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你太激動了,既然和誰結婚都沒有關系,那麽不如和牛莉莉結婚,于木樨,于牛莉莉都是利益的最大化!”
他恢複了商人的口吻。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怎麽辦,你就不考慮你自己了?再說了,你怎麽知道這就是姜木樨想要的,你怎麽可以代替她說話?”項擎北是他的上司和生死之交,姜木樨是他最愛的女人,犧牲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他都于心不忍。
“王清朗是個好人,他會好好的對姜木樨和丢丢的,選擇王清朗結婚,是木樨做的最好的決定。”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飄向了遠方,臉上浮上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驚鴻一瞥。
“那你還跟他們打官司?”
“我已經撤訴了。”這件事情他已經委托孫苗苗去辦了。
孫苗苗這才知道他幹了這麽一檔子事,平素冷靜随和的她,頓時怒目圓睜,恨不得狠狠的煽他一個巴掌。她對他說,幸虧你現在撤訴,不然我會放棄現在的所有,不顧一切的站在木樨那邊去,告你一個名譽損害罪,跟你沒完。
“這還差不多,既然如此,就讓木樨和清朗好好過日子吧。你們倆我是看出來了,一對冤家,今生是有緣無分了,等下輩子吧。”莫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項擎北以手撐着頭,莫邪說的沒錯,他和姜木樨将會是有緣無分了。那麽除了她以外,他和誰結婚又有什麽關系呢,牛莉莉,王莉莉,蘇莉莉,陳莉莉……皆可。
他想起了少年時代喜歡的一段徐志摩的話: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的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那個時候青春年少,隻當是戲言,沒想到現在一切都應驗了,姜木樨,不得,我命。
莫邪在布置發布會之前,心裏還在躊躇,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如果項擎北發布會一開,那他就把自己送到了風口浪尖上,到時候即使想要後退想要撤離都沒有餘地了。他知道項擎北這一步走的是死棋,他是想讓自己退無可退,隻能悶着頭往前走。
突然他心思一轉,想到了老夫人梅绮絹,她也許還有一些辦法可想,于是撥通了梅绮絹的電話。
“梅媽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小時候嘴甜,叫梅绮絹梅媽媽,長大了也沒有改口。
“你說!”
梅绮絹知道莫邪辦事穩重,不會輕易登門,突然來找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鄭重其事的說道。
……
“什麽?你說擎北要和莉莉結婚?莉莉她不是結婚了嗎?”最近發生的事情,項擎北都瞞着梅绮絹。她也因爲突然多了個孫子,沉浸在天倫之樂中,對兒子的關心少了很多。
“據說牛小姐又離婚了,所以……”其中的過節,項擎北不提,他也不敢多問,不是很清楚。
“這個孽障,他是一輩子栽在牛莉莉身上出不來了,他想幹什麽啊他!”
項聞天一生專情,梅绮絹還以爲項擎北是遺傳了父親的特性,對牛莉莉此情不移,就是她結過婚犯過很多錯誤也不嫌棄。
項家的别墅内。
此時外面已經是人間四月天的天氣,繁華開盡,春風和煦。
不管人怎麽樣的虛度時光,時間都不會等人,依舊會照着自己的軌迹直流而下。時間是一條永不停息的河流。
掐指算來,離項擎北和姜木樨離婚,已經六年,離項聞天遺憾辭世,也已經一年有餘。
絹可惜世人多數愚鈍,不能明白時間如白駒過隙,永不回返的道理,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互相傾軋,空負了時光,空負了青春年華。
不可一世的項擎北,風度翩翩的項擎北,意氣風發的項擎北,如今已經三十三歲了。
屋外春風蕩漾,屋内卻是一潭死水,梅绮絹挨着一個紫檀木的立櫃坐着,立櫃上面擺放着項聞天的遺照,她不停的擦着眼淚,渾身哆嗦着,臉上成年的皺紋因爲生氣一小塊一小塊的結着。項擎北無聲的跪在下首。
頰項占南在窗邊應着外面的日光站着,下面的花園裏,園丁正在給花澆水,他突然十分厭惡現在的生活,迫切的想下樓去透透氣。
良久過後。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牛莉莉結婚是不是?”
“是!”
“那我問你,孩子怎麽辦?丢丢怎麽辦?”
世界上隻有狠心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父母。梅绮絹既然如此問,說明她在心底已經讓步了。
“孩子他還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就讓他和木樨清朗一起長大吧,這樣也挺好!如果他長大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願意認我這個生父當然很好,不知道不認也罷,反正從他生下來我也沒爲他做過什麽。”
項擎北在下首無所謂的說道。
“混賬東西,我告訴你,你跟誰結婚的事,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但是孫子,你一定要給我弄回來,否則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梅绮絹氣急,捶足頓胸,哭天抹地。
“媽,丢丢現在生活的好好的,爲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我生生讓他們母子分開不成?”
他頭疼,腦子邊有三千隻蚊子在嗡嗡作響。
世人喜歡假借愛的名義,行自己的自私滿足自己的貪欲之實!
梅绮絹好不容易有個自己的孫子,哪兒肯拱手讓人,她聲音越哭越大,竟然任性的像個孩子:“我不管,我不管這些,反正我要我的寶貝孫子。你把我的孫子還給我。”
項擎北無計可施,給在一旁袖手旁觀的項占南使了個顔色,項占南本來想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可是不忍心看母親年老體邁,一直傷心難過,于是走到梅绮絹身邊,充當調和劑。
“媽,哥他想跟牛莉莉結婚就由他去吧,他這麽大人了,應該知道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他說着若有所思的看了項擎北一眼,“您不是已經收了木樨嫂子做女兒嗎,其實哥結婚不結婚都沒有關系,反正她是你的女兒,她的兒子自然是你的孫子啊,隻是多了一個外字,日子還不是和以前一樣的過啊。”
言之有理,梅绮絹聽了點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
“媽,以後哥哥的事我看我們就不要管了。”項占南說,“他自己不累,我們這些做看客的,都替他累了。”
項擎北聽自己的親弟弟在媽媽面前奚落指責自己,狠狠的朝項占南瞪眼。這次瞪眼失靈了,占南絲毫不吃他的這一套。
一番話說得梅绮絹連連點頭。
其實她在心裏早就明白拗不過兒子,話說到這個地步,無非是找個台階下而已。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擎北我可告訴你,你和牛莉莉結婚,我是不會去觀禮的。到時候你們随便住哪兒都好,就是别住在家裏,也别指望我這個做婆婆的都認這個兒媳。”她明明白白的指着項擎北說。
項擎北本來就沒打算辦禮,和這樣一個女人結婚,還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夠,非要鬧成全世界的笑話才收場啊。
“媽,你放心,絕不會驚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