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瓜子臉的女人一看趙明,眼光似乎在他臉上停留一下;這時,趙明的眼光也跟她接觸相碰,女人是敏感的,趙明知道自己在看女人時眼裏會含着一種意味。隻見她向自己走來,趙明對她笑笑,說:“你來做方。”“你坐。”叫趙明坐,女人口氣裏明顯有想坐的意思。趙明抓過這一門牌,立即起身讓她坐。場子上的人都看了出來,這個起來讓女人坐的男青年并不是賭博的料。隻是另幾個女人有些奇怪趙明的舉動,瞅了瞅趙明。好了,不再坐方了,趙明心裏輕松了許多,雖然剛才輸了一些錢,但他相信過會兒能扳回來的。現在先站在一邊看一下吧。人少不好壓錢。
确實如214所說,每天都是這時候開始了,陸續地便有許多人過來了。桌子邊的人越來越多。做莊的那個瘦青年手氣并不好,但也不壞。叫他拿牌的五十歲的男子這時說:“差不多了,把桌子移下去。”圍在一邊的人就自覺讓開,坐方的兩個人就伸手擡桌子并把它移到下面院子裏。院子裏要寬敞許多。趙明并不想搶位子,很無所謂,那桌子在院子裏放好,剛才圍在一邊的人就連忙搶位子,沒有搶到的也盡量占着有利地形;當然四個坐方的也是有他們的位子。開始做莊的那青年看樣子是跑龍套的,此時被換下來,那五十歲的男子在桌子西邊位子上站着,對另幾個同夥說:“我先開始,可以不?”
“你做,你做。”
其中還有一個穿白襯衣的老人,最低不少于六十五歲,趙明有些奇怪這老人也合夥跟他們賭博。另有兩個年紀大的拿着竹籃,隻要莊家通知一門,一個就連忙過去把桌子上的錢全部抓起來,一下子放在竹籃裏。這時,他們幾個就在一邊數錢并折好,之後打捆。那瘦青年就把錢拿走,有正門的院子旁邊還有兩個小耳門,青年從一個小耳門出去,過會兒又回來了。怕捉賭的過來,這些錢全部先送到外面去放在某個地方,藏着。當然莊家若手氣不好輸錢也會去拿,一捆是一萬塊。場子的高峰期就是下午三點左右,這時人來了許多,桌子是裏三層外三層被圍着,站在頂外面的都是站在闆凳上看,下注。大角色也沒有幾個,有一個精瘦常穿着紅衣服的男子肯定是常來賭,桌子移到院子裏,莊家見人是多但下重錢的卻沒有幾個,明顯有些失望。這時他停住了,把那幅撲克捏在手裏,雖是慢聲細語但明顯語氣裏有期望之意:“怎麽沒有看見紅衣服?”
“還沒有,他一般是三點過後一點來。”
“啊。”
一些人就向外面望去。桌子上全是一百的,五十不能下注。趙明從位子上下來後一直沒有壓,先看再說。規定最低都要壓一百,最高不限,真的讓人奇怪;假如一個人開始壓一百輸掉了,第二門又是輸,即使第三門如此,那麽他第四門可以壓一千。不可能門門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