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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建生祠衆機戶作俑配宮牆林祭酒拂衣


詩曰

朝廷養士首成均。由義居仁三百春。

何事奄阿供媚态。卻捐廉恥喪天真。

宮牆數仞追先聖。功德千年誦德深。

堪羨戎行生俊傑。昂昂正氣過儒紳。

話說徽州士民打了許寺丞。燒毀了他家産。婦女俱被淩辱。

各路找尋許志吉不着。誰知他躲在縣丞衙門内。衆人見找不着才歇了。他還不敢出頭。這裏府縣申文各上司。撫按一面具題。

許志吉殘害桑梓。激變士民。忠賢見兩次差出的人。都如此。

忙請李永貞商議。永貞道吳養春原無罪。當日不過爲要他幾萬銀子。倒害了他一家之命。并兩縣的人民。此皆是差官不善體諒。如今隻把許志吉撤回。餘贓着該撫追解。忠賢如其言。把這事就緩下去了。那吳天榮上了個文華殿中書。他見事體停妥了。便思量衣錦榮歸。誇耀鄉裏。卻讨了個蘇杭催趕織造的差。

他便起天馬行牌。一路上虛張聲勢。坐察院打驿丞。沿途地方官知他是魏監手下的人都來送下程折酒席。奉承不疊。他還狐假虎威的。來至揚州坐四人轎。打欽差牌。拜院。道府縣各官都來迎接請酒。十分熱鬧。舊日相與的朋友。也有羨慕他的。

也有趨奉他的。也有正人菲薄他的。也有恨他的。也有褒貶他的。他卻受賀請客。洋洋得意。訪得郁燕玉在母家。未曾另适。

想起昔日看顧之情。遂送了許多京中禮物。燕玉甚是正氣。見了禮便罵道這害主惡奴。把我一家坑害得家破人亡。他還來送甚麽禮。連盒子都摔碎了。他父母慌忙拾起來。瞞着他收下。

重賞來人。次日他父親又自去面謝。那吳天榮見燕玉收了他的禮。隻認他有情于己。便想要娶他。于是央媒來說合。那媒人原知他們有主仆之分。恐燕玉不肯。便先來向他父母說。他父母道。論起他這等榮耀。就嫁他也罷了。就是礙着這二點。恐他不肯。又怕人議論。那媒婆道他主人家已沒人了。怕誰議論。

姑娘雖是激烈。也不過是一時的性氣。

婦人家的水性。及他到了那邊。見那等富貴榮華。他就罷了。如今須是瞞着他。我明日去尋個少年标緻人。來把他相一相。隻說是個過路官員。要娶他做補房。哄得姑娘中了意。你老人家受了财禮。揀個吉日嫁過去。不愁他不成。老夫妻聽了此言。滿心歡喜。一則怕天榮的勢要。二者又可以多得些财禮。

欣然應允。這正是:

可恨虔婆太喪心。無端設下阱機深。

縱教布定瞞天綱。難把嬌鸾雛鳳擒。

次日兩個媒婆來對燕玉道。恭喜姑娘。喜事到了。如今有個翰林院王老爺。是浙江人。現住在河邊上有三四号座船。二三十房家人。新沒了夫人。要娶個補房。昨日叫我們到船上親口吩咐。不論初婚再醮。隻要人品标緻。性格溫柔。那老爺年紀三十上下。人物好不風流俊俏。我們想了一夜。把揚州城都數遍了。除了姑娘。再沒第二個配得過。故此先來通知— 聲。 随後老爺就到。姑娘請快些收拾。燕玉猶假意羞澀。

坐着不肯動。他母親忙來撮弄。代他理髟丐添妝。又買了幾盤點心與媒婆吃了。須臾妝扮完了。果然十分美麗。猶如嫦娥離月殿。西子出吳宮。少頃隻聽得門外人聲嘈雜。敲門聲急。

媒婆忙來問道。原來是老爺來了。請進來。隻見門外一乘四轎。

打着黃傘遮陽。一對銀瓜。跟着十數個家人。擁着個少年官兒入來坐下。吃了茶。媒人挽燕玉出來拜見。轉過身來。細細看了。那官兒十分歡喜。問了年紀生日。留下一兩銀子拜錢。家人捧上聘禮。金簪一對。金戒子一對。錦緞二端。燕玉見這人少年貌美。倒也歡喜。隔了兩日。媒人送過衣服首飾。說定吉日來娶。至期大吹大擂的娶上船。隻見妝奁鋪設,極其華麗。 有許多丫頭養娘在面前忙亂。卻不見有個新郎進來。外面人聲嘈雜。隻聽見讨賞錢傳拜帖。也隻得是官府來賀。看看晚了。

