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你在哪兒


日子像流水一樣平靜的過去了,姜木樨能感到,項擎北對自己越來越依戀,她隻當他是年紀大了,越懂得怎樣去珍惜身邊的人,并沒有多想。

她自己何嘗也不是這樣?

王清朗和李美美給她打過電話,大意是讓她重新回去做設計師的事情,這天早上,她正準備出門去和兩個人會面,談談工作的具體事宜。

在電話裏,聽得兩個人十分恩愛,對于王清朗來說,放棄了從前放棄了執着,重新愛上另外一個人,是姜木樨所求之不得的。

咖她,姜木樨,比所以的其他人都渴望他能得到幸福,比她還要幸福才行。

外面是溫暖的太陽,從亮白的玻璃窗望出去,姜木樨覺得無比的窩心。太好了,這簡直是太好了,她和王清朗,曾經撕心裂肺的分離,那個時候,他們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可是現在他們分别幸福了。

這是命運的獎賞?還是恍惚的幸福?

聆門一打開,姜木樨就愣住了,立在門前的是蘇家萱。她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裙,雙眼間的神色十分頹廢,與她平日裏青春活潑的形象南轅北轍。

她看着她,心裏一動,說:“找我的嗎?”

蘇家萱點點頭。

把她讓進屋,姜木樨折身去給她倒水,一手拿着玻璃水壺,一手拿着玻璃杯,水才倒了一半,就聽蘇家萱說:“木樨姐,擎北他生病了。”

她的手一顫,水壺裏的水肆意的流在了地上。

“什麽?”

“擎北他生病了,我看到了他的檢查報告,他得了癌症,好像是良性的腫瘤!”蘇家萱蒼白了臉,轉過頭盯着姜木樨說。

水還在流。

姜木樨突然想到,項擎北最近時常要按太陽穴,大概是腫瘤壓迫神經,引起間歇性的頭疼和失明。粗心的自己,當時隻當是他工作累了,不曾想原來是這樣。

“木樨姐,水全部潑出來了!”

蘇家萱提醒她說。

姜木樨這才驚覺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回杯子,失神的走到蘇家萱的對面:“有多久了?”

蘇家萱茫然的搖了搖頭:“木樨姐,他又不愛我,怎麽可能告訴我呢?我隻是前段時間偶爾在他家發現了醫療診斷書罷了。”

“那爲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

“他不讓,記得那天在他的辦公室嗎?我求你離開他,就是因爲知道了他爲了你不肯去做手術,才去勸他的。”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這麽傻,姜木樨喃喃的說道。

“他怕手術失敗,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家萱自嘲的笑了笑。

“那你爲什麽要來找我?”

“木樨姐,雖然我也曾奢望過擎北能忘記你,跟我結婚,所以他讓我做什麽我都依了,他讓我和他演戲給雙方家長看,我于是和他訂婚了,他讓我怎樣我就怎樣,可是他依然不愛我。木樨姐,我知道他爲了不讓你難過,沒有告訴你真相。可是他馬上就要去美國做手術了,我希望你可以陪他,畢竟,病人的意志力是那麽的重要。如果你陪着他,他一定會闖過難關的。”

蘇家萱說得潸然淚下。

“家萱,你還愛擎北是嗎?”姜木樨隻覺淚水模糊了眼眶。

蘇家萱搖搖頭:“木樨姐,這個一點兒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互相深愛着對方。”

接近中午,太陽懸在了當空,姜木樨回頭望去,太陽灰暗暗的,她不知道是突然天陰了,還是自己的視線出了問題。一塊大石頭堵在心頭。

她坐在沙發上,聽見門開啓的聲音,又聽見了門關上的聲響。她有些茫然,環顧四周,蘇家萱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談話了一個多小時後,蘇家萱終于走了。木樨陷在柔軟的沙發裏,沒有動彈。就在蘇家萱宣告噩耗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聲音,光線,顔色,都統統的消失不見了。

她的腦袋轟轟作響,她想靜下來把事情的前前後後梳理一遍,可是怎麽也沒有辦法停下來思考。

鍾表的秒針在緩緩的跳動,一格一格的走過去,時間在靜靜的流失。

木樨也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才清醒的擡起頭來。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陰暗灰澀了。她雙手握成了拳頭,突然站起身來。

也許是起身的動作太強烈,她的身體微微的晃了下,自己也有些暈了。她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她怎麽還可能這樣?她伸手扶住牆,晃晃悠悠的開門沖了出去。

她走出門去,呆立在了公寓門口,發現自己居然還穿着一身粉紅色的家居服,拖鞋也沒來得及換。她突然有些愣,幾乎想不起這麽急沖沖下了樓來究竟要幹嘛。

周圍的景緻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也想不明白。

在門廊下站了許久,思考了許久,她朝對面的電話亭奔了過去:“電話,我先打,回頭再給你錢,可以嗎?”

