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褚安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最不敗的戀人。
爲了趁熱打鐵,她曲線救國,讓溫晨曦聯系高子昂,按照昨晚的人員陣容,今天再組織一次同樣的聚會。
高子昂本來還在羞澀之中,忐忑不安,思忖着怎麽開口約溫晨曦,溫晨曦的電話自己就來了,他當然是求之不得,欣然表示願意赴約。
但是聽溫晨曦說要約上昨晚的王爍和褚安心,小小的有些不開心,不過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和她多接觸多見面,總是好的,挂完電話,他就去張羅着約王爍去了。
均在燈光迷離的咖啡廳裏,溫晨曦總算是親眼見識了褚安心超級的嗲功和媚功,爲了搞定一見鍾情的王爍,她使盡了渾身解數和生平所學。
不過有一點溫晨曦很奇怪,看似時尚活潑的褚安心,怎麽會對有一些木讷的王爍一見鍾情,這聽上去有點兒像天荒夜談。
愛情就是這樣的奇妙,溫晨曦忍不住搖搖頭。
耒高子昂一來到咖啡廳,見到溫晨曦本人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熱烈,又眼見着褚安心發動攻勢,他本來就是個聰明人,立即就明白了一切。原來他和溫晨曦,都是來當陪襯的。
不過這樣一想,兩個人聊天反倒是更加的輕松了。高子昂本來就很幽默,隻是苦于羞澀無法施展,這樣閑閑的聊着天,反而是經常妙語連珠,引得溫晨曦頻頻笑得花枝亂顫。
有很長時間,溫晨曦都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晨曦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來二去,兩個人熟了,所聊的話題也比較無所禁忌。
“我是本地人啊。”她把咖啡杯放回到桌子上,莞爾一笑。
“我看不像!”高子昂盯着她的臉,搖搖頭說,“本地怎麽會有這麽溫婉細膩的女子啊!”
溫晨曦撲哧一笑,“原來你也是香香嘴。我在這裏長到十幾歲,後來和媽媽一起離開了這裏,一年前才回到這裏的。”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麽不像呢,怎麽說離開也有十幾年了吧?”他說。
溫晨曦陷入到了回憶裏,“是啊,不過這裏比較像家!”
褚安心和王爍那邊聊得火熱,沒完沒了,這邊溫晨曦已經開始打起呵欠來了,明天還要上班,她每天都是在固定的11點睡覺的,不覺有些累了。
高子昂看出她的疲倦,體貼的說,“晨曦姐,我送你回去吧!”
溫晨曦沒有拒絕,年紀大的女人,知道在生活中不那麽倔強,有所爲有所不爲嘛。她起身拿包和衣服,和高子昂一同離開,褚安心隻當是兩個人有什麽秘密的勾當,朝溫晨曦使了個心領神會的眼色,她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庸俗的傻女人,沒有搭理她。
“褚小姐真可愛!”在回去的路上,高子昂笑着喟歎。
“你也看出來了?”
“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他說。
不過愛情這事,完全是發乎本性,能看出來也是應當。
“安心是個好女孩,隻盼着有一個人能體會他。”
雖然安心自己着急,溫晨曦卻始終覺得她會有好的結局的,好的樣貌,好的身材,再加上積極的性格,上天自然是不會虧待她的了。
“那你呢?有人體會你嗎?”高子昂轉過晶亮的眼睛,望着她,似要望進她的心裏去。
溫晨曦沒想到他會問到自己,腦子裏猝不及防的閃過白天的臉龐,搖了搖頭說:“我這輩子,愛過,恨過,不再奢望愛情了!”
“原來晨曦姐和我一樣!”
“哦?”
“在美國時,我也有過一個女朋友,她也剛剛留學去了那邊,她純真美好,我們正打算結婚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她回宿舍,被一個黑人殺害了!”
“是嗎?”溫晨曦驚異的擡起頭來,外面陽光燦爛的高子昂的内心卻埋着這樣的秘密。
看來,在陽光下,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在受傷,這實在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兩個人照例在公寓樓下分手,他先走,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離開。
她轉身,準備往家走去。
“木樨……”突然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進來。
她下意識的停住腳步,頓了一會兒,然後疾疾的往前走去,沒有回頭。這裏沒有木樨,木樨早已經死了。
“木樨……”
身後的人一邊大聲含着她的名字,一邊疾步走上來拉住她的手臂,一股熟悉的溫熱的氣息迅速包圍了她。
她拼命的甩掉他的手,也不看來人:“放開我,你放開我!”
