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們分手吧


“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麽嗎?”

王嘯天坐在雕花的書桌後,沉聲問王清朗。他已經七十多歲了,本想從此不問世事,做隻閑雲野鶴。可沒想到子女不孝,讓這做父母的人的連晚年都跟着不得安生。

“知道。”王清朗何等聰明的人,一看父親的臉色,就知道他回來的意圖了。

“解釋的話我就不想聽了,告訴我解決辦法!”

王嘯天主持公司的時候,秉持了美國西點軍校的行事方法,隻問結果,不問過程。此時又恢複了過去雷厲風行的作風。

王清朗站着不動,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不是他的職員和下屬,他是活生生的有思想有意志的人。和他一樣,是平等的。

王嘯天拿眼觀察着他的表情。他深知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性,固執執拗,一旦做出的決定,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此時他的沉默就是對他無聲的抗議。

“嗯?”

他擡眼,嚴厲的看着他,這次的事情可是由不得他。

“爸爸,我說過,我會支持木樨的一切決定。”在他氣勢逼人的目光下,王清朗擡起頭,鼓起勇氣說。

“支持她的一切決定,你知道現在全城人都在看我王嘯天的笑話嗎?我堂堂王家的兒媳,卻天天守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就是你不覺得丢人,我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王嘯天震怒。

他已經夠寬容了,他可以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帶兒子的離婚女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寬容到容忍出軌。他雖然人老了,可是眼不瞎心不瞎。

他不說則已,一說話每一句都似針尖,字字傷人,在王清朗聽來,十分刺耳。這些天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這樣的流言蜚語不是第一次聽到,可是一旦從父親的嘴裏說出來,就覺得格外的難聽和刺耳。

“木樨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還在替姜木樨辯解,可是氣勢上明顯弱了下去。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些時日他一直在以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可是真是這樣嗎?他說服得了自己嗎?他真的可以對滿城紛飛的謠言做到置之不理嗎?

“你信嗎?”王嘯天嘲諷的看着他。

事情明明白白擺在那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姜木樨愛項擎北,可憐他的兒子,居然還在執迷不悟。

“我信!”他不是愚蠢,隻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現實太可怕,太殘忍。

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清朗……”王嘯天看着别過了臉去的王清朗,嘴角因爲激動抽搐着,痛在心裏,他柔聲說:“放棄吧!”

“我不!”他倔強的說。

“美美這孩子不錯,我和李中基都有意讓你們結成良緣。她家世和我們相當,經曆簡單,又和你是青梅竹馬,最難得的是,美美這孩子這麽多年一直對你一片癡心。”

王嘯天看他痛苦的表情,不忍心繼續責備他,反而換了語氣,跟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隻是随随便便的找個女人,我也不會等到現在!”

他說的是事實,英俊多金的他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她們中間,輪身材樣貌家世,超過姜木樨的人也不是沒有,可是愛情就是這麽奇怪,它不是選舉,不是得票高的人就勝出,也不是比賽,誰的條件最好誰就勝出。

他一眼就看中了姜木樨,一見鍾情。就是這麽簡單。

“清朗,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别怪我不尊重你!”王嘯天見他這副倔強的樣子,氣血上湧,猛的一拍桌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走獨木橋,不是扶不起的阿鬥是什麽。

“随便!”

“這個家我還做得了主,你們馬上從這個家給我搬出來,我王嘯天丢不起這個人!”他指着王清朗的鼻子說。

王清朗聽了他的話,也不示弱,說走就走,然後大步走向門外沖了出去,轟的一聲關上了門。

憂心忡忡的看着王清朗随在爸爸身後進了屋,王清風知道爸爸一定是要訓斥哥哥,可是又愛莫能助,隻得先拉了李美美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了。

“美美,你怎麽來了?”