電話亭裏的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打吧!”

她機械地道了聲謝謝,在電話機上按鍵的時候,手指竟然微微有些發抖。

那十一個數字,深深的印在腦中,是再如何意識茫然,都不可能忘卻,不會忘卻的。

她聽見對方微低的聲音,就像全世界的細雨撒在全世界的草坪上一樣靜默。

那段時間,姜木樨閉起了眼睛,額頭一直壓在玻璃窗上,終于開口了。她用平靜的聲音說:“你在哪兒?”

項擎北在他自己的别墅裏,他說:“我在家啊。”

停了停,好像聽出了她的反常,試探的問道:“木樨,你怎麽了?”

木樨無力的擡起一隻手,遮在了眼前,又深深的喘了口氣。

一顆心明明堵在了嗓子眼兒,她咬了咬唇,輕聲說:“這樣啊,我隻是突然想你了。”

咖電話那邊的人溫和的笑:“我也是!”

“晚上我等你!”

“好啊。”

聆挂了電話後,再次道謝,而後,她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返身回了公寓,拿了手機和錢包出來,到了樓下,才發現魂不守舍的出門,衣服仍舊沒換。

她等不及了,于是直接走到小區門外去攔車。

出租車司機奇怪的看着她,最終還是載她走了。

她有項擎北别墅裏的鑰匙,當年他車禍,鑰匙專門爲她留了一把。她自己打開了門,走進寬敞明亮的客廳,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二樓。

剛剛在電話裏,明明是說等他晚上回去的。可是姜木樨卻突然進來了,連招呼也不打,完全是沒有想到。當卧室門被輕輕推開,項擎北回過頭,蓦地怔住,英俊的臉上臉色煞白。

床頭的立櫃上,透明的杯子裏,還隐隐約約的升騰着熱氣。項擎北側對着她,平素冷靜淡然的神色裏,居然有一絲來不及遮掩的慌張和尴尬。

姜木樨看着這一切,心猛地沉下去了,排山倒海的疼痛也随之而來,她扶着門,就快要被這疼痛擊倒了。

明明還是那個朝夕相處的人,明明每一個呼吸每一寸皮膚都很熟悉,可是看着他修長瘦削的身影,卻好像遙不可及一般。

這個人,這個最親最愛的人,也許下一秒,下一分鍾,她隻是眨下眼的功夫,他就會消失不見,永遠不見了。

項擎北怔了怔,不确定她來的目的,手指輕輕的合攏。

“你怎麽來了?”

姜木樨一句話也不說,目光直視着他,一步一沉重的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了。

她伸出手,微微用力,執拗而倔強的,将他握在掌心裏的方小說西拿了出來。是一個白色的塑料藥瓶,上面的标簽已經被撕去了。

項擎北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下意識地再度伸出手去。

她立即把手背到身後,不讓他搶,神色是鮮有的霸道:“爲什麽要瞞住我?”

項擎北心裏一震,直視着她,她也以同樣的眼光,回視着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無力的喚了聲,同時伸出手來:“木樨!”

她咬住唇,情緒在他的聲音裏崩潰,眼淚決堤:“項擎北,你是混蛋!”

一瞬之間,她泣不成聲。擡手捶他的胸膛,直至無力。罵完打完,她突然雙手抱住他,伏在他胸前低低的哭泣。

她真的下手很狠,捶在他胸口的力道很大,項擎北下意識的蹙緊了眉。

那個驕傲的女人,那個脆弱的女人,那個随随便便就要離家出走的女人,此時在他的懷裏,肩膀抖動,哭泣的像一個孩子。

他早已預料會有這麽一天,可是沒想到是現在。

他微笑着低下頭,同樣回以她溫暖的雙手,嘴唇碰到她冰涼的耳朵:“我不會死的,幹嘛這麽傷心?”