點上燈燭。将交更時。丫頭伴婆收拾床鋪。都出去了。少刻新郎進艙來。叫丫頭脫了靴。燕玉留心偷看。卻是個胡子。不似那少年的模樣。心中甚是疑惑。忽想道不要是被那兩個乞婆哄了。少刻丫頭出去。新郎執着燭到房艙裏來。揭起幔子。将燭放下。便來摟抱燕玉。

燕玉擡頭一看。才認得是吳天榮。心中不覺大怒。猛把手一推,那天榮未曾防備。一跤跌倒。燕玉厲聲罵道。你這欺心害主的惡奴。害了主人全家的性命。今日又要奸占主母麽。走到妝台邊。拿起手鏡來劈頭打下。把天榮的頭也打破了。大喊大罵。伴婆使女們忙将天榮扶起。再來勸新人時。

燕玉已站在艙外。高聲叫道。兩岸上并過往貴官客商聽者。

惡奴吳天榮是徽州吳養春的家人。他送了主人一家性命。

今又要逼奸主人之妾郁氏。皇天後土有靈。快來共殺此賊。言畢向河裏一跳。可憐:

玉碎花殘邗水濱。無慚金谷墜樓人。

香魂不逐東風散。好拟湘靈作後身。

吳天榮見逼死了燕玉。忙吩咐放舟南下。次日揚州人都傳遍了。郁氏父母知道。趕到鎮江攔住放潑。要進京去告狀。天榮忙尋人與他講說。?詐了二三千金方回。天榮一路上沒情沒緒的。也不似以前的威勢。到了杭州。上公館清查織造錢糧。李實将上樣的厚禮饋送他。公館供應。無一不豐美。先催了鑲邊的緞匹。與天榮去。每年解京緞匹的舊例。

除承運庫墊費外。應有司禮監茶果銀三千兩。魏監便在這上面市恩。将此項蠲免了。衆機戶便乘機鑽謀他掌家道。魏祖爺雖免了茶果銀兩。無奈承運庫還勒索加增。求爺回去吩咐庫上。莫似以前需索。小人們萬代沾恩。窮機戶無可報答。

隻好各家供奉祖爺的長生牌位。終日燒香。祝祖爺福如山海。壽比岡陵。那掌家道。你們家裏供奉牌位。難道祖爺往你們小戶人家去受享。你們感祖爺的恩德。何不代祖爺建個生祠與萬人瞻仰。衆機戶道爺說得是。我們回來便擇地開工。那掌家得了他們的錢。到京時就代他們懇求忠賢。忠賢是個好奉承的人。便歡喜道既然機戶們感戴咱。要建生祠。

這也是他們的好意。你去對庫上說。他們連年苦了。将就些收了罷。此言一出。庫上怎敢留難。解戶也宥許多使費。及回到杭州時。你有我無。衆心不齊。便把這建祠的事就擱起了。

不意忠賢竟認了真。那一日又有個督運的太監進京來見。忠賢便問道你那裏的機戶。爲咱建祠。可曾興工麽。那太監不知就裏。便含糊應道已将動工了。出來回到杭州禀知。織造道衆機戶哄騙祖爺。須要處治他們才好。那些機戶知道着了忙。隻得來向李實借帑買地建祠。正要興工。忠賢又差出人來看。李實留下。忙差人看基址。回說在僻靜處。

且基址狹小。忙與司房掌家計較。另揀了— 塊寬廠地。畫 成圖樣進呈。又重重送了來人一分禮。叫他善于覆命。那基址正在嶽墓之左。斷橋之右。果然好塊地。但見:

龍飛天目。鶴控栖霞。疊嶂層巒。百十仞山分翡翠。風紋雨毂。三百頃光動琉璃,桃李醉春風。一帶白琉璃。桃李醉春風。— 帶白嫩紅嬌開錦繡。蓉菊描秋色。滿堤黃英紫萼列瑤時。 雨餘煙斷。一條白練繞林飛。日落霞明。萬點紫绡蒙嶺上。啞啞的莺簧螺闆。開早衙兩部鼓吹。嘻嘻的釣叟蓮娃。好丹青一幅圖畫。東西南北。圍遠的是周鼎商彜。