“剛剛那個男人是你的新男朋友嗎?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在你的心目中都比我好,是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讓你放棄我?”
他朝她緩緩俯下身去,眼眸裏閃爍着駭人的目光。
“不,我不認識你,我是溫晨曦,先生你認錯人了!”溫晨曦直覺想脫離。
“你以爲你戴上黑款眼鏡,剪斷了頭發,我就不認識你了嗎?姜木樨,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認識你!”
他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的玲珑曼妙的身體貼合在自己的身體上,一隻手輕輕的滑過她的臉龐,滑過她絲滑如綢的頭發,眼神淩厲的看着她。
她驚駭,拼命的掙紮。他的手臂鉗的更加的緊了,她無力掙紮,于是附身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他的手因爲吃痛随即放開了,于是她趁機朝樓上跑去了。
他在身後看着她驚慌失措的背影,手臂上的牙齒印曆曆在目,在心裏說:“姜木樨,這次你是逃不掉了,你再也逃不了了。”
近三十年的人生經驗,溫晨曦得出的教訓是要平常心,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對自己好,切切不可放棄自己。第二天一早,她做了一碗清粥,又吃了兩個小籠包子,才精神抖擻的上班去。
她一邊開着車,一邊在心裏思忖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公司。平心而論,高耀輝對自己不錯,工資開的比同等的秘書高出好幾倍,對一個工作不到一年的秘書來說,這已經是天價了,正因爲如此,她才得以在自己童年的城市裏很快的紮下根來。
可是既然他們要合作,日常自然是要常常見面的了,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敵進我退,隻有她退出,她在心裏打好了腹稿,等到了公司就先口頭跟高耀輝說說。
她才到公司,還沒去高耀輝的辦公室,就被另一個秘書拉着說:“晨曦姐你總算是來了,昨天來的c城的巨頭,和咱們頭頭在裏面開會!你不在我們都手忙腳亂的。”
均高耀輝忙得連軸轉,辭職的事情,溫晨曦隻好先放在一邊了。
“我這就過去吧!”
她歎了一口氣。心想這麽多年什麽都改變了,唯一不改變的就是他的資本家嘴臉,自私,冷漠,折磨死人不償命。一大清早,哪兒折磨一班人馬開會的。
耒心裏歎着氣,腳下卻不得不加快步伐朝會議室走去。
她推開會議室的門,他正坐在面向着門的位置,照舊是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和淡淡顔色的淺藍色襯衫,看到她進來,隻轉頭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轉頭對高耀輝說着什麽。
昨天晚上,出現在她家樓下的男人,與今天面對面坐着男人,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他這副表情,溫晨曦更是樂得如此,這樣她就不用刻意裝扮着什麽,時時刻刻如坐針氈了。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會議才開完。大家一邊收拾資料,一邊談論中午要去吃些什麽,高耀輝熱情的邀請他們去書嘗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
“很抱歉,我們訂好一點半的飛機,馬上要飛回C城去!”
他看看手表說,隻剩下一個半小時了,同時擡眼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溫晨曦,她隐隐覺得有一道灼人的目光朝自己投來,沒有理會。
“那實在是太遺憾了。”高耀輝惋惜。
送他們走到了門口,他突然轉過身來,看着身後拘謹的溫晨曦的眼睛說:“小姐尊姓大名?”
“溫晨曦!”她的眼睛同樣澄澈無比,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溫——晨——曦,好名字!”他似笑非笑,轉頭對高耀輝說,“我有一個故人,和溫小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是嗎?不知道是您的什麽人?”高耀輝接住話頭。
“是我的前妻!”他的目光如灼,緊緊的盯着溫晨曦的眼睛,她隻覺渾身的血液都凝住了,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來。
她隻當他還要繼續說下去,沒想到他卻沒再說什麽,轉身大步流星的和助手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離去,溫晨曦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溫小姐,你是他的前妻吧?”高耀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她撲哧一笑:“高總,你越來越會拿你的下屬打趣了,我從小到大,唯一熟識的總裁就是你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問問我死去的媽媽,我是不是有一個孿生的姐妹啊。”
高耀輝也被她逗笑了。心想人生南來北往,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真的可能是想多了。
晚上,高耀輝又剝削了溫晨曦幾個小時,眼看時鍾已經過了十點,才放她回家去。
她在樓下泊好車,往樓上走去,樓道裏燈壞了,顯得有點昏暗。她走到五樓自家的門前,在随身的包裏摸索着鑰匙。這時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閃身出來,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溫晨曦一驚,鑰匙啪地落在地上。
“你……”
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被拉進一個火熱寬厚的懷抱裏,毫無防備的雙唇被狠狠的壓住,他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唇上反複蹂躏。
火熱滾燙的吻甚至還越界蔓延到了她的脖子上,仿佛要把壓抑的怒火全部傾瀉出來似的瘋狂。他的手扯開了她的衣領,她感到一絲涼意,想要喊出來,卻又立刻被他的唇舌覆蓋住了。
溫晨曦還來不及反應,就陷入這令人措手不及的意亂情迷中,暧昧的空氣中浮動着絲絲酒氣。酒氣?他喝酒了!
