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風是一臉自嘲的笑。藍雙揚跟他來個聲方小說擊西,他竟然沒看出來。被初出茅廬的藍雙揚算計,他心裏面不是不惱火的。他看了眼元楚就往前走了,元楚會意地點了點頭,他沒有跟他走。
他的手下自動分爲兩批,一批跟着他走了,另一批就跟着元楚留下來收拾殘局。
這場火拼終于落下帷幕,歐陽警長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還好傷亡不大。
此時,李美美緊緊抱住王清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像把最近所受的委屈和害怕全哭出來一樣。最後,她才哽咽地說:“仲秋死了,仲秋死了,仲秋爲了我才死的!”
咀王清朗見李美美終于是哭了,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他真怕她一直不吭聲,她哭了就好,他把她納入懷中,不由低頭吻着她滿臉的淚。
他們就那樣坐在那裏,李美美什麽也不願意想,就一直在輕輕哭泣着,她需要用哭來發洩心裏的痛。
歐陽警長開始收拾現場,清點傷亡人數。場面很快就清理幹淨。
赙最後還剩仲秋的屍體沒有動,旁邊不少人還是仲秋的手下和同僚,他們全是一臉悲痛地看着。
仲秋趴在地上,背上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簡直是慘不忍睹,他爲了讓李美美不受傷,用身體硬生生擋去了所有的子彈。
他一直是個血性漢子,默默無聞地做着分内的事。沒想到這次居然如此死去。他用自己的死,
王清朗感覺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就擡頭看去,便是明白了怎麽一回事,他抱着李美美站了起來。
李美美想要往青龍看去,她的眼卻已經被王清朗蒙上了,她不滿地要去拉王清朗的手。
王清朗沒有理會她,隻是看向元楚:“好好厚葬仲秋,他身後的事,全由王氏負責。”
“好。”歐陽點了點頭。
王清朗也是輕輕點了點頭,就快走向一邊的車子。
車子開了出去,王清朗才放開李美美,她軟軟地靠在王清朗的懷裏。低喃着。
“清朗哥,仲秋沒死對不對?他不會死的對不對?”
李美美心裏一片混亂,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腦海裏全是仲秋的樣子。她跟他并不熟,連他的樣子都記不太清楚。他卻舍身救了她。
王清朗也是極爲感動,今天如果不是仲秋,他失去的就是李美美。敵人太過狡猾了,他真是防不勝防。
王清朗看着李美美眼裏的痛,輕柔地說:“睡吧,寶貝!”
“不,我不要睡!”柳昔霓明知反抗沒用,卻還是要說。
李美美忽然覺得好累好累,她望着他,耷拉下眼皮。然後沉沉睡去。
王清朗把李美美緊緊摟入懷裏,從認識仲秋到最近幾個月的記憶,一點一滴地在他腦海裏翻過,他忍不住眼裏泛起了淚光。
仲秋的仇,他一定要報,他要讓藍雙揚加倍償還,他看着窗外,一個計劃已經浮上了心頭。
現在的王清朗,已不是當年的王清朗!
車子快速往前去,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就已經到了王氏的地下停車場。
經過這一次的事,讓他更加警覺起來,藍雙揚會在任何地方出現。他的目标,很可能還是李美美。可能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終究要容易對付一些。
他看着一身是血的李美美,這些血全是仲秋的血,仲秋用他的血肉之軀,保全了李美美,這份恩情他會永遠記得。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包住李美美,他可不想讓别人看到一身血腥的她,再引來無盡的議論。
她,以後,他會保護得極好,不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這是他心底的話,也是他的願望,但願他能做得到吧。
他們下了車,就直接往總裁室去,才出電梯,他就看到劉鵬飛正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劉鵬飛看到他們,就迎了過來,他看了眼王清朗懷裏的李美美,她臉上還沾了不少血迹,更是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他們周圍的空氣裏。
“鵬飛,等一下我會叫秘書打電話通知你過來,你能處理的事盡量自己處理。”劉鵬飛隻是平靜地說。
“好。”
韓慕楚走進總裁室,就直接往休息室去,他幫李美美把衣服退去。
李美美被他放入浴池,水溫調好後,就開始往池裏放水,水一點點滿上來,她被溫熱的水泡着緩緩睜開了眼。
看着她姣好的容顔和凹凸有緻的身材,王清朗也跨進了浴池,長臂一撈,李美美就已經落到了他懷裏。
他抱着她坐到池裏,兩個***的身體緊緊貼到了一起,她感到他的身子越來越熾熱,她也越來越顫抖……
一場**占去了李美美所有的思想,終于是再也承受不住時,她便沉沉睡去了。
王清朗也是累得滿身的汗,他一個側身躺到到床上,一把把李美美摟入懷中。
抱着她,他才算是真正安心了,加上這幾天的勞累,終于讓他也沉沉地睡去了。
房間裏,兩人緊緊靠在一起,他們誰也離不開誰,任何一個的離開,他們的生命就不會完整。
王清朗隻是小睡了一會,他心裏的事太多了,就是睡着了,也會讓他不停地想,他也是睡不安穩啊!
