走,裴錫喊住我,“是挺特别的,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知道齊子軒和誰結婚,又是怎麽發展到結婚的地步嗎?”
我轉過身,定定的看着他,裴錫繼續說:“唯一,你一點都不在乎齊子軒麽?他娶别人你是真心祝福的?”
“你是想告訴我關于齊子軒的這些事還是想問我的想法?”我問他。
“都有。”
“但是,前者隻是想想而已,後者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吧?”裴錫笑着點頭,我沖他翻了個白眼,手指戳了戳他的肩,“我就知道你是不會告訴我齊子軒的事情,當然這些事齊子軒也不會和你說。至于我在不在乎齊子軒,這麽多年的朋友怎麽可能不在乎。他娶誰都可以,隻要他喜歡。”
裴錫撫額歎息,一臉“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他對我說:“你們怎麽都這麽倔,真是搞不懂了。齊子軒那點事我不太清楚,那女孩聽說是我們的學妹來着,至于怎麽就要結婚了你得問他。我知道的就是今天給齊子軒打電話說同學聚會,我們約得是七點,我騙他你今天回國,六點的飛機,他真的去機場接你了。”
末了,裴錫又補了一句,“你應該知道你妹今天有畢業晚會,這是齊子軒在C大教課的最後一天,他還是放下了他的學生。”
齊子軒是學廣告設計的,在C大任職的同時,自己和朋友辦了一家小公司。我之前知道,他要帶完這一屆學生就辭去老師的職業。
裴錫的意思是,齊子軒對我還是有感情的麽?
去大廳坐了一會兒,思緒有點亂,等回包間的時候大家已經準備走了。
一眼望向齊子軒,他喝高了,原本白皙的臉此刻透着绯紅,和另一個同樣喝高的人還在劃拳。他搖搖晃晃的,走路都不穩了。
看到我走向他,齊子軒壞笑着一把摟上我的肩,一個酒嗝打出來,噴了我一臉酒氣。
我嫌棄的别過臉,他嘿嘿的說:“花姑娘,别害羞,今晚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