那個死字從項擎北的口裏說出來,格外的輕松,木樨一接觸到這個令人絕望的詞彙,身體卻不易察覺地一抖,胸口堵得說不出話來。

“木樨。”項擎北撫摸着她的脊背,感覺到了她的慌張,終于有些不安了。

她冷冷的一笑,嘴角牽動,“你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算怎麽回事啊?項擎北!”

因爲怒氣,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項擎北,你把我當成了什麽人,與你一夜春風的人嗎?馬上就可以不去想的人嗎?這段時間以來,我确信,我們是将要一直牽手走下去的伴侶,我們一生一世都會在一起。我們會共同分享我們的脆弱,我們的缺點,我們的痛苦,我們的困難,我們合二爲一,所有的一切我們都會一起去承擔。兩個人牽手走路,會比一個人走路簡單。”她咬了咬唇,眸光閃動,“可是你呢,你又對我做了什麽,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讓我相信你,隻要全心全意信你就好。可是,這又是什麽?”

她将目光撇向剛才在混亂中被棄之于地的藥瓶。純白的藥粒落在暗紅色的羊毛地毯上上,格外的醒目。

項擎北握着她的雙手不禁一緊。

她轉回了視線,仍舊直直的看着他:“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還是從來沒想到要告訴我?”

一陣失望從内心裏升騰了起來。

“是我太自私了,我壓根不該帶你回來。”項擎北緩緩的開口,松開與她十指緊扣的手,淡淡的别過臉去。

他嘲諷地挑着唇角,臉上竟然流露出極爲少見的怅然:“七年前,我們結婚了。可是那時候,我的心思在莉莉的身上,過去的事情再提也沒有用,雖然我什麽都沒有說,可是一想到你懷着丢丢,生下丢丢,所受的一切的苦,我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等你回來了,我本來應該大度一點兒,讓你和王清朗結婚,可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邪氣讓我一直拼命想阻止你們結婚。”

他輕輕一笑,轉過視線看她,“木樨,當我知道自己長了腫瘤的時候,就在想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木樨在給我懲罰。懲罰我過去犯的錯,在你孤獨絕望的時候,我不曾拉你一手,現在又怎麽能奢求你的原諒?”

項擎北頓了一頓,聲音漸漸的沉了下去:“你去了C城,找了你很久都找不到,我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我高耀輝做生意的時候,卻遇見了你。我時日無多,再見到你,心情澎湃,我不是聖人,做不到不理不睬,随便你去過幸福的生活。”

姜木樨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再度握緊,寒意和痛楚在胸口處一次次的翻騰。

原來,項擎北,并不是對她過去的遭遇毫不在意的,并不是對他曾經對她所做過的一切,都毫無悔意。

當她在痛苦中煎熬的時候,他同樣在經曆着相同的痛苦。

咖姜木樨呆呆的站着,過去那些苦澀的,甜蜜的記憶,像放電影一般,從她腦海裏,急速的,閃電般的閃過。

姜木樨的胸口猶如壓着一塊大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擎北,我不後悔跟你結婚,不後悔爲你生下孩子,雖然我受了很多的苦,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後悔。”

“如果我很快就死了,你也不會後悔嗎?”

聆項擎北擡起頭,目光沉着。

死再次從他的口裏,輕松的說了出來。姜木樨再度的全身顫抖了一下。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木樨突然說:“今天中午,家萱來找我了,讓我放過你。”

同時吸了吸氣,聲音顫動着說,“家萱說,你不去治療都是因爲我,是這樣嗎?隻有我離開了你你才會去治療對嗎?”

項擎北了沉默下來。

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過了很久才說:“原來是她!”

“去手術吧。”她閉上眼,但願黑暗很快就過去:“因爲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打算去手術了?”

項擎北垂下眼眸,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麽樣的??”

項擎北默然不語。

“上一次準備手術的時候,你的爸爸突然去世了,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回來!”

