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趙明不敢去奎峰賓館,許多人都和他一樣抱着這種想法。把摩托車當掉的214,也有好幾天沒有在奎峰賓館裏露臉了,那天送他去取摩托車的趙明,在這之後一直留心214的行蹤。隻要他一到奎峰賓館裏去,就會先看一眼房裏的人,房裏明顯沒有人,隻四五個人,,那個大個子賣菜的,剪着平頭的殺豬的;另外就是阿強。三哥不在賓館裏住,一般每天上午十點左右來奎峰賓館,而按照以前的勢頭,上午十點人們早集攏了。而現在空蕩蕩的。趙明一般跟他們都不合群,有點形影單吊的性格。要知是和趙明住在一起,兩人因賭博親近許多,但也是親近,并沒有成爲無話不說的知已。
一般兩人每天還是各自行動,要麽是先去,或者是趙明。不管是哪個先動身去奎峰賓館,都會跟對方打個照呼,要麽是趙明站在房門口,叫:“走。”
“你先走,我等一下。”
或者是站在趙明房門口,他叫趙明時眼睛就會骨溜溜地轉着,看趙明房裏。開始趙明還不知道的事,隻到住到56号後有幾回晚上載客在路上碰到。這深更半夜,他又沒有騎摩托車,到哪裏去?不由不讓趙明起疑。原來晚上還出去偷些東西賣。其實許多人早就知道了,隻是大家不會說出來。當然,所有認識的人,都看出他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兔子不吃窩邊草,這點絕對做到了。包括趙明平常并不防備他,但又因爲知道他是一個小賊,而就自以爲那鼠眉鼠眼的長相,正是他做賊的标記。以前因爲住在一起兩人很少來往,并且趙明知道他是一個小賊,也有意不跟他接觸。隻因爲賭博兩人才走得這麽近。
隔閡還是有的,連都感到,自己和趙明不是老鄉,不但趙明連都有意不讓兩人關系十分親近。兩人很少一起去奎峰賓館,并且賭了博要回來時也是各走各的,一起同回56号次數很少。但這些并不妨礙他們有時進行一些深入的交談。
趙明叫站在自己門口的先走,但并沒有動身。趙明一個人睡在這間房裏,呈現着一個單身漢的特有的邋遢;書,報紙,以及房間的地面很久沒有打掃而顯現着灰塵。罵了一句:“媽的,你房裏這麽髒。”
“就是這樣,老婆又不在。”
“不在,也要掃一下。”
來叫趙明時,他還沒有起床,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什麽。因爲一個人睡,每天晚上很晚才會睡着,而天還沒有亮就會早早醒過來。但就是不願意起床,甯可就那樣躺在床上。一直躺着,透過窗子外面的天發白了,趙明知道一會兒就會天亮起來。果然天就亮了。他聽見胖子夫妻倆出去所發出的響聲,胖子推摩托車,胖子妻子推自行車。大門被打開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