兩個人年紀相差幾歲,不怎麽見面,在她的心裏,李美美還是小時候紮羊角辮的模樣,和眼前的大姑娘,印象怎麽也重合不起來。

李美美突然來到王家,又眼見着王嘯天對着王清朗發火,早已是局促不安了。

“我在機場遇到王伯伯了,他拉我一起過來……”

“哦,這樣啊。”王清風大大咧咧,她還不知道父親要哥哥和李美美結婚的事,李美美的不自在也被她理解成了女孩羞澀,“不過一點兒也不奇怪,爸爸他一直很喜歡你,恨不得拉你過來當兒媳。”

王清風口無遮攔,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對面坐着的李美美已經臉紅到脖子根。

“清風姐,你快别說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聽見樓上發出沉重的摔門聲,王清風和李美美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兒,就見怒氣沖沖的王清朗從樓下大踏步的奔了下來,隔着很遠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怒氣,眼睛裏聚集着燃燒的火焰。

“哥,你怎麽了?”王清風已經站起身來,扶着沙發問他。

王清朗沒有回答她的話,他朝另一間屋子走去,又是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随後房間裏傳出稀裏嘩啦的砸方小說西的聲音。

李美美愣愣的站着,聽到這瘋狂的聲音,她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許久不曾回家的姜木樨,聞訊趕了回來。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在回來的路上,她的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回到家,她沒有在客廳裏耽擱,隻是和王清風和李美美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徑直朝樓上王嘯天的書房走去。一連幾個小時,書房裏都沒有任何聲響,既沒有吵鬧聲也沒有哭泣聲,安靜得太可怕了。

王清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心裏冒冷汗……到了後來,她索性站起身來,在落地窗邊踱起步來,排解心裏忐忑不安的情緒。

又過了很久,鋪着紅地毯的樓梯上傳來了沓沓的腳步聲,她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了樓梯口,姜木樨出現在了那裏,手邊提着一個大箱子。

“木樨,你這是要幹什麽?”

她疾步走到姜木樨的身邊去,拉住她緊握着黑色提手的手。

“清風,爸爸身體不好,不好讓他再生氣了。還有,和家明好好過,知道嗎?”她一邊說話,一邊決絕的扯開王清風握住她的手。

“木樨,你要往哪裏去?你要往哪裏去?”王清風不想聽她說話,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讓她走,不讓她走,她再次拉住她的手,哭泣着說。

姜木樨朝她搖了搖頭,“清風,我回自己的公寓裏去,不要任性,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難道你想看到你哥哥和爸爸吵翻嗎?清風,這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局面。”

“可是一定有别的處理方法,一定可以的……”

王清風不是不知道事情的棘手,可是她誰都不想失去。她隻希望大家可以在一起,相親相愛的過日子。

“一定有的,清風,”姜木樨轉眼看了一眼李美美,又回過頭來,“爸爸身體不好,剛剛我進去的時候看他在吃藥。所以讓我先走,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等爸爸氣消了再說。”

嘴上雖然這樣說,姜木樨卻悲哀的知道,此去後會無期,她是永遠也不會回到這裏來了。

“木樨,你也是我們的家人。”

王清風抱住她的肩膀,狠狠的哭泣道。

“我知道!清風,你,爸爸,清朗,我永遠愛你們!”她垂着的雙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最終沒有抱住王清風。

不是她不願意,不是她心狠,是她怕自己一抱住王清風,就再也舍不得放手,舍不得離開了。

她扳開王清風的手,低頭拭淚,随即吃力的提起身邊的箱子,孤零零的走出門去。王清風想追出去,卻發現雙腿無力,心也無力,她跌坐在了樓梯的扶手旁。

她緩緩的開啓了别墅的大門,随後會有人把她和丢丢剩餘的方小說西,送到她的公寓裏去。她已經想好了,這段日子就由李媽媽來照顧丢丢。其他的事情,再從長計議。

本來在房間裏生悶氣的王清朗,聽見了屋外的動靜,等他追出來的時候,姜木樨已經走到了門口。

“木樨……”沙啞破碎的聲音,像是經曆了百年的痛徹,在她身後響着。

姜木樨停住了腳步,眼含熱淚的轉身,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雙腿向邁步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她立在了原地,看着瘋狂的王清朗,失神的王清朗,急迫的王清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等他走近,兩個人頓時擁抱在了一起。王清朗兩隻手緊箍着她,越來越緊,恨不得把她揉成粉碾成末,把她溶進在自己的血液裏,這樣無論天晴下雨,無論生離死别,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他就永遠不會再失去她了。

