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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爸爸的下落


“清朗哥,這一年你去了哪裏?”

姜木樨順着他瘦削的臉龐,順着他紮人的胡渣,一遍遍的撫摸着王清朗的臉。失而複得的寶貝,今生都不要再失去。

王清朗微笑着,任由她不滿足撫摸自己的臉。

“我被黑道上的人抓走了,他們囚禁了我一年!”他淡淡的說道,一年裏的血雨腥風,在他的口裏,轉化成了雲淡風輕。

浚她正在撫摸的手突然一滞,在他左邊眉毛的一個傷疤上停下,心抽緊了:“他們打你了?”

“木樨,我在裏面遇見了一個人!”

他握住她的手,轉換了話題。他一個人經受了那些痛苦也就罷了,何苦要把不好的情緒傳給姜木樨。

藐“誰?”她睜大了眼睛。

“你爸爸!”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十秒,鼓足勇氣說道。

啊……姜木樨每天都在等着爸爸的消息,沒想到這個消息,和王清朗一起來了。

“你爸爸在裏面好像挺有威信的,不過他不怎麽管事,每日裏吃齋念佛!”王清朗說,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身體挺好的!”

“他知道我們認識嗎?他有沒有問起過我?他爲什麽不來看我?”

不知道爲什麽,經曆這麽久的期待過後,聽王清朗帶回的消息,反而心裏有小小的埋怨,埋怨他明明知道自己,卻不來看她。

他怎麽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麽狠心?!

“木樨,他知道我們認識,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都不能活着出來,你爸爸,他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不會這樣……”

其實王清朗自己也在納悶,姜山嶽明明十分關心姜木樨的情況,喜歡聽他講關于她的一切,卻在每次他問他是否想女兒時,都果斷的說不想。

這次他出來,問他是否願意同行的時候,他淡淡的喝着茶,說,前塵往事,已然忘卻……

“苦衷,他有什麽苦衷?”

此時的姜木樨在氣頭上,口不擇言。

“你爸爸之前是一個警察,因爲出賣了自己的同夥,換取了老大的信任,才取得今時今日的地位……”

看着姜木樨痛苦,王清朗禁不住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她。

“我爸爸他是個叛徒?”

她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這樣?

她的爸爸,是天底下最正直最善良的人,怎麽可能背叛,怎麽可能出賣自己的夥伴!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确定的朝她點了點頭,殘忍的現實,殘酷的人生,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清朗,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

姜木樨撕扯着王清朗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問道。

“木樨,我也願意相信這不是真的,可是伯父每天吃齋念佛,好像心裏有悔恨。木樨,人在這個世界上走,有很多事情是不得已的,我相信伯父走到今天,也是不得已的,你知道做一個卧底,是多麽具有風險的一件事嗎?”

他柔聲的勸說道。

“清朗哥,你知道嗎?爸爸他是我的偶像,我的精神支柱,每天我都想到我的爸爸媽媽是正直善良的人,是有尊嚴的人,不要給我的父母丢臉,不要讓他們蒙羞,是這樣的信念支撐我走到今天的。”

她泣不成聲,“要不是這樣,我可能早就垮了,我可能會沒有尊嚴的做某一個男人的妻子,就是經常被辱罵也沒有關系,我可能也不會拼命工作,反正我是一個女人。”

隻有王清朗才知道她所受的苦,大着肚子在服裝市場裏工作,深夜快臨産了在大路上奔波,三天三夜的難産,那時候,她向項家伸手,沒有一個人會拒絕。可是她偏偏沒有,她倔強的消失,倔強的生下孩子,倔強的當個單親母親。他伸出了手臂,把姜木樨緊緊的擁抱在了懷裏。

“木樨,我知道,我都知道!”

姜木樨牽着王清朗的手,兩個人朝儲安心的家裏走去。

他說要等她,等她把這邊的事情都完結了,然後一起回到C市去,姜木樨知道王清朗的性情,溫柔處十分溫柔,決絕處又十分決絕,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于是同意了,手上卻加快了步伐,争取早點兒把這邊的事情完結了。

房方小說那裏已經談好了,她因爲提前退租給房方小說造成麻煩,要交一筆小小的賠償金,她沒有異議,畢竟是自己違約在先。開過的車,她也決定賣掉。總之一切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隻等高耀輝放手。

不止她一人擁有着王清朗,李美美,王清風,王嘯天也擁有着他,她不能這麽自私。

“安心,這是我的男朋友王清朗!”儲安心打開門,見到門口的姜木樨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親昵的手牽着手。

姜木樨順勢大方的介紹說。

“你的男朋友?”她疑惑。

“是啊是啊!”姜木樨怕儲安心繼續誤會,讓王清朗故意裝成她的男朋友。

“儲小姐嗎?很高興認識你!”這邊王清朗已經大方的伸出手去,“我叫王清朗!”

