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早就已經醒來,卻依舊賴在床上不肯起床上班。
尚文今天一定會發現文件被粉了,那麽他真的會像小郱說的那樣,懷疑是我做的麽?
我……我居然沒有去公司面對他的勇氣。
我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将衣服上的每一個褶皺抹平,動作認真而又仔細。
無論會發生些什麽,我希望我能以最好的狀态,迎接這一切。
才剛剛走到公司的樓底下,我就被早已經等在樓下的尚文拉進地下車庫。
“你今天爲什麽來得這麽晚?”尚文并沒有直入主題。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從剛剛看到樓下的尚文時,我就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了。
“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尚文看我如此直接,于是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
“你覺得呢?你覺得是不是我做的呢?”我或許還是期待他是相信我的,即使大家都不信任我也好,即使這錯真的要我扛也好,即使我會被開除我也不在乎。
可是我就是希望……希望他是信任我的。
“這不是我覺不覺得的事!昨天本身就是你最後一個離開的公司。再加上昨天你的反常反應,我是有理由懷疑你的!所以不要和我兜圈子,跟我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尚文拉住我的手臂,力道不輕。
“你是有理由去懷疑這是我做的,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在懷疑麽?你是真的在懷疑這是不是我做的麽?”
我終究還是不肯死心!在沒有聽到他親口說出“是的,我懷疑昨天的事情就是你做的!”的情況下,我就是不肯死心。
“我并不想跟你糾結這些猜測性的問題。我隻是想告訴你,把個人情緒帶入工作,是非常幼稚的行爲!”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果然……還是真的懷疑是我做的吧!
如果不是懷疑我,又怎麽會說這些話呢?如果不是懷疑我,又怎麽會一大早上的在樓下等我呢?
我何必執念呢?反正無論他是不是懷疑這件事是我做的,我不是都準備攬下來了麽?那麽又何必一定要聽他親口對我說呢?
“好啊!”我故作輕松,“就是我做的,怎麽樣!”
我原來也是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啊!
“真的是你?”尚文用力的将我拉到他面前“虧我……虧我還!你個死河馬怎麽這麽狠毒!”
“你既然已經和葉鸢在一起了,那麽不是就證明我沒戲了麽?就像那次我推你下水一樣,反正得不到,就毀掉好了!”我說的風淡雲輕。
虧他?虧他什麽?虧他是信任我的麽?我最希望聽到的話,卻不能從他口中聽到。
他又開始叫我死河馬了。真好,我現在跟他的關系又恢複從前了,不,因該是比從前都不如吧!
我就像被困到山谷裏面的人。拼命往上爬,眼看離外面的世界越來越近,卻一失手又跌了下去。不過,這次比一開始還慘。因爲我不但離外面的世界距離沒有減短,還摔斷了兩根肋骨。
“女人!果然是無論外貌怎麽樣!無論曾經表現出的有多麽善良!骨子裏依舊都是這般可怕的生物,無一例外!”
我想說些什麽的……
我想解釋的……
我不想這麽久的努力都付之東流的……
可是,明明一個個我想表達的詞都到了嘴邊,我卻不能把它們組成一句完整的話。信任我的人,不需要我解釋;不信任我的人,我解釋又有何用?
他應該很恨我吧!因爲他拉住我的手臂越收越緊,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應該感到痛的啊!隻是好像有别的地方更痛,所以倒是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痛了。
我想要掙開他手臂的禁锢,卻是怎麽也掙不開:“放手吧!你放心,我還有尊嚴,不至于無恥到這個地步的!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不會毀壞你的似、錦、前、程!”
“你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麽?你知道那份文件對這個項目有多重要麽?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公司才肯把這件事交給我麽?就因爲你這些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情愛!全部都毀了!”尚文表情有些扭曲,想找到洩氣的渠道,卻又不知改拿我怎麽辦。
“你和葉鸢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用盡所有力氣掙開他的手,歇斯底裏。
呵,那麽多想要說的話,爲何到了嘴邊卻隻剩下了這樣一句。
我轉身就走開,手臂上是鮮紅的手指印,一定會淤青的吧!
明明我……明明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的喜歡爲什麽會把自己和尚文害得這麽慘?
爲什麽,爲什麽……
爲了尚文也好,爲了誰都好,我要攬下這個責任,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