而對于姜木樨而言,這将是她和王清朗之間的最後的擁抱。她深知,她明白,她此生再也不能擁有如此溫暖的懷抱了。

如果可以,如果給她重新活一遍的機會,她一定先愛上他,她一定不會讓他等,她一定拼盡全力去愛她,矢志不渝。她一定要讓他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此生是不能了,此生是再也不能了。在過去的許許多多的日夜裏,他爲她付出的太多,而她卻回報的太少了。如果沒有他,她将不再是她,她将做不了現在的自己。是他給了她陽光,給了她希望。下一輩子,下一世,清朗哥,讓我回報你,讓我愛你。

“清朗……”

不知道何時,王嘯天出現在了花園裏,在他的身後,對着王清朗厲聲呵斥道。

王清朗隻當是沒聽到,抱着姜木樨的手更加的用力。

姜木樨掙開了他的懷抱,雙手捧着王清朗的臉,苦澀的笑着:“清朗哥,我隻是暫時的回去住一陣子。你不要擔心,不要難過,清朗哥,我們都要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們都要過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我們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我們要各自過上幸福的生活。

“要走我們一起走,要去我們一起留!”王清朗拉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清朗哥,你想惹我生氣嗎?爲什麽要做這樣不忠不孝的事情,爸爸他身體不好,不能再受什麽打擊了。你知道我最讨厭不孝順的人了,我不想惹爸爸生氣!”姜木樨闆着臉教訓他。

王嘯天又在身後咳嗽了一聲……

她知道他是在催着她離開,她苦笑,蹲下身提起皮箱。

“不要送我,清朗哥,不要送我,不然我會生氣的。”她放下王清朗的手臂,緩緩的往後退,随即轉身,迅速的往車上走去。

司機像是得到了指令,旋即發動。王清朗無力的跟在車的後面,追了一段路。姜木樨知道身後一定有一道心碎的身影在追随,伏在座位上大聲哭泣起來。

一場沒有來由的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個星期。

下得人的心一片潮濕,下得人心緒不甯。

姜木樨從王家搬出來,丢丢自然也是不能再過去了。聽到了消息的梅绮絹,大喜,立即親自把丢丢接到了項家。姜木樨也不阻攔,雖然有李媽媽的照顧,可是因爲自己一直在醫院,總是覺得力不從心,有項家人的照顧自然是最穩妥的,她的一顆心也放下了。

雖然兒子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蔔,可是能和孫兒朝夕相處,每日享受天倫之樂,也算是梅绮絹艱難生活中的莫大的安慰。不僅有李媽媽,她又招了幾個專屬保姆,專門照顧丢丢的日常起居。

丢丢本來不習慣突然的改變,可是孩子總是好哄好騙的,在項家沒幾日就适應了,在别墅裏上蹿下跳,玩得如魚得水。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姜木樨就算是再剛強,可畢竟不是鐵打的人,也累了倦了。這一日早晨,久未露面的太陽居然出來了,明亮的光線照進屋内,照在兩個人的臉上。春困秋乏,姜木樨伏在病床邊,昏昏沉沉的打起瞌睡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隐約約覺得有人在溫柔的撫摸她的頭,輕輕的,柔柔的,就像小時候睡在爸爸的懷中一樣。這種感覺已經消失很久了,她心裏暖暖的,很享受,調了個頭,又繼續睡。

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濃烈到她以爲這是不真實的,她不确定的睜開眼睛,撫摸她的頭的來源來自項擎北的右手,她看到他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擎北,你醒了?”她欣喜若狂。

這一切都不是幻覺,他的溫暖的手是真實的,他的溫柔的手也是真實的。

“是啊,我聽到一個人,在我耳邊一直喊擎北,擎北,我就醒來了。”

他不僅醒來了,還有心思***,含情脈脈的看着姜木樨的眼睛。

姜木樨聽他如此說,抵擋不住他火熱的眼光,突然覺得羞赧萬分,臉紅的低下頭。

“什麽時候醒的?”她不敢擡起頭。

在守候項擎北的時光裏,她曾在心裏無數次的排演這一刻的台詞。可是臨了,萬千語言堵在嗓子眼裏,一個也說不出來。

“有一會兒了。”他拉過她的手,沿着指節,一點點的摩挲着。

“哦……”她仍然是低着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木樨,謝謝你。”項擎北突然柔聲說。

他不說則已,一說又引動了她的神經,嗓子裏帶着濃重的鼻音,“我願意做的,你醒來了就好。”

