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遇到的所有的傷痛,都覺得是因爲當初狠心扔掉你的懲罰。
之前并不覺得這句話多麽虐心,大抵是因爲體會不大。而這一刻,卻覺得風雨欲來,天昏地暗。
季雲溪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身邊輕歎,“爲他人繡嫁衣的滋味不好受吧,要我說你就是太作,齊子軒身邊圍了那麽多女的,他卻爲你守身如玉潔身自好。換誰早飛奔着嫁了,你倒好,一遍又一遍的逃避拒絕。這下難過了後悔了吧。”
季雲溪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落在我心上。本不覺得疼的,可配了眼前的畫面,就不同了。
齊子軒一身正裝,俊朗的五官,染滿笑意的桃花眼。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麽讓我心動的樣子。隻是眼底的溫柔與寵溺,全部給予了身邊那個嬌弱的穿婚紗的姑娘。
我坐在椅子上,手指無力的捏着桌布,看着那個陌生的姑娘挽着齊子軒的手,他們那麽堅定的走過紅毯,好像司儀站着的地方就是幸福的終點。
我看着他們宣誓看着他們互換戒指看着他們分别叫對方的父母爸媽。我看着他們親吻,所有的人都在起哄都在大笑,隻有我,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季雲溪抓我的手,我機械的扭過頭看她,示意她我沒事,一張嘴,喉間卻一股腥甜湧上。眼淚瞬間砸了下來。
手背抹掉眼角的淚,我努力擠出一絲笑來,“這不是我風格,應該祝福的不是麽?”
想到剛剛他在說我願意之前,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提出反對又該是怎樣的結局?我咬着唇,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季雲溪不忍,雙手握住我冰涼的指,悄聲說,“唯一,我們不看了,我們走好不好?”
我搖頭,拒絕她,目光倔強的移回齊子軒身上。這一刻,齊子軒在和他的新娘雙手交握着切蛋糕倒香槟。
所有的人都在祝福他們,隻有我默默的笑着喝酒,紅的白的交替來,胃裏一陣陣翻湧,我強壓下不适,繼續。喝着喝着頭便覺得沉甸甸的,臉頰燙的有些難受,眼前竟然出現了齊子軒,他半蹲下來,一手摁着我拿着酒杯的手腕,一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輕柔的,聽起來耳朵疼。
“乖,别喝了。”
我揉眼睛,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想起第一次失戀,我一個人跑去酒吧買醉,喝了七八瓶啤酒,吐了喝喝了再吐的那種。他突然沖進來,雙眼布滿血絲惡狠狠的盯着我,問我幹嘛這麽糟踐自己。我沒理他繼續喝,他抓住我的手對我說,你再喝一口我就把這瓶白酒吹了。
我性子倔,仰着脖子就是一口啤酒,他二話不說拎起那瓶白的就吹了,我吓得抱着他的胳膊可他不聽我的,他喝完就蹲下身子開始吐。送他去醫院被診斷爲胃出血,從那以後我都沒再碰過酒。
再難過都沒有。
視線一點一點模糊,模糊到我都看不清他的臉。我終于不争氣的哭出了聲,捧着他的胳膊說,“齊子軒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