儲安心開始不信,以爲不過是姜木樨的障眼法,可是眼見着兩個人親昵的舉止,想到一塊兒,行動到一塊兒,才覺得他們是真的男女朋友。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呢?”她換上高興的面容。

“這個,回到了C城再說吧,安心,到時候你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姜木樨搶着說,生怕王清朗這個已婚男人說穿幫了。

“一定一定!”

不是她的情敵就好!

回去的路上,夜風習習,因爲解除了誤會,姜木樨心情順暢,心裏一塊兒大石頭落了地。

她拉住王清朗的手臂,把頭依偎在他的身側。

“清朗哥,謝謝你幫我!”

“木樨,你知道嗎?我多麽希望像今天這樣的時刻可以多一些,再多一些!”他感覺她的頭偏向他,卻沒有回頭,目光直視着前方,一伸手把她整個人攬住了。

一種溫暖踏實的感覺從她的心底蕩漾開去:“爲什麽呢?”

浚“你在明知故問?”他低下頭來看她。

“不是,清朗哥,你結婚了,你忘了嗎?美美她一直在等你!”

在這樣的時刻,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掃興?

藐姜木樨也覺得自己嘴笨。

王清朗擡起頭:“我知道,正因爲這樣,我才希望今天這樣的時刻再長一些,更長一些,我知道以後就不再會有的,不會有人再說,王清朗是姜木樨的未婚妻,女朋友!”

姜木樨能感覺到王清朗挽着她的手臂又緊了一些,自己不由也朝他更加的靠近了。

“嗯,清朗哥,我們都要幸福,都要幸福!”

“擎北他人不錯,木樨,我希望你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炯炯有神的望着她說。

她心說,清朗可能還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如果他不知道,那豈不是正好。

“我知道,清朗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幸福的。”

她确定不移的說道。

她成熟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她再也不會輕易的放棄了。

很晚了,她坐在窗前,眼光在黑夜中不停的往前摸索,往前摸索,她渴望能看到一絲光亮,一絲希望的光明。

遠處的燈已經熄滅了,她怔怔的呆着,等着,倒是身邊的手機一動,指示燈一亮,項擎北的電話來了。

“寶貝,睡了嗎?”

他依舊在電話裏叫她寶貝。

一時之間,姜木樨的鼻子裏充盈了酸楚的滋味,淡淡的說:“還沒有,你呢?”

“我在開會,想到了你,給你打個電話!”他柔聲說道。

“怎麽到這時候還在開會?”聽到他疲憊的聲音,她心裏滿腔的怒火頓時就熄滅了,關切的問。

“最近很忙,忙過了這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了。”

他大概還不知道姜木樨已經知道了他訂婚的消息,他隻當是隔着遙遠的距離,姜木樨還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她什麽都知道,隻是他不說,她就不問。她等着他親自來向她解釋。

“好啊!”她淡淡的說,淡淡的笑,心想你都跟别人訂婚了,嘴上卻還在配合他。

“木樨,那我先去開會了,有空再聊!”

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在焦急的叫他的名字,項擎北随即挂掉了電話,留下呆呆的姜木樨在黑夜裏更加寂寞。

這一次,你說讓我等你,我就等你!

你讓我信你,我便信你!

第二天,坐在辦公室裏還是不安,一會兒又自己嘲笑自己,姜木樨,到了現在除了相信,你還能做什麽?

“晨曦,電話!”對面的小白把電話轉給她,“好像早上已經打過兩個來了。”

“嗯,我接了。”木樨拿起電話:“喂,你好。”

“木樨嗎?”電話彼端傳來男子溫和的聲音,“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叫溫晨曦了,第一次找姜木樨,前台告訴我沒這個人,才恍然大悟。我在你樓下!”