他在李美美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她那張因激情而嫣紅的臉,變得更是妖豔,讓他幾乎不願離去。
被子輕輕蓋到了李美美身上,王清朗長歎一聲,再多的想法,也不如行動來得更徹底,他不再多想,匆匆穿上衣服,就去了總裁室。
外面太陽就快落山了,李美美幽幽轉醒,她睜開眼,渾身的酸痛,讓她動也不想動。她就一直那樣定定地看着天花闆,一聲不吭,她甚至什麽也不敢想,隻要一想,腦海裏就全是仲秋的死狀,她到底該怎麽辦呢?
李美美還沒想清楚,王清朗就走了進來。他朝李美美笑了笑:“美美,等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慌,好嗎?”
“好。”李美美點了點頭,她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王清朗拉着李美美往外走去,他沒有上車,而是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他從衣袋裏拿出一把精緻的簪子,把上面的一顆碎鑽輕輕一推,簪子就自動伸長,變成了一條細而韌的鞭子。
咀他一甩手,鞭子揮過,閃過一道光芒,隻聽見啪地一聲,地上裂開一條縫。
李美美看得都呆住了,想拿過那鞭子,王清朗卻已經把鞭子收了起來,又成了一個簪子。
“這條鞭子不是一條普通的鞭子,你按住開關不放,鞭子上就會帶上強大的電流,一甩出去,碰到的人不死也會是重傷,你松開開關,電流自動會消失,再按一下,鞭子就自動收起來了。”
赙李美美照着王清朗的說法演示了一遍,她的手部力量不大,但用它來傷人,是足夠了。
“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人?”李美美收起鞭子說。
王清朗拿過簪子,整個簪子是用隔熱絕緣材料做成的,而那個開關上,預留了指紋,隻有他和李美美才能打開鞭子。
他輕輕拍了下李美美凍得有些紅的臉,她衣服穿的不多,冷得直打哆嗦。
很快,王清朗的外套披到了她肩上,這又讓她想起了他們和好以來的日子。她不由熱淚盈眶。
王清朗把她摟入懷裏,輕聲低喃:“美美,讓我保護你!”他說完就松開李美美,把她的披肩長發盤了上去,一會兒就盤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發式,再插上那支簪子固定住。
他滿意地看了看,這個發式是姜木樨教了他很久才學會的,沒想到還能派上用處,他不禁溫柔一笑,木樨如果看到,應該會很高興吧!
盤完就拉着李美美往車子走去,行動已經開始,這一次藍雙揚該是插翅也難逃了吧。
王清朗開着車直往郊外去,後面還跟了幾部高級商務車,藍雙揚已經被江北風引到一處地勢複雜的懸崖附近。
藍雙揚之所以铤而走險,是因爲他在C市已經沒有任何勢力了。之前所依仗的**官員,此時已不敢做他的後盾。“地獄”留在這邊的人,已經死傷多半。活着的人眼看“地獄”頹勢已到,也不再戀戰。紛紛逃竄。他隻好孤注一擲,約了江北風。他知道江北風也是黑道上的,肯定也多半是爲了利益。他們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
之前,藍雙揚已經派人在附近查探過,認爲很安全,而王清朗更是非常安靜,也沒有攔截到任何關于他的危險信息,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其實王清朗已經在國際刑警的協助下,開辟了一條更隐蔽又穩定的通訊信号,這個信号就是當前最先進的探測器也接收不到,它的穩定性極強,能穿透任何一種幹擾信号。
這一次是藍雙揚手裏的通訊器被幹擾,他還是能收到訊息,隻是已經是被篡改後的安全信息,四周的情況他是永遠也無法知道了。
藍雙揚生性多疑,他要上山肯定是做了萬全之策,那附近他已經埋伏了上百人,如果他感到江北風有異心,他就滅了江北風,取而代之。
此時,藍雙揚已經走到懸崖附近,他看到江北風已經在那裏等了,才算是定下心,他冒險前來,直覺上總覺得太過平靜,讓他很不安。
江北風隻是看着藍雙揚,過了片刻,他才指了指一邊的桌椅,笑說:“藍少,我們坐下說,今晚風輕月明,很适合秉燈夜談啊!”
