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東家搬到56号後發生這麽多的事,這是趙明沒有想到的。老鄉們認爲有什麽,一到晚上就早早關門睡覺。老黑也說56号陰,有點玄。人們不相信,但事情确實讓人們似乎要相信,有些東西是有點玄。當時趙明聽出老黑有點吓唬他的意思,假裝着不以爲然地說:“有什麽東西,亂說。”
“嗯,我亂說,你看,那裏陽光照不到;一到晚上陰森森的。”
從不相信這個的趙明,雖然在老黑面前滿不在乎,但晚上收工回來時确實有點感覺,似乎有個東西在跟着自己後面,小巷子是那麽地靜,人們都在自己的房子裏面,可以看見他們房的燈光,而沒有人說話聲音,趙明總希望二樓出來一個人站在陽台上,那麽他的膽勢就會大起來,而讓他失望沒有一個人出來。
56号大門也是鐵門,在外面打門時似乎那東西還跟在他後面。“我不往後面看。”,自己勸自己,又感到好笑,人死如燈滅,哪有什麽東西。老郭的死隻不過給人感覺日常生活少了這個人,而做怪隻是心裏的記憶在做怪,觸動自己去想許多。他雖然總感覺後面有東西,但和老鄉們說起老郭的事時,他表示自己并不怕。男老鄉也說不怕,不過女人是怕的。特别是老公也是載客的,老郭出事又讓女人擔心他的安危。這種情況也隻幾天,慢慢地這件事就淡了下去。
暑假來了。
日期可以算定,它不以任何個人的意志爲轉移,會按照人們所付與它的内容來到我們身邊。趙明和梅子一通電話就說這件事。那種急切的心情隻有他自己知道,當然還有梅子,而趙磊很不爲意,還不怎麽願意去父親那裏。梅子一放假就會過來,趙明的想法落空了,她竟在家裏挨了一個星期而動身。消息很快也在老鄉中傳開,一見到趙明就問:“你妻子什麽時候過來?”
“不是說她暑假過來嗎,怎麽還沒有過來?”
趙明往往一笑,說這兩天。
這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用期待與渴望是遠遠解釋不了的;一想到梅子要過來,心裏不由地充滿着溫馨。在梅子動身的前幾天晚上他就失眠了,臉上總浮起笑,一想到梅子過來自己要狠狠地親她一下,想象讓他臉上露出幸福,并充滿着對梅子愛憐。“不知梅子有沒有瘦?”“皮估計黑了些。”這些念頭總是在他心裏環繞着。他知道梅子不會有什麽變化,而就是要不由自主地去這樣想象。他知道梅子也是一樣的,在晚上會睡不着,想自己。
時間被他掐得很準,梅子和孩子要上午十二點左右到。他知道自己坐着等她是沒有用的,因爲自己的心會,啊,那是難以形容!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隻有去工作,是的,隻有去工作;要知道梅子和孩子過來開支也大,不用說暑假兩個月賺不到什麽錢了。自己爲什麽會想這個,一想他又有點心痛梅子過來,而他知道不能說出來,因爲梅子想趁暑假來他身邊一下。即想到錢的事又考慮梅子,他當然知道錢并不重要,而他還是有點心痛。
一旦過來的事情一确定,他就不再心痛錢了,心思完全在梅子身上。梅子是十二點左右到,那麽上午他争取拉八十塊;因爲她來了下午不好出來,因要在家裏陪她。趙明抱着這種想法在上午拼命地載客,不過到十一點他就在望梅子,梅子到了火車站,現在快到鎮上了。一會兒趙明就要給她打個電話。而偏偏在梅子到時他正在載客,有一個客人坐車到大盈。不拉又不好,慢拉梅子又到了;讓梅子等一會兒吧,反正我騎起來快。爲了實現拉到八十塊,這天上午趙明摩托車開的是最快的,不過他知道自己要穩。他的異常讓老鄉們詫異,這人老婆就要來了他還這樣。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一上午人們隻看到他笑容滿面,拼命拉客。在大盈回來後他直接沖梅子下車地方去。梅子在五裏橋那裏下車,在這個鎮上載客幾年的他那裏都熟悉。近一年沒有看見梅子,不知此時兩人見面她會怎麽樣?
她們是在公路邊下車并在路邊等他,遠遠地看見她們了。趙明和梅子彼此看見對方,眼睛裏已流露出一切,隻是礙于孩子在一邊。兩人都沒有做聲,梅子看一眼趙明,梅子看一眼趙明這一眼被趙明看在眼裏,不過,他眼光落到趙磊身上去了。梅子皮黑了些,瘦了點,趙磊長高了,四歲的小兒子站在地上,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