“怎麽不撥我手機?”她疑惑。

“傻瓜,你的手機關機了!”他有點兒氣急敗壞。

哦……她恍然大悟。

在樓下和王清朗碰面,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往對面的咖啡館走去。

略微寒暄後,王清朗說:“木樨,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必須告訴你!”

看見姜木樨愕然地看着他,王清朗皺着的眉頭怎麽也舒展不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伯父他生病了,很嚴重,接到消息說是已經住院了!”他看着她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是嗎?”姜木樨淡淡的說。

整個屋子裏的音樂突然頓下了,咖啡在杯子裏微微晃動,一聲刺耳的勺子掉在杯子裏的聲音,“叮”的一聲回到桌上。

“要是沒有别的事情的話,清朗哥,我先回去上班了!”她艱難的擡起身。

王清朗臉上說不出是什麽神情,半晌他看着她緩緩搖頭說:“木樨,去看看吧,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早就發生過了,十多年前的那個早晨,爸爸跟她說再見,她所尊敬的爸爸就不見了。

王清朗不再多話,掏出紙筆寫了兩行字遞給她。木樨接過,上面寫着一家醫院的名字和病房号。

這是什麽?

“情況不明朗,去看看吧!”王清朗向來溫和的聲音冷凝,“我把醫院的地址給你,想去的時候就自己去吧,或者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結賬走人,木樨坐着,被這個消息鎮住了。紙片在手裏緊緊地捏成一團,不長的指甲掐進肉裏也是極疼,她卻完全沒意識到要松開。

咖啡已經是冰涼,木樨推開咖啡館的門,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飄起雨。這個時候怎麽可以下雨呢?尤其這雨竟淅淅瀝瀝的沒個斷絕。

居然輕易地就打到車,司機是個熱情過頭的人,聽了她的目的地以後就開始不斷地發問。

“小姐,是不是你朋友病了?”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姐……”

木樨一律以“嗯”、“哦”回答,眼睛看着窗外。司機的每句話都從她耳邊過,卻沒有一句她聽個明白。外面的景物一樣樣的從她眼前掠過,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路上居然沒有紅燈,那麽快地就到了醫院。

姜木樨一步一步的在樓梯上踏着,蜿蜒而上,可是那麽輕易的就找到了爸爸的病房。她站在門前,手卻有千斤重,怎麽也舉不起來去敲那個門。

可是要走嗎?那腳也有千斤重,怎麽也移不開一步。

有那麽一刹那,她竟真覺得會這麽永遠下去,不敢靠近,又舍不得離開。

可是怎麽會有永遠呢?該來的總要來,怎麽躲也躲不掉。門從裏面被拉開,她來不及閃避,直直對上裏面那人。

喀“你是木樨吧?”一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親切的問。

“是……啊。”

她結結巴巴的說。

爹“你可以叫我趙阿姨。”那人微笑。

“你來看爸爸嗎?”她又輕聲問,“不過他剛剛睡着,如果你有空能不能陪我去趟他家?我要去幫他拿些生活用書。”

姜木樨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

“爸爸,他……沒事吧?”

“人老了,自然身體各處都不靈便了!”姓趙的阿姨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嗯。”低聲說。

一路上絮絮叨叨,不過是趙阿姨一直在問長問短,姜木樨沉默着。

她說:“我不知道爸爸一直在這裏!”

趙阿姨說:“不是,并不是一直在這裏,之前我們在C城,搬到這裏不過三個月!”

“是嗎?”她詫異,“爲什麽?”

趙阿姨笑起來:“木樨,聽說你的孩子有七歲了。”

“是啊。”她不明其意。

“那你怎麽不明白你爸爸的心呢,他愛你,所以要搬來這裏啊。”

姜木樨這才恍然大悟。

“聽說你在這裏,我們就過來了!”她停下腳步,拿出鑰匙開門。

“你們?”姜木樨腳步頓了一下。

“木樨,你也是成年人了,該不會不理解你爸爸吧?”

趙阿姨倒是坦蕩,甩了甩手上的鑰匙,對她說。

“我……”她說,“隻是沒有準備!”

王清朗沒有告訴她,她的爸爸續弦了的事情。大概是怕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爸爸的家位于城中,在高級住宅區内的十二樓,整整的一層樓。房子很大,隻是看起來空空的,一件多餘的方小說西都沒有。

趙玫看過姜木樨的疑惑:“人越老,越發現自己的生活所需其實很少,所以,我們也沒置辦多餘的方小說西,隻留下必需書。”

“原來是這樣!”