她清醒了一點,氣息不穩地叫道:“擎北!”
他的動作一滞,停住了,頭卻還埋在她的頸窩裏,急促地低喘着。
良久之後,她才聽到他喑啞的聲音:“你終于肯認我,肯叫我的名字了!”
什麽意思?
溫晨曦偏過頭去。
通過狹窄的樓道望出去,遠遠的天空下懸着一盞昏黃的燈。
“一年多了,我還是輸給了你,一敗塗地。我還是忍不住要到處瘋狂的找你,我還是忍不住剛剛下飛機就又後悔了,于是重新趕了回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麽悲哀,這是爲什麽?難道不是他不顧一切的毀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嗎?
“擎北,你在說什麽,爲什麽要喝醉酒?”她惶惶。
知了一般的沉默過後,項擎北猛地推開了她,深沉的眼睛在黑夜裏閃着狼狽和惱怒,冷冷地清醒地說:“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瘋了。姜木樨,這麽多年你隻有一件本事,那就是離家出走,你除了離家出走,你還會做什麽?”
他轉身突然消失,就像他突然的出現一樣。
溫晨曦撿起地上的鑰匙開門,進了門卻在門口傻站着。
溫晨曦把孩子放在了寄宿學校裏,不能讓他像過去一樣受教育她覺得很抱歉,不過富貴家庭的孩子有富貴家庭孩子的活法,平民家庭有平民家庭孩子的志向,她并不像一般的父母那樣,把自己未竟的夢想強壓在孩子身上。對她而言,丢丢可以快樂的成長,健健康康,就足夠了。
星期五下午,她照常去學校接丢丢回家。星期一到星期五丢丢在學校裏,周末就回家。四點五十分,她準時出現在了學校的門口,背着書包挂着燦爛笑容的孩子陸陸續續從校門口走出來。丢丢沒有像從前那樣,一馬當先,率先從一群孩子中沖出來,揚着小手,像小鳥一樣撲騰到她懷裏來。
她以爲丢丢是因爲功課耽誤了,耐心的在門口等着,可是半小時過去了,學生們都陸陸續續走光了,丢丢還是沒有出來。
她疑惑的往丢丢的教室裏走去,班主任馬老師還沒有走,在講台上批改作業,她推開門,馬老師應聲擡起頭來,扶了扶老花眼鏡。
均“溫小姐?”
“是啊,馬老師您好!我怎麽沒看見念恩啊?”
溫晨曦禮貌的朝老師彎了彎腰,過去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這位和藹的老師好多回。
耒“念恩?你們不是給他轉學了嗎?前天下午轉走的,怎麽,你不知道嗎?”馬老師詫異的問。
“轉學?我不知道啊?”溫晨曦當頭一棒。
“前天下午,他的爸爸來給他辦的轉學手續,然後就帶他走了!”
那個男人聲稱自己是念恩的爸爸,手上持有孩子的出生證明,合影照,還留下了身份證,孩子一見面也叫他爸爸。但是怎麽可能溫晨曦作爲孩子的媽媽,卻不知道這件事情。
“孩子的爸爸?”她在心裏祈禱,不要遇上壞人,不要又被綁架了。
“是啊,”馬老師也發覺事情的嚴重性,從文件夾裏拿出身份證和合影,遞給溫晨曦,“溫小姐,你看看,這是對方留下來的資料。”
溫晨曦顫抖着接過來,照片上,項擎北抱着丢丢,兩個人都大大的笑着,俨然是一對幸福的父子。她心裏松了一口氣,項擎北不會把孩子怎麽樣的,丢丢應該很安全。
“溫小姐,怎麽樣?”馬老師在一邊着急的問道。
“哦,馬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是念恩的爸爸,不過他事先居然沒有通知我!”