藍雙揚看着桌上的茶已經冷透了,不免搖了搖頭,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江北風:“江先生真是好雅興!”
江北風拿起茶喝了一口,冰涼的感覺直下胃裏,他不由皺了下眉說。
“藍少喝個茶還那樣興師動衆啊,派人埋伏在附近?”
藍雙揚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江先生,恕藍某小心過餘,藍某也實在是不得已。”
江北風并沒有立即接他的話,隻是按下水壺上的一個按鈕,準備燒水泡茶。
他淡淡地看了眼藍雙揚,露出一絲笑意。
“呵呵,所以我們是彼此彼此,唯有信任才能讓合作愉快進行,要不然,什麽事也不用說了,就此散了吧。”
藍雙揚看着江北風,江北風眼裏是平靜無波。藍雙揚的心裏卻是波濤洶湧。他難道來錯了嗎?
“别,算我說錯了話,我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王清朗兩口子死,隻要他們死了,我可以讓出C市的地盤,保證與你井水不犯河水。”
江北風看着水壺裏的水開了,他也不去理會藍雙揚,隻顧着自己沏茶,熱氣不斷地升上去,茶香慢慢溢出。真是難得的好茶。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逝去了,藍雙揚幾乎已經有些坐不住,這一切都過于平靜,他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明顯了。
江北風仍是悠閑地倒了杯茶,端到鼻下,閉上眼,滿足地聞了聞,他淺淺喝了一口,看到藍雙揚眼裏的一絲不耐,他輕笑一聲。
“藍少,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你們在C市已經沒有任何勢力了?你想把我當猴耍嗎?”
江北風倒了杯茶,遞到藍雙揚面前,藍雙揚隻是看了眼茶懷,茶香直沖他的腦門,他收起心底的不耐,陰森一笑。
“哈哈,江先生,你可真會說笑,我們的根基那麽容易就動了嗎?不過,要不你說說看,合作到底該怎麽進行?”
“很簡單,你死了,就會天下太平!”
藍雙揚聽到王清朗冷冷的聲音,驚得站了起來,王清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看來他确實是中計了,王清朗已經上了山,他卻沒有收到任何訊息,這根本就是一個陷井!
他收起心底的驚慌,就算山下的人全軍覆沒,大勢應該還在他的手裏,他已經做了最充分的準備,想讓他死可沒那麽容易!
咀他不再去看王清朗,卻是看向江北風,聲音異常陰冷:“江北風,我要是逃過此劫,第一個找的就是你,你可要記好了。到時江氏屍骨無存的時候,你可不要哭!”
江北風一口喝盡了杯中的茶,他是滿臉不屑的笑。
“藍少,别總把江氏和‘地獄’想成一樣的。江氏可從來都做正經生意。”
赙藍雙揚冷冷一笑:“哈哈,真人面前就不用說假話了。隻怕你也另有所圖,聯合王清朗殺掉我之後,你豈不是一家獨大?”
江北風拿起藍雙揚面前的杯子,往地上一砸,呯的一聲,碎了,他拍了拍手,一臉的笑意。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王清朗估計是已經控制了全局,要不,他也不會出現。說來要感謝你們啊,把王清朗這種和風細雨的謙謙君子轉變成了敢和黑道鬥的硬漢,确實要托你們的福啊!”