趙玫邊收拾方小說西邊說,姜木樨自己走到電視牆邊的立櫃旁,裏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

其中有姜山嶽年輕時候,穿着警服飒爽英姿的照片,有和趙玫親密的合影,媽媽的身影不見了。她靜靜的立着,心裏十分難過。

趙玫見她有一會兒沒說話了,就從卧室裏探出頭來。看她不言不語的立在木櫃前,心裏明白她想的是什麽,走到她身邊去,向她指了指後面的那面牆:“木樨,你的爸爸從來沒有忘記你,也沒有忘記你的媽媽,你們永遠在他的心裏!”

那面牆上,挂着一副他們一家三口的超大的照片,姜山嶽在左邊,江思婧在右邊,夾在中間的是笑容燦爛的姜木樨。

那個時候,她才十歲,爸爸媽媽也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原來爸爸一直沒有忘記他們,不然也不會把他們的照片挂在最顯眼的位置,她一步步的朝照片走去。

“木樨,你和媽媽不要怪你的爸爸,他走到今天,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不要怪他!他也很不容易,他好多次都是命懸一線,這麽多年,他就像是走在鋼絲上一樣!”

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了醫院,走廊上碰到認識的護士,護士小姐和善地對她說:“姜先生剛剛換過點滴,現在又睡了。”

趙玫禮貌的向她道謝:“謝謝你。”

走到門口,趙玫将手中的方小說西遞給木樨:“兩個人太吵,你先進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說着就讷讷的坐在長廊上的椅子上了。

房門沒鎖,手一推就開了。這是一間單人的病房,姜山嶽的病床靠着窗。開門的聲音很輕,并沒有把他驚醒,他挂着點滴,仍在睡。

心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纏住了,一步步的靠近他,那線就一寸一寸的收緊。

姜山嶽躺在床上,黝黑的臉容此時蒼白而瘦削,睡夢微微蹙眉,顯然是因爲胃痛。十多年裏,她每天都在想爸爸的臉,現在終于可以見到了。手指輕輕的劃上他緊皺的眉頭,然後刷過睫毛,想像着如果爸爸清醒着,這雙眼睛裏一定是慈愛而嚴肅的,永遠會對他微微笑着。

女兒是爸爸的心尖寶貝。

她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用臉頰去磨蹭他的胡須橫生的臉龐。想象着自己還小,自己還是那個被爸爸寵壞了的小孩。

眼淚不知怎麽的就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再也止不住。

直到,她的手腕被人溫柔的抓住。

“木樨……”蒼老的聲音輕輕的喚她的名字。

姜木樨的眼睛被水光模糊了,仔細的端詳着爸爸的樣子,他老了,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了,眼角也耷拉了。

姜山嶽同樣在端詳着姜木樨的樣子,他的女兒,長大了,已經快三十歲了,他的外孫,都已經七歲了。

“爸爸,我來看你來了!”

所有的埋怨,所有的不滿,都在看到爸爸的第一刻煙消雲散。

“木樨,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一去不複返,讓你過了這麽多年苦日子,清朗都對我說了,是爸爸害你的!”姜山嶽摟着姜木樨,老淚縱橫。

“爸爸,你不要這麽說,隻要是做你的女兒,受什麽苦我都願意,我願意!”

最後的報告做完了,高耀輝知道自己再也留不住姜木樨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于是一天早上,他對她說:“溫小姐,你可以走了!”

“是真的?”

她本來做好了八年抗戰的準備,高耀輝突然大度,她反而有些不适應了。

“當然是真的,我高耀輝言出必行,你幾時見我反悔過?”他攤攤手,面色倒是不好看。

喀隻要他放自己走,臉色難看就難看。

說實在話,雖然高耀輝在生意場上,過于精明和狡猾,不過對女人,說過的話倒真的是全部兌現了的。這一點,姜木樨再明白不過了。

他說放自己走,意味着自己真的可以離開了。她歸心似箭。

踴“謝謝你,高總,我知道我無以爲報,真是太感謝你了。”她感激的說。

“你謝我?”

高耀輝偏着頭,食指點在太陽穴上,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當然!

