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天,到了第3天,太陽開始露臉,世界開始退去白色,紅妝素裹,分外妖娆。俗話說,下雪不冷消雪冷,果然又冷了一二攝氏度。我們圍在火邊說着閑話,小玲和慧姐她們理發店有顧客,也有個把個少年來打台球,李月和他們應酬。我說:“這場雪應該就是那厄爾尼諾現象造成的。”陳言說:“應該不是吧,厄爾尼諾現象一般應該隻能造成大量降雨吧,前年的全國洪災就是它造成的。”我笑了笑,“這也是厄爾尼諾造成的,導緻降水紊亂,也可能是降雨,也可能是下雪,這就要看具體情況了,沒那麽呆闆的。”丹江點了點頭:“我覺得是厄爾尼諾現象沒錯,怕就怕今年有些水果要歉收了,蘋果啊梨啊什麽的,到時候肯定會大漲價。”
肉蒲團坐在一邊靜靜地畫着一副速寫,叫什麽《炭火?桃花?雪?台球?少年?風?陽光》,這麽長而古怪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到底會畫成個什麽樣子,紅毅坐在她背後看她畫畫,她趕了幾次都沒趕走,說什麽他坐在自己背後會影響到她的靈感,紅毅說:“沒事,你就把我當空氣或當一個瞎子不就成了嗎。”肉蒲團不禁笑了笑,“你要真是一團空氣或者什麽瞎子就好了。”
雪消得很快,一個下午就差不多消完了,隻是路上或還有些積水,有些泥濘,到了傍晚太陽落山以後,路面被凍硬了,或者直接凍了一些冰茬子。又是一個大晴天,路面基本被曬幹了,天氣也回暖到陽曆三四月份該有的天氣,眼看馬上又要過清明了。陳言已經回去祭他爺爺的墳去了,丹鳳不知有個什麽不成文的規矩,三年以内的新墳在每年清明祭墳的時候要提前上一個星期左右,而三年以上的老墳就按清明的正日子進行。
陳言祭墳後回到縣城臉色很不好看,原來他大伯和二伯還有兩個姑姑又提出分他爺爺的遺産問題,他當時就沒給他的大伯二伯兩個姑姑好臉色,他說:“好吧,你們算吧,看爺爺的遺産除過我那一份值多少錢,就權當我把他買下來了。”他二伯說話有些混帳,“你自己有多少錢,你辦台球室的錢不是前兩個月才給我還的,真是笑話!”陳言他大伯倒有些忠厚,攔住了他二伯的話頭,“既然孩子不讓咱們分,咱們也就不要分了,我看他說的也是個辦法,這錢咱們也不要孩子出了,我看就我給墊上吧。”他二伯早就紅眼他大伯突然就有錢了,“誰有你有本事,有個能賺錢的女兒,現在财大氣粗了,能用錢壓人了。”他那兩個姑姑見他二伯說話也實在過分,也趕緊同意他大伯的話了。一算下來,他爺爺的遺産大概值一萬五,大伯二伯兩個姑姑加上陳言,一人占三千塊,他大伯分别給了他二伯兩個姑姑個三千了事。陳言對他大伯說:“大伯,我欠你一萬二,我一定會還你的。”他大伯說:“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以前大伯自己也過不去,提攜不了你,心裏也感到愧疚,現在大伯也幫不了别的啥,你這就記下了,不是在大伯臉上煽耳光嘛!”他大伯倒聽他秋瑞姐的話,把自己的房子重新蓋了一下,蓋了一棟兩層紅磚藍瓦的農家樓房,還聽别人的建議,錢再多,在手裏也是死的,要想辦法弄成活錢。于是在鎮上的街道上弄了個門面,辦了個日用小百貨商店,生意還不錯,把死錢變成活錢,細水長流,日子也咂摸得有滋有味的,隻等把秋瑞那兩個還小的妹妹和弟弟供成人才,也沒别的不了的心願了。
陳言還有個煩心事,那就是他現在發現做什麽還是要單獨辦,特别是辦這台球室,雖然他和丹江合辦,當初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方案,但兩個人在很多帳目上又扯不清,兩個月前年底紮帳的時候,他就發現丹江有意無意地把一些帳目糊弄過去了。他心想在一起都玩了好幾年了,也就算了,但總想着什麽時候找個機會把資金扯出來算了,讓丹江一個人辦去,自己再想辦法另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