春夏秋冬。酣暢的是名花皓月。真是宇内無雙景。南中第一山。

李實見工程浩大。窮機戶做不來。隻得自己發出二萬金。

差了兩個掌家四個小太監。買木料。采石頭。燒磚瓦。擇日開工,真個斧斤之聲。晝夜不絕。又因祠前路窄。不能建牌坊碑亭。便将西湖填起數丈來。将跨虹橋改前數丈。接着所填之地。

内外人工。凡有稍懶的。那管工的不時大棍子亂打。還有那采買來遲的。内相便二三十的重責。果然人衆錢多好做事。監督又狠。正殿先完。次完了大門。說不盡雕梁畫棟。綠戶朱扉。

備極人工之巧。正面一座大白石牌坊。

兩面都賙着遊龍舞鳳。左右又有兩座碑亭。上镌着祠堂記。

都假着時相的名字。不但是西湖第一。就連天下也無雙。

保見

巍峨誇峻宇。奇巧表神工。流丹耀碧映中流。藻腄榱題倚雲表。憑淩霄漢。隐現樓台。羽欲翔鱗欲躍。鬼工賙出鸾螭。

萼半吐芽半抽。巧匠繪成花木。連階砌玉。

朱戶流金。高飛綽楔。三山半落青天。俯瞰平湖。二水中分白鹭。峰巒環寶閣。龍飛鳳舞盡朝宗。日月近雕梁。翠點金鋪皆入勝。富麗絕勝陳結绮。崔巍不讓魯靈光。

李實出了告示。禁止閑人。不許擅入遊覽。那些小民誰不來看。見有告示禁人。隻得遙望而去。有一等慣喬妝高巾大袖的假斯文。棋子帽時新衣服的幫閑假浪子。不識勢頭。強要入去。被那些京班大棍打得一個個東奔西跑。内中就有個真相公。

也未免受他些淩辱。又有幾個鄉紳孝廉。因遊玩泊船蘇堤。乘着酒興也來看看。不免有幾句憤言。或帶些嘲笑。也被那内官淩辱。卻又認不得真。祠成後。李實差了兩名堂匠進京報院。

候了幾日才得一見。叩了頭出來。李永貞吩咐叫撫按上本請祠額。堂匠回來叫爲首的到三院具呈。求三院請額。三院不理。

李實隻得置酒相請。說這請額是魏監之意。若不依他。恐拂其意。三院沒奈何。隻得會疏題請。

忠賢便矯旨道生祠賜額。以彰功德。着有司歲時緻祭。李實得了旨。忙摹勒匾額。又雕成一座沉香小像。上戴九曲簪纓。

大紅蟒衣玉帶。會同三院率領各官穿了吉服。并衆機戶。

俱持香送入祠内。置酒演戲。奏樂慶賀。有那些趨炎附勢的做幾首歪詩。刊德政碑。刻功德祠錄。又于西湖志上增入祠堂記。魏司禮小像傳。忠賢又矯旨将捐修生祠爲首的機戶沈尚文。準作杭州衛百戶。世守香火如嶽祠例。于是想建祠的谄媚成風。以緻儒林中生出一班禽獸來。也思獻媚于閹宦。

正是;

土木之功遍九垓。工師搜盡豫章材。

誰知至聖宮牆裏。生出無端鬼魅來。

人見機戶創祠。爲首的做了百戶。個個心動。其時文教中出了一個監生陸萬齡。也思量要獻媚權奸。一日有個同堂的祝監生來候。二人談起監例壅滞。極難铨選。縱選也難得美缺。

不如尋件事奉承魏監。圖個出身倒好。祝監生道我輩要奉承他。

除了建祠沒甚事。若仍照外邊— 樣。也不足爲奇。 他也隻視爲泛常。我們須上個條陳。說他德侔孔子。當配享黉宮。千秋俎豆。這才哄得動他。也才像是我們監生的公舉。

陸萬齡道他如何比得孔子。罪過罪過。祝監生道世上事有甚真假。但憑我口中說罷了。就說他坐廠而除東林。何殊七日之誅少正。預操忠勇而退邊寇。何異一揮之卻夾谷。自力除狡狯。朝野絕奸。屢變民風。别塗成化。素王德固垂于萬世。廠臣功亦偉于千秋。況春秋隻明一代之是非。要與卻定三朝之功罪。你道這一說何如。陸萬齡笑道。據你說竟是居然好似孔子了。祝監生道我原說的好歹總出在我們嘴裏。陸萬齡欣然叫小厮取紙筆來。祝監生道做甚麽。若要做本不難。隻是一件我們上頭還有個管頭哩。那監主林老頭兒是最古怪的。你我又不是個官。這本不是可以竟上的。須要由通政司挂号。