“不打算還了?”他突然滿含深意的說。

“還不起,所以就不打算還了。”

總不至于讓她在長勝世代爲奴吧……她做不到。

“你可以以身相許,”高耀輝突然站起身,俯在她的耳邊說。距離太近,姜木樨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這個我一點兒也不介意!”

“高總,我先走了!”

再留下去,不知道高耀輝還會說出什麽來,三十六計走位上計,她騰的站起身來。

一雙手狠狠的鉗住了她。

“想走?沒那麽容易!”

“高總……”

“叫我耀輝。”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高耀輝不耐煩的打斷了。

“高耀輝。”

她舔了舔嘴唇,不适的說道。

“叫我耀輝!”他再說了一遍。

“好吧,耀輝,我已經三十歲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不需要什麽,你向來視女人爲衣物,當然也不介意多我一件少我一件,而且我這個衣服肯定還不合身,所以,不要爲難我了。”高耀輝可能是涉獵太廣,什麽也不放過,不然不會對比他年紀大的有孩子的女人動心。

這一點,姜木樨深信不疑。信他喜歡自己,才怪!

“我是真的喜歡你!晨曦,嫁給我吧!”

她喚他的名字,高耀輝似乎受到了鼓舞,手滑到了她的腰間,一環,在她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他的火熱的氣息,在她的頸項裏遊走。

“可是我不愛你。”

她不适的扭動身體,他逼她發狠。

本來她不願意說這麽傷人的話的。

“那你愛誰?項擎北嗎?我哪一點兒比不上他?”高耀輝果然受到了刺激,松開了環住她的手,大吼大叫。

姜木樨還是第一次看到高耀輝急紅了眼。

“高耀輝,你還記得楊小艾嗎?楊小艾!”

高耀輝以爲她是故伎重演,好脫身而去,不上她的當:“少跟我提楊小艾,今天不跟我說清楚,你休想脫身!”

“高耀輝,你這個笨蛋,你有眼無珠,你知道褚安心嗎?褚安心就是楊小艾,就是楊小艾,楊小艾!”

她忍不住也大吼大叫起來。

說完話,才知道自己瘋狂了。兩個人紅着臉,面對着面對持着。

“你們……”

不知道什麽時候,褚安心站在了高耀輝辦公室的門口,顯然已經聽到了剛才兩個人的對話,聽到姜木樨把秘密公布,她突然甩門而去。

“還愣着幹什麽?快去追啊!”姜木樨對呆成一團的高耀輝說。

他緩緩的挪開步,然後拼命的往前追去。

“木樨,看起來,你還做了一件好事。”

聽完姜木樨的叙述,來接她回家的王清朗點點頭,說道。

“清朗哥,我現在還不确定我做的是不是對的,隻是,如果我一直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裏,我可能會瘋掉。一方面我希望安心可以解開心結,和高耀輝和好不和好也罷,總之是要解開心結,開始新的生活了。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高耀輝受到傷害,畢竟,他過去對我不錯!”她說。

“解鈴還須系鈴人,以後的事情都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王清朗向她投去鼓勵的眼光。

“嗯,如果我就什麽也不說,突然安心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她和高耀輝都受到了傷害,我也會良心不安的。不過看起來,高耀輝還是蠻在乎她的!”

“是嗎?這你也能看出來。”

“是啊,因爲當時我看高耀輝聽到消息整個人就傻了,後來又很着急的追了出來。說明他還記得楊小艾這個人,還在乎她。這下,長勝的人又有新的八卦了。”

王清朗笑:“分析的還挺到位。你又是舊八卦的女主角?”

姜木樨心領神會:“沒辦法哦,我是個狗血的體質,總是會無端的被卷入這樣的事情中去。”

他笑。

過了一會兒,他說。

“接下來,是不是要安排回C城的事了?”

“是啊,隻是爸爸這邊,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她憂心忡忡的說道,最近檢查的結果都不太樂觀。

王清朗一邊開着車,一邊也眉頭緊鎖。

“要不要給伯父轉院?”

“不要,爸爸很固執,他說他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終于葉落歸根了,死也要死在這裏!”

本來是活潑的氣氛,一說到這個話題上,空氣就突然轉冷,兩個人都讷讷的說不出話來。

“那就回去帶丢丢和擎北一起回來看伯父!”

“好!”

突然想到項擎北和蘇家萱訂婚的事情,又覺得心神不甯起來。

“爸爸還沒有見過他的外孫呢。”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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