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十五,我們重新回到縣城,繼續自己的逍遙生活。我家裏把我教訓了一頓,叫我好好讀書,不要一天再跟丹江陳言他們逛了,該收收心了,要不然就把自己的前程毀了。過年那幾天我重新翻看一些文學書什麽的,還真有點想好好讀書的沖動,也不是考慮到什麽前程,就是突然間我象被讀書迷住了一般。盡管我常年曠課,但學校也沒開除我,這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因爲讀書簡直對我就不在話下,晚上我随便看會兒書就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而且名列前茅,更何況我雖然曠課,但從不做什麽别的調皮搗蛋的事,這就是學校不開除我的根本原因。你們在猜我讀的是什麽學校?呵,不用多猜了,當然是丹鳳中學,縣城隻有它一家高中。但一回到縣城,我又和丹江陳言他們攪和在一起了。但我開始喜歡在晚上寫一點東西了,連我也莫名其妙,大概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堕落了,以至于現在無法自拔了。人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動物,突然就有了這麽個轉變,連自己都稀裏糊塗的。大概是心頭隐隐約約有些焦灼,感覺如果自己多年後一事無成,那将多可悲,當然不是指一般人所指的前程什麽的,我隻是隐約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把大好年華白白浪費了。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台球室新來了兩個特别的顧客,不是别的什麽人,正是來丹鳳中學實習的實習老師,兩個女的,馬上就要從商洛師專畢業了,也馬上就要登上三尺講台初爲人師爲人師表了。并不是說來學校實習的隻有她們兩個,而是有八九個吧,六女三男,但隻有這兩個特别喜歡打台球,天天實習課餘後就來這裏打台球。從年齡上來說大概更和丹江年紀相仿,比我和小玲、李月、李年、紅毅、陳言、肉蒲團要長上幾歲。
一個臉偏圓點,和李月差不多,但沒李月好看;一個臉偏瘦點,和小玲差不多,但戴了一副眼睛,文質彬彬的,也比不上小玲好看:也算相貌堂堂。她們實習老師都在初中部實習,并不在我們高中部實習,畢竟高中生年齡大一些,也相對調皮一點,她們根本沒什麽教學管理經驗,還是在初中部實習合适一點。這兩個女實習生的台球技術都不錯,李月往往都打不赢她倆,特别是瘦點的那個,打得有點神,隻有我和她能打個平手----兩人都是一杆收,别給對方機會,否則就死定了。我們倆打台球的時候有很多少年圍觀,都替我們捏了把汗,看到底鹿死誰手。我打台球也從沒遇到過這麽強悍的對手,自己又好勝,就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一把台球下來,出了一身虛汗。
丹江被這個瘦的迷住了,很佩服她的台球技術,還笑話我,“怎麽樣,這下‘胡一杆’的地位受到挑戰了吧!”這兩個女的倒也很大方,不愧是将要做老師的。經常給我們講她們大學裏發生的趣事,甚至連她們女生宿舍裏發生的趣事也給我們講。我們聽了也覺得新奇,畢竟我們幾個都沒有經曆過什麽大學生活。
丹江和她們兩個聊得不止是超越一般的起勁,大概是因爲他們年齡差不多吧。我看到丹江總是想辦法同那個瘦的講話,瞎侃一通,有時他說得那些事連我們幾個都不知道發生過沒,但那兩個女的卻被他這一套吹得暈乎了,“真的嗎,真有意思,有趣!”丹江和她們說得越高興,李月就越不高興,隻有我看到這一點了,我說過嘛,我有非凡的洞察力,别人都沒在意,丹江更沒在意,隻管和那兩個女的繼續瞎吹,有時紅毅、李年也跟着瞎摻乎幾句。我心裏想,這下真的有熱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