心裏卻在說,好死不死的項擎北,居然敢搶她的孩子,她可不是好惹的。
“是嘛,你們做父母的可真是粗心啊,孩子轉學了都不知道。”馬老師當着她的面,無可奈何的搖起頭來。
“馬老師,實在是打擾了!”
她不好解釋什麽,躬身跟老師道歉,從教室裏退了出來。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項擎北知道她的住址,她的公司,她的電話,甚至知道孩子在哪裏,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她想了想,給高耀輝撥去了電話:“高總,我想知道項擎北的聯系方式!”
“哦?”他愣了一下。
“是這樣的,我今天去了媽媽的朋友家,她告訴我媽媽确實有一對孿生女兒,可是小時候,一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姐姐弄丢了,我想問問項總她的前妻的事情,既然長得這麽像,是不是有可能就是我的姐姐。”
她不想跟外人解釋那麽多,随便編了這麽一個借口。說出來的時候,心跳加速,臉紅耳熱,說謊也是個技術活啊。
“哦,我是說你的電話怎麽這麽巧,剛剛好項總就在我身邊,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聊!”高耀輝奇怪溫晨曦怎麽會突然解釋這麽多。
平時對自己的私事,都是少言寡語的,能不說就不說。
溫晨曦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别人才不會對自己的所謂私事感興趣的,不過還好,這麽找到項擎北,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
“我是項擎北!”是他低沉磁性的聲音。
既然有旁人在,溫晨曦也不敢發作,壓低聲音說:“項擎北,你想把我的孩子怎麽樣?”
“什麽?我沒有聽見!”項擎北裝作沒有聽見。
“我說你想把我的孩子怎麽樣?”
她不知道項擎北是故意的,又說了一遍,這次聲音太大,連一邊的高耀輝也忍不住側頭看了看他,不知道他的下屬能和他在電話裏聊什麽。
項擎北目的達成,滿意的笑了笑,“對不起,溫小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既然連你都不認識,怎麽可能知道你孩子的事情呢?”
溫小姐這三個字故意說得尤其的重,嘲笑她的謊言,刺穿她的僞裝。
她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礙于自己的老闆在身邊,半是祈求半是威脅的說道,“如果你把我的孩子怎麽樣了,我跟你沒完!”
“溫小姐,那就再會了,我真的不認識你!”
項擎北對她的強烈的反應置之不理,反而覺得十分享受,挂掉電話,轉身把手機遞給了高耀輝,聳了聳肩膀:“溫小姐她認錯人了!”
溫晨曦還想再說些什麽,那邊電話卻已經挂斷了。她對着電話喂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是在對空氣講話。
想着虎毒不食子,項擎北總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吧,她也不是那麽擔心了。隻是一個星期沒見着孩子,她想丢丢想的都快掉眼淚了。
回到家,一個人悶悶的吃了晚飯,給丢丢新買的電動玩具車還放在客廳裏,看得她一陣心酸。高耀輝她是不敢再找了,可是偌大的城市,讓她去哪兒找項擎北啊。完完全全是無計可施嘛。
到了晚間,她正怏怏的躺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了,她伸手摸出手機來,對方是一個陌生号碼,短信裏說讓她到張自忠路37号去。
她知道這短信肯定是項擎北發的,頓時來了精神,從沙發裏躍起來。她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紫色的連衣裙換上,對着鏡子裏的人看了看,随即就下樓了。
張自忠路37号,她在别墅的門前摁響了門鈴,自動控制的門裏迅即響起一個聲音:“請問你是誰?”
“我是溫晨曦!”想也沒想就說道,明明是他要自己來的,現在卻要審問她。
均“對不起,先生說他不認識什麽溫晨曦小姐。”
裏面的人把她拒絕了。
“明明是他自己發短信讓我來的。”溫晨曦沒來由的生氣。
耒“可是我們先生說,他的确不認識什麽溫,什麽晨曦小姐。”對講機另一邊的年輕女人,不知道是太傻,還是太直接,居然直接把主人的話搬出來了。
溫晨曦這才意識到,項擎北在與她較勁,與她的名字較勁。看來,她不肯承認她是姜木樨,他是誓不罷休了。
她咬咬牙,“跟他說,我是姜木樨,我是姜木樨他滿意了吧。”
“哦,先生讓你進來!”随後聽到吱的一聲,門打開了。
她鐵青着臉往裏走,在客廳的門口,她站住了,遠遠對着沙發上橫卧的項擎北說:“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項擎北慵懶的一隻手支着頭欣賞的看着她:“你終于承認你是姜木樨了!”