“嗯。”他不再多說什麽,伸開雙手,把姜木樨拉到了懷裏,緊緊的抱住了她。

這樣的懷抱是久違了,姜木樨摟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臉上,複又聞到他身上的熟悉的男性氣息,痛哭流涕。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啊……擎北……”

項占南早上來醫院看過項擎北後,就去公司了。在哥哥受傷的這段時間裏,他自告奮勇的回公司主持大局,當然事實上,項家人口凋零,他不回去也沒人了,總不能讓梅绮絹出山吧。莫邪本打算和尚媛媛結婚,也推遲了婚期,自己默默的把辭呈撕掉了。

雖然項占南工作得很艱難,不過有莫邪和一群元老的全力輔佐,工作也還進行得下去。他每天盼星星盼月亮,隻盼着哥哥早點醒來,好讓自己解脫出這牢籠一樣的所在。不過不當家不知難,他在這個過程中,總算是對哥哥的辛苦有了實實在在的體會,過去老覺得他過于商業化,冷血,如今才知道他的難處。

接到姜木樨的電話的時候,他正準備和莫邪一同出去參加了重要的會議,在電話裏聽到姜木樨顫抖着的聲音,他醒了,你哥哥他醒了,他立即甩掉電話,電話那邊的姜木樨不明所以,還在不停的喂喂,這邊他已經和同樣狂喜的莫邪奔出門去。

随即,大喜過望的梅绮絹也在保姆的陪同下到了。一路上她都怔怔的,不敢相信奇迹真的發生了,直到在醫院看到了生動的項擎北,才真的是相信了。緊接着,項家的人,公司的高層,都在陸陸續續的趕往醫院的路途當中……一時之間,所有與項擎北相關的人,都在趕往醫院,就像是在趕赴一場盛大的歡樂的聚會,人人喜不自勝。

一群人散去,另一群人又包圍了上來。自始至終,項擎北都拉着姜木樨的雙手不肯放手,當她起身招呼客人的時候,要出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就一直依依不舍的跟随着她,直到她的手又被他重新穩穩的握住,他才把視線收了回來,像個孩子一般。

所有人都在開懷的笑,隻有她一個人明白真相。

剛剛的全身檢查,項擎北的一隻腿全無知覺,在随後的醫生談話中,面色凝重的醫生告訴他,他雖然人是醒了,可是這一條腿恐怕以後都站不起來了。

雖然說名義上隻是前妻,但是醫院裏上上下下的人,早已把她當成了項擎北的親人,有什麽消息第一個通知她。

“您的意思是,擎北他殘廢了?”

剛剛才體會到了喜悅,複又被拉入另一個地獄之中,姜木樨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啊,我們再繼續觀察觀察,不過你們家屬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遺憾的搖搖頭,他們負有拯救生命的職責,可畢竟不是全能的,醫學上有很多攻不克的難題。

在所有人心花怒放,共同慶祝的時候,包括項擎北在内,姜木樨看着他的側臉,一個人獨自吞下了這個秘密,讓他們再高興的久一些吧,讓噩耗來得更晚一些吧,最好,永遠不要來。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王嘯天自從回來以後,就沒有再離開,看他的精神頭有長住的意思,一些他鍾愛的物書陸陸續續空運回來了。王清朗兄妹本來商量着,等老爺子走以後,就把木樨母子接回來,但是時間一長,王嘯天自巋然不動,兩個人都有些急了。

得知項擎北醒了以後,王清朗并沒有立即去醫院。他知道這時候各路人馬都要在項擎北面前搶個頭籌,他與項擎北既非朋友,又非親屬,更不是商業上的夥伴,雙方沒有利害關系,不用搶功。

選了個清淨的時段,早上他驅車前往醫院。姜木樨正在和項擎北閑閑的說着話,看他突然進來,臉色立即泛白,站起身來,低着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姜木樨和項擎北的親昵,王清朗不是沒有看到,可是他故意裝作不在意,走過姜木樨身邊的時候,伸手握了握她垂着的臂膀,随即在病床前坐下。

在一場浩劫後重生,又有佳人在身邊,項擎北再面對王清朗的時候,已經不是過去咄咄逼人的風貌,他的臉部線條柔和着,目光也柔和着。

因爲兩個人各懷心思,但是現在又不是攤牌的時機,王清朗就問了問他的身體之類,項擎北也不隐瞞,一一作答了。随後兩個人又談了談天氣,談了談飲食,百無聊賴,再無可談,王清朗于是站起身來告别。

他走到門口,對娓娓跟在他後面的姜木樨說,我們出去談談吧。姜木樨接收到他意味深長的目光,知道他來看項擎北是順便,真實的目的卻是自己。有些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她沒有反對,點了點頭。

轉頭對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項擎北說,“我先出去一會兒,有事的話打電話!”