這時頭頂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一架二架三架,盤旋不去,藍雙揚擡頭看着,冷漠一笑。
“我已經算好了時間,半個小時内,我不下山,就會有人來營救,不管有沒有出事,一切全按計劃來。”
王清朗拉着李美美走到藍雙揚旁邊,他隻是懶懶地開口。
“你沒覺得那飛機來得晚了些,現在已經過去将近有一小時了,你不覺得他們的動作也太慢了點吧?”
藍雙揚聽了這話,一擡頭,發現那些傘兵全穿着警服,他的臉色刷得一下白了,爲什麽C市警署的内線沒通知他?
難道“地獄”就要在他手上終結了嗎?藍雙揚眼裏閃過一陣恍惚。
不過他迅速鎮定下來,一切并沒成定局,誰輸誰赢,還不一定。藍雙揚吹了一聲口哨,從懸崖下又竄出數十人,全舉着機關槍對準王清朗和江北風。
藍雙揚露出一臉得意的笑。
“你們太小看我了,虎父無犬子你們該聽說過吧?”
傘兵落了地,全有序地站到一邊,他們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等着王清朗發号施令。
江北風終于是把茶喝完了,他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被那些黑洞洞的槍口指着,真是很不爽!
王清朗眼裏仍極爲平靜,他輕輕拍了下李美美的肩,把頭伸到她耳邊輕聲說着。
“你既然能從江天大廈逃出來,這個場面你應該也不會怕吧?記住千萬要冷靜!”
李美美點點頭,她早從嬌弱的千金小姐變成百毒不浸的女中豪傑了。
王清朗放心地點了點頭:“好,這樣就好,等一下别離我太遠,知道了嗎?”
整個懸崖四周,又圍上來不少人,江北風開始感歎王清朗的辦事能力。他一直隐忍,原來是爲了這一天。
王清朗看向藍雙揚:“我們要是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下山,難道你想和我們同歸于盡?這可不是地獄的行事風格啊!”
話音剛落,王清朗趁藍雙揚恍惚的空檔,迅速取下李美美頭上的簪子,就在頭發散落的刹那,一道刺眼的光閃過。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過,就是連天的慘叫聲,藍雙揚緩緩落地,眼睛看着王清朗,有恨,有遺憾,有不甘……
半年後的盛夏某日,豔陽高照。
李美美中午就從公司開車回來,她滿頭大汗,卻不急着換衣服,丢下鑰匙直接去撥家裏的固定電話。
王清朗已經在雲市出差七八天了,雲市的石油項目最終停止,由王清朗牽頭做旅遊,現在已是紅紅火火。他還沒回來,此刻正在外面應酬,接到電話,他打了個招呼走包廂外面去聽。
“你中午不在公司,回家做什麽?”王清朗先開口。正好有服務生經過,隻見這位男客人穿着煙灰色襯衫,修長的身體靠在門邊,一臉閑适自然的表情,英俊的眉目舒朗開闊,低聲講着電話時,柔情流露。年輕的女服務生也不禁放慢腳步,眼裏有盡力掩蓋的驚豔。
“想休息了!”
“你不舒服?”王清朗着急起來:“叫芳嫂陪你去看醫生。”
“不是我一個人想休息,是三個人!我快累得走不動了。”李美美嘟囔着:“都什麽事啊,一來還來兩個。”
次日淩晨兩點,房門響動,李美美睡得迷迷糊糊,不多時便感覺熟悉的氣息襲上來,細密的吻落在頸邊。
“……去洗澡。臭死了。”她推他。
王清朗解開領扣和袖扣,雙臂撐在床頭,墨黑的眼底笑意盈盈。
半天不見動靜,她終于睜開眼,聲音沙啞:“幹嘛?”
“高興。”俊美的臉笑得像孩子。
她臉一紅,翻了個身,故意背對着他,“當然了,要受苦的又不是你。”
可是很快,修長的手臂纏上來,後背貼上他溫熱的胸膛,她終于低低笑起來:“恭喜你,王先生。”
“寶貝……”濃情蜜意化爲一聲絲般吟喚,他輕輕在她鬓邊耳語,“你給了我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我感謝你!”她滿足地合上眼,雙手勾上他頸項,伏在他身上聽着他胸口内規律的心跳聲,唇邊悄然逸出一絲美麗得出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