“你瘋了嗎?”她終于抑止不住的顫抖,雙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領,“項擎北,你是個瘋子!爸爸已經去世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啊。”

潮濕的眼淚不停歇的從眼眶裏湧出來,潮起又潮落。

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止了眼淚。

項擎北的唇,帶着溫暖的氣息,漸漸的附了上來。她依偎在了他懷裏,心裏一片空白。

“木樨,相信我,我答應過你我不會有事的。”他勉力的笑了笑。

兩個人吃過了飯,他胃口不好,木樨熬了些皮蛋瘦肉粥,他也吃得不多。吃過了飯,他強打着精神,可也沒撐過一小時,就歪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木樨輕手輕腳的去給他蓋被子,一遍一遍的摩挲着他越發瘦削硬朗的臉龐。剛剛他說,手術隻有40%成功的幾率。

也許應該慶幸,至少有活着的幾率,至少不是全無出路。

可是那40%,有那麽多的未知,那麽多的危險的可能性。她忐忑不安的把頭依偎在了他的頸項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木樨感覺到有一雙手,在緩緩的撫摸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她知道是他,也不睜開眼睛。

“擎北,我們去手術吧。”

本來就打算要去手術了的,于是順水推舟,說:“嗯。”

“雲瀚海是你的主治醫生嗎?可是我看他很年輕的樣子。”姜木樨不放心的說道,如果要開刀,當然要找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

他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瀚海是這個神經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有雲一刀之稱。”

他和雲瀚海是多年的知己,把命交給他,他放心。

“要去紐約嗎?”

他看了她一眼,回說“嗯,瀚海在這邊隻是名譽專家,紐約才是他真正工作的地方,所以我們要去紐約。”

她點了點頭,地點一點兒都不重要,天南海北她都會随着他去:“好。”

想了想,又覺得少了些什麽,然後催促他:“再給他打個電話吧,我們明天就出發,我想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項擎北忍不住笑:“不用這麽着急,不急在這一時。”

“可是癌細胞每分每秒都在擴散,我不想連這40%的幾率都失去了,擎北,不要,不要這樣。”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聲音微沉:“木樨,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這是我們說好的!”

她伸出手臂,環上他的頸項,眼睛朝着他的質疑的目光堅定的迎了上去。

這不是從前的姜木樨,從前的她軟弱,唯唯諾諾,無力,脆弱,認命。

從前的姜木樨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力量。

是什麽讓她變得像現在這樣堅強呢?是什麽讓她揮别了所有的怯懦呢?

“可是木樨,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在這樣堅定透徹的目光之下,霸道蠻橫的項擎北也隻能敗北。

他要她答應他,這是底線。

“這場手術也算是一場人生的賭博了,生或者死,沒有别的選擇了。既然我們已經做出了選擇,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賭了,那麽你要答應我,你要輸得起。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生活,要帶着丢丢好好的生活!”

“我答應你!”她含着淚水,拼命不讓它留出來。

心裏卻在想,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願意獨活。

于是項擎北去給雲瀚海打電話,确認一同去紐約的時間。姜木樨在一旁看着他打電話,聽他們商議着去的時間,總算是放下一顆心來。可是在看到他瘦削的臉龐和身影以後,又忍不住喜憂參半起來。

這個真切的人,這個清晰可見的人,也許明天,就突然消失,再也不見了。

永遠不見了。

“木樨,如果我死了,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在黑夜中,項擎北輕輕的說,“你呢,你有沒有遺憾。”

姜木樨的手指指節發白,狠狠的握着。

“擎北,你要活着回來,你知道嗎?我有很多遺憾,遺憾我懷孕的時候你不知道,你不能陪我産檢生産,我遺憾你不能和我共同撫育一個小孩,我們要再生幾個小孩才行,我遺憾你不能陪我到老。人生太長了,一個人我走不了。”

項擎北一聲歎息,在甯靜沉默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咖“還有,我遺憾你從來沒有追過我,我從來沒有享受過被你追求的感覺,戀愛的那種感覺,我好期待哦。”

姜木樨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她一直說一直說,最後說得累了,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她睡過去了,項擎北才起身,摸出電話來打。

聆第二天一早,項擎北去公司處理事情,她起了個大早。才剛剛梳洗完畢,走下樓,客廳裏的電鈴聲就響起來了。她遲疑的接起了電話,原來是送花公司的人,心想項擎北魅力不減當年哦,還有不明女子來飛蛾撲火。她笑盈盈的打開門,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接過花,卻見卡片上寫着:做我的女朋友吧!