随即給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項擎北知道他們要去談什麽,可是以他的立場,好像沒有資格阻攔,向她揮揮手!

王清朗别過頭,盡力不去直視兩個人從眼角眉梢迸發出來的親昵,不等她說完,他就大力拉住姜木樨的手,把她的人向外扯去。

項擎北注意到兩個人的手重新牽到了一起,臉色爲之一變,陰沉了下來。

“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

出了門,來到外面的涼亭下,王清朗甩開她的手,口氣不悅的問道。

項擎北尚不清醒的時候,他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忍耐,讓姜木樨天天伺候他。可是現在呢,既然項擎北已經醒了,姜木樨是否可以回家,是否可以盡到她對自己的本分!

姜木樨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臂,眉頭皺了起來,既沒有喊疼,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在問你話!”他看着她被自己弄紅了的手臂,有些心疼,可是憤怒的情緒占了上風。

王清朗是有涵養的人,可是他首先是個男人,他也是溫柔的男人,可是他首先是個有尊嚴的男人。

“清朗,我已經答應爸爸了,要和你分手!”姜木樨剛剛一直低着頭,再擡起頭時候已經是熱淚盈眶,她含淚看着他說。

王清朗隻覺得當頭一棒,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失神的說。

“你爲什麽要答應爸爸,你憑什麽要答應爸爸?”

“清朗,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也不能再讓爸爸難過了,他身體不好。”姜木樨緊緊咬着嘴唇,就要咬出血來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困難,“清朗,跟美美結婚吧,她真的是個好女孩,我跟她接觸過。等你結婚了,你就會發現女人其實都差不多,跟誰結婚都一樣,沒什麽區别。”

如果我們知道現在有這麽難過,當初就不要愛得那麽深刻。姜木樨的心裏,有排山倒海的海浪在翻騰。

“是嗎?”王清朗臉色慘白,黑色西裝下的修長的手在微微的發抖,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

“嗯……”說完姜木樨就别過臉去,不敢再看他扭曲變形的臉,都是因爲她,都是因爲她……淚水順着她的臉頰緩緩的落下。

“那好,既然你不願意,那對我來說跟誰結婚都是一樣的,你說的沒錯,我這就回去準備婚事!”王清朗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一邊笑一邊往後退。

“清朗哥……”

姜木樨捂着嘴,淚水磅礴而出,看王清朗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的跑遠,漸漸的消失,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遠去的不僅僅是一個難得的愛人,更是深入骨髓的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王清朗走後,她一個人在涼亭裏挨着冰涼似水的瓷磚座椅坐了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鎮靜一下情緒,朝病房裏走去。

這邊王清朗一回到家,就推開了書房的門,對正在觀賞一個明清花瓶的王嘯天說:“爸爸,我想結婚了!”

“哦?”王嘯天擡起頭來,疑惑的看着氣喘籲籲的王清朗。

“我說我想結婚了!”他再重複了一遍。

“和誰?”王嘯天心裏大喜,臉上還是不表現出來,嘴角隻是牽動了一下。

“和李美美,爸爸,提親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既然和誰結婚都是一樣,那麽李美美就是最好的選擇,家世,長相,身材,學曆。這不是雙方家長所希望的嗎?

“你确定?”王嘯天以爲他是終于看清了事實。

“是的。”他望着爸爸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好,我這就給李中基打電話,給你們定一個好日子。”王嘯天大喜,事不宜遲,早點把這件事辦了早省心。

“謝謝爸爸了,我先公司了!”

王清朗說完禮貌的退出了書房,他的聲音裏帶着那樣的疏離那樣的冷漠,隻是狂喜的王嘯天并沒有聽出來,他才走出門,已經聽到他在身後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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