若被他把副本送與林老兒看。這事不但不成。反要惹他放下臉來。說我們不守學規。變亂祖制。毀謗聖賢。要參革起來。

那時怎處。别的宗師還可用錢買囑。這個主兒。是極難說話的。

豈不惹合監人笑罵。那才是畫虎不成哩。陸萬齡呆了半日道。

是呀。如此說歇了罷。祝監生道歇是歇不得的。

須尋條路兒與魏太監說明。他必歡喜。那時通政司再攔阻我們。隻說是他叫出的。通政司才不敢留難。命下時。就是林老兒也沒奈何了。二人說到好處。樂不可言。即叫小厮取酒來吃。陸監生道畢竟魏家這條線索。到哪裏去尋。祝監生道隻求孔方兄一到。這條門路就有了。酒畢别去。次日祝監生來道。

所事如何。陸萬齡道夜間卻想出一條門路來。可以不用孔方。

有個朋友姓曹名代。現在魏撫民家館。魏撫民與魏太監同宗。

這事倒可以托他通個信。這不是條線子麽。隻消本上帶老曹個名字。他必認真去說。祝監生道甚妙。事不宜遲。恐爲高才捷足者做去。于是二人同到魏家來見了曹監生。叙了些寒溫。陸萬齡道借一步說話。曹代道請後面書房裏坐。三人同到書房。

見那書房倒也幽僻。隻見:

架上書連屋。階前樹拂雲。

草生拳石潤。花插膽瓶芬。

窗綠分蕉影。爐紅沸茗紋。

短琴時遣興。暖氣自氤氲。

三人坐下。陸萬齡将上項事細細說知。又道若得事成。

富貴與共。曹代道陸兄這事欠通些。行不得。祝監生道老兄若通得時。倒不做監生了。請教如今拜義子殺忠臣。哪一件是通得的。此事原是不通。如今不過且圖目前。還講甚麽道學。

二人别去。少刻魏撫民回來。恰好出來與先生閑話。曹代便将此事談及。撫民道這事倒是我家叔歡喜的。待我與家叔談過。

看是如何。過了一日。撫民見忠賢問安後。說些京中的事體。

又談些外邊感德的話。便說道外面有幾個監生說叔爺功德高大。

與孔夫子一樣,當建祠于太學。與孔子配享。血食萬世。忠賢呵呵笑道。咱難道便是孔聖人。罪過罪過。不敢當。撫民道據他們說起來。叔爺比孔夫子還高些哩。忠賢道咱又不會教學。

又沒有三千徒弟七十二賢。怎比得過他。撫民道論起來内外大小文武各官。都在叔爺門下。

豈不比孔夫子還多些哩。就是孔夫子也沒有這許多戴紗帽的門生。忠賢道也罷。既是他們的好意。就叫他們上個本兒罷了。隻是這幾個窮秀才。哪得有這許多錢。咱要助他們些。

又恐不像是他們感激咱的意思。你叫他們做去。咱自有補他之處。撫民回家把這話對曹代說了。曹代便到陸萬齡寓所來。

他二人已是磨拳擦掌的等信。一見便問道如何。曹代道果然甚喜。祝監生道何如。我說他必歡喜。曹代道他又怕我輩寒儒做不起。叫我們勉力做去。他自然補我們哩。祝監生道我們且逐步做去。待命下時再設法科派。三人好不快活。

于是呼酒痛飲。合做成本稿。次日謄成要上。正是:

禮門義路原當守。狗窦蠅砄豈可貪。

堪笑狂生心喪盡。敢污聖德比愚頑。

祝監生道如今便去見林老兒也不妨了。次日三人回來監前。

候司成林釺升堂時。三人跪下。陸萬齡道生員等俱在魏司禮親族家處館。近日魏司禮囑其親族叫生員等上本。說司禮功德可并先聖。叫于太學傍建祠配享。林祭酒道這事可笑。就是三生創出此論。欲把閹祠與文廟并列。不要說通學共憤。就是三生也要遺臭萬年的。三人道這本稿由自魏司禮。生員等不過奉行而已。欲不上又恐禍及。林祭酒道三生何禍之有。若本監還有官可削。三生可謂無官一身輕了。陸萬齡道生員等也不獨爲贻禍于己。并恐贻累于太宗師。林祭酒道怎麽贻累到我。陸萬齡道若不上。恐說是爲太宗師阻抑。林祭酒道就是本監阻抑也何妨。隻是爾等爲士的。持身有士節。在監有監規。上言德政。

祖制俱在。本監自不相假。

恨恨拂衣而退。正是:

堂堂師範戒規嚴。利欲熏心抗直言。

千古豈無公論在。功名何處志先昏。

三人見他詞色俱厲。便不敢拿出本稿來。辭了出來。相與笑道。世上有這等迂物。不識時務。如此倔強。一路談笑。來至通政司衙門。正值堂務将完。三人慌忙趕進來。那管司事的是呂圖南。見了便道。舊例有公事俱是司成送過來。三生爲何如此慌張。三人将本呈上道。這本是要生員們自遞的。呂通政接了看過副本。吃一驚道。秀才們不去讀書。怎麽幹這樣沒正經的事。三人道魏司禮功德。天下稱頌。生員等不過遵循故事而已。呂通政道既是奉行故事。又何必步入後塵。不知此本一上,甚是厲害。三人道利害自在生員。不幹老大人事。隻是代生員們進呈罷了。言畢把本撇下。悻悻而去。呂公大怒道。不意有這等喪心的畜生。叫把本存下不上。回到私宅。長班禀道監裏林大人有書。呂公接來拆開一看。書上道弟監内生員陸萬齡等不守學規。妄言德政。貴衙門職司封駁。伏乞大人存下。

呂公道我正說林老先生是個正直之人。

何以不禁止他們。我隻是不代他上就罷了。過了三五日。

忠賢不見此本。便問李永貞道。前日說有幾個監生要代咱建祠。

怎麽不見本到。永貞便将通政司打來的本。逐一查過。

并沒得。忙傳信與魏撫民。叫作速上本。撫民便來向曹代說。

曹代道本久已上了。是我們親遞與呂通政的。這是他按住了。次日三人又到通政司來問。呂公道這本。不獨本司說不該上。便林大人也說上不得。諸生不如止了罷。三人大聲道。止不得。這事魏司禮已知道了。若老大人不肯上。恐沉匿奏章。

倒與老大人不便。呂圖南見他們出言無狀。知不可遏。便說道既三生必于要上。本司代你上罷了。何必遺臭萬年。三人見允了。才欣然而回。一面本上去。就批下來道。此官功高萬世。宜并素王。該監生等捐資建祠。準于國子監傍擇地興建。

即着該生陸萬齡等監督。欽此。他三人得了此旨。便狐假虎威的。公借了三千兩銀子。買地伐木。就于太學之東買了一塊空地。基址還小。又把監内射圃齋房概行拆去。祭酒差人來喚。

他們竟付之不理。後又差人向他們說。也隻當耳邊風。三人立定條規。凡新納監要來坐監的。勒捐銀十兩。才許進監。撥曆的捐二十。科舉的捐五兩。再訪到同堂富足的。勒令額外加捐。

窮的也不顧他死活。勒令典當助工。特置加二三的重平子收銀。

火耗加三。是三人均分。又将監裏堆的舊料。道是公物。硬行變賣。工匠稍遲。便大闆子重責。廠臣還狠些。又有那不通文理的監生李映日等。也上本道。廠臣可比周公。專禮樂征伐。

虧呂通政按住未上。都越發不成事體了。林司成見了如此光景。

愈加發指。恨道。我爲監主。聽着他們如此橫行。不能處治。

今把太祖原建的射圃齋房。都被狂生拆毀。置我于何地。還要我在此何用。于是上疏告病。誰知忠賢已知建祠的本是他阻撓的。竟批旨着他削籍回去。林公欣然束裝而歸。正是:

職守既不遂。肯将名節氵于。

飄然拂衣去。端不愧儒師。

畢竟不知林司成去後。建祠之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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