隻當是誰送錯了花,表錯了意,她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粗心大意了,連鮮花也會送錯,她打算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給項擎北聽,他一定也會覺得十分有趣。

她吃過了早餐,心情很悶,決定到街道上去走一走。結果,她一出門,每隔了十分鍾,就會有不同的鄰家小孩送一朵玫瑰花給她。

每朵花上都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一會兒,她的雙手就已經捧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了。她聯想起昨天晚上對項擎北說過的話,她遺憾他從來沒有追求過她,難不成……随即又搖搖頭,怎麽可能,他這麽忙,身體也不好,更何況,隻過了這麽短的時間。

想歸想,木樨抱着滿滿的花,走在路上,行人不時的回過頭來看着她。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折回家去倒頭大睡。

不過,當她中午醒來後,往客廳裏一走,連腳都邁不進去了,原來,有人每小時都會讓人送來大把大把的玫瑰花。

這樣的送花頻率,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六點。客廳裏擺滿了花兒,就連花園裏也堆滿了。

每一束花上都會寫着,做我的女朋友吧。

木樨決定要逃離這個家,無論如何,這種送花方式太猛烈了,讓她吃不消,受不了。她繼續一個安靜的地方,讓躲一躲,暫避風頭。所以,她選了最擁擠的地鐵,要去逛一逛鬧市區的商店。

可是,希望不被打擾的情況一點兒也沒有好轉。

隻要當她望着櫥窗内的小飾書或衣服時,即使隻是無意的看一看。可是不到十分鍾,就會有高級店内的服務員急急地沖出來尋她,将手上一大袋的衣物與飾書交給她。

小姐,這是你選中的物書。服務員畢恭畢敬的說道。

木樨感到莫名其妙,她隻是看了一眼而已,不過店家卻自動的解疑答惑了。

有位先生已經替你付過帳了,他說隻要你喜歡。看得出來,那位先生十分的喜歡你哦。

可是他是誰呢?姜木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是一位很高很帥的紳士哦。

難道真的是項擎北,木樨握緊了衣服袋的口袋。她打開袋子,上面放着一張小卡片,她把卡片取出打開。仍舊是那幾個已經爛熟了的字: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越往前走,送出來的方小說西就越多。手上已經滿滿當當,提着各種各樣的物書。很快的,她就走得雙腿麻木,雙臂疲軟無力了,因爲高跟鞋太累了,而袋子又太多太重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計程車穩穩當當的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司機搖下車窗,說明來意,有位先生讓我來載你。他說你看到玫瑰花,就會明白一切了。車内有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放在了前座。

小姐,請上車吧!

木樨摸出手機來,直接打到項擎北的辦公室電話,電話響了,随即聽見一個疲憊的聲音:“寶貝,在忙什麽?”

她答非所問:“你在上班嗎?”

“是啊,我在看文件,怎麽,有事嗎?”

“沒事,我隻是突然想你了。”想了個借口随便應付掉項擎北,挂掉了電話。

早知道不是項擎北,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難道是惡作劇?有人故意要整她?

一切的事實表明,這個人就在自己的身邊,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木樨一轉念,索性與對方給他來了個計中計。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她将所有的衣物都丢在了後車座,對司機說:這些方小說西全都送給你了。我又不想坐車了。

話一說完,她就逃出了出租車,直直的往前走,再也不往後面看了。

她雖樂得兩手清閑,可是情況還是一樣,并沒有任何的改變。她的所到之處,隻要在櫥窗前晃一下,過不了幾分鍾,櫥窗裏的方小說西就又跑到她的手上了。她懷疑簡直是自己安裝了風火輪,不然不會這麽快。不過這一次,她的雙手不用提了,因爲服務人員會自動的把包裝袋放到那輛計程車裏。而那輛計程車,就一直死皮賴臉的跟随着她。

她一直走到兩腳無力,全身散了架一般的坐在了路邊。

“小姐,先生讓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走!”

不過姜木樨倔強了沒有幾分鍾,就順從的上了車,因爲附近鮮少有出租車,更重要的是,眼看着就要下起雨來了,而她根本就沒有帶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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