她别過頭,不去看他得意的臉,“我隻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裏?”
“丢丢已經睡了!”
“在哪裏?我要帶他回家!”她擡頭巡視着屋子的四面,想找到丢丢所在的屋子。
項擎北已經不耐煩了,“我說過他已經睡了!”
“睡了也沒有關系,我帶他回家,他不能睡在外面!”她急切的朝他這邊走過來。
“丢丢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坐起身,好心提醒她。
“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姜木樨倔強。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伏在她的耳邊說,“你一個人好像沒辦法生孩子,姜木樨,我還沒有找你的麻煩,你讓我的孩子在那麽破的學校裏,還是一個人,寄學,我還沒有找你,你倒是振振有辭了,你有什麽權利讓我的孩子受苦!”
想到這一點,項擎北就心痛不已。
“憑我是他的媽媽,我就可以!”
姜木樨心裏,其實也很内疚,隻是經濟條件有限,她成天上班加班,沒辦法接送丢丢上下學,隻好把他放在寄宿學校裏,這也不是她所情願的。
“姜木樨,我告訴你,就憑你現在的經濟條件,我完全可以向法院申請監護權,你帶着他方小說奔西跑,不能給他安定的生活,你還是他的媽媽,我看你是他的後母還差不多。”
他憤怒的盯着她說,恨不得掐斷她的脖子,她狠心,絕情絕義,動不動就跑,可是不要帶着他的孩子受苦。
“你說什麽?後母?”姜木樨委屈的淚水紅了眼眶,“我要是有辦法,我願意把他送進寄宿學校嗎?我每次看着他上學,我的心都像被挖走了一塊兒。你以爲我願意啊。”
她扶着沙發,哭得俯下身去。
項擎北本來也沒打算責備她,隻是話趕話,就說出後母這樣傷人的話來,看姜木樨哭的這樣傷心,他輕輕的試探的抱住了她。
“木樨,我知道,我知道你受苦了!”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她掙開他的懷抱,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想跟你再多說些什麽,你讓丢丢跟我走。”
他撤回雙手,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今天我讓你來,就是和你談談丢丢的事情。我已經給丢丢轉學了,在德普森貴族學校上學。”
“爲什麽不通知我?”
“通知你,你不是成天忙着在高耀輝旁邊穿梭嗎?忙着見色迷迷的客戶,忙着去相親約會嗎?你不是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丢丢轉學的消息的嗎?”
項擎北一連番質問,姜木樨才驚覺自己對丢丢的關心是少了,不知不覺的低下了頭。
“我太忙了,可是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我是在拼命掙錢。”
她也在想辦法改善她和丢丢的生活。
“算了吧,姜木樨,我看丢丢還是回到我身邊來合适,我不會讓他寄學,相反,我會每天親自送他上學放學!”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做一個好爸爸。
姜木樨像看着一個外星人一樣,看着項擎北,這還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事業至上的男人麽?
“你不能帶丢丢走,我不能沒有丢丢。”
“你可以去向法院申訴,不過我看你的勝訴機會真的很小,估計連敢接你的案子的律師都沒有。”項擎北鄙夷的說。
“隻要你把孩子給我,我帶他回C城,這樣你就可以過你花枝招展的溫晨曦小姐的生活,可以在男人面前繼續施展你的魅力!”
“不可能,你休想帶丢丢走!”姜木樨憤怒,雙手攥得緊緊的,恨不得和項擎北肉搏。
“那我們留在這邊也可以,你随時可以過來看孩子,但丢丢必須由我來帶,明天我就讓媽媽過來,她這一年裏想丢丢眼睛都快哭瞎了。”
說這話的時候,項擎北一直死死盯着姜木樨,想要盯進她的肉裏去。
她隻是想過平靜的生活,沒想要殃及池魚,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并非她所願:“不,不要這樣!”
“那你想怎麽樣?”他嚴厲的看着她,“隻有兩條路給你走,要麽讓丢丢回到我的身邊,要麽你和丢丢一起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