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子回去到第二年過來,夫妻倆分居整整一年。趙明一直在外面,并且過年也是在那裏過的,雖然一個人冷清清,并且在過年這天感到傷感,但随着這天的過去,他的心也恢複了常态。要知過年對他們這類人來說,生意還要好,大年三十他就賺了近三百塊,當然他晚上回來時也累得很。大年三十這天一直舍不得休息,從早晨出去一直載到晚上十二點回來,一上床他就睡着了。
他沒有休閑時間使自己沉浸于節日之中。大年初一也是如此。梅子帶孩子在家裏過年,在這團圓的日子裏,桌上少了丈夫趙明,就讓她感到少了些什麽。不過一想到他在外賺錢,又使這女人心安理得了。吃了年飯她等趙明的電話。
“我沒有時間打的,隻跟你說幾下。”趙明說。
梅子在聽着。
“什麽時候吃的年飯?”趙明問。
梅子是下午三四點吃的年飯。吃了,每個孩子給點壓歲錢,趙磊得二十,小的得五塊。特别是那小的,梅子給錢他喜不自禁。趙明聽了在這頭笑了。他問了母親的身體,之後就挂了電話。年就這樣過去了,事後想起來并沒有什麽遺憾,因爲一過了年一切都是重頭再來。有一些載客的老鄉回去過年,也有一些沒有回去。趁過年生意好做時,沒有回去過年的就拼命地拉客。趙明半個月賺兩千塊。
他是在梅子來之前搬離房東家的。在老郭搬走後,房東開始對他很好,後來,又是一樣對待他。趙明并沒有什麽,感覺還是那樣。每天隻過自己的生活,别人對他好壞并不讓他放在心上。而老郭的女人一看見他,就問趙明你還住在那裏;另幾個女人看見他也是這樣問。真正讓她們奇怪,趙明喜歡一個人單吊住着。
“嗯。”趙明說,“我不存在。”
“那房東還喝酒不?”
“那有不喝酒?”一個女人連忙說,“死都戒不了。”
不用趙明說,這個女人幫他說了。喝酒是房東的事情,自己從來不關心他。一說起房東家,她們就叽叽喳喳說沒有人會去租的。确實如她們所說,來了幾個,頂多住一個月就會走的。現在房東家的房子還沒有人來租。趙明的房子舊,糊的石灰就剝落了許多,最近因爲天氣潮濕,比以前剝落得更厲害了。特别是挨着地面米把高的牆,不時地有石灰掉落着,整個房子的形象非常難看,一天房東走到他門口,掃了一眼,說:“小趙,灰掉得這麽厲害了!”
“是。”
房東隻掃一眼,沒有說什麽。趙明有些不憤,别以爲看我住得不想走,你房子這樣也不表示一下。這間房從進來時的一百二,漲到現在的一百五。房東曾當他的面說過房子差點,不然還要漲點房租。不過隔壁沒有住人,趙明想搬去,以前老郭住的房子。裏面的牆面很好,不象趙明這間房。他早有這念頭,隻是不好說出來。看房東站自己房門口,趙明想趁機問他一下。
“我這間房這樣,我搬到隔壁裏去。”
“你就住在這裏面。不要搬。”
一見趙明提這件事,房東說完話就走開了。近來房子沒有租出去,房東感到小趙這間房的租金低了點,應該要一百八一個月。不過剛才自己看見了,他房子是不好。那幾間房都比他的好,當然就要留給别人來租了。房東知道房子差别人來看房會看不中的。他沒有想到這傷了趙明的自尊心,這不是明顯看不起自己嗎?此時,趙明就很想搬走。正好梅子過段時間到這邊來,女人不象男人,她們住的地方要有伴,女人多就好。其實在老郭搬家時,梅子就叫趙明搬。一旦想搬房子,趙明就馬上留心老鄉那裏有沒有空房子。
“你搬,正好有一家又要搬走,你過幾天搬來。”一聽說趙明要搬家,曾和他住在一起的幾個女人非常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