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說李年的愛情。鬼都看得出李年喜歡小玲,大獻殷勤,垂涎巴結,但小玲就是對他不感冒,反而對陳言和我熱絡,我自然不敢對小玲有什麽非分之想,不是我裝什麽正人君子,是我自覺龌龊,都不夠寒碜的,還配得上人家,所以也不敢存什麽奢侈的妄想虛念。
肉蒲團說得好:“你是個骨子裏都自卑的家夥,自卑成狂,所以你才去寫小說,可以在小說裏大膽地展開意淫,無法無天,說你自己多有魅力啊,豔遇不斷啊,誰都喜歡上你了、勾搭上你了,甚至争先恐後地爲你獻身,然後你還在其中思考着什麽靈與肉啊,什麽身心受到可怕的煎熬啊,弄得自己跟個祥林嫂一樣悲苦,好象這個世界欠你的了,誰都欠你200吊似的。”所以我從來不敢把自己寫的小說叫她去看,她以“畫家”的敏銳感覺和藝術知覺輕易就能看出,我可能意淫誰了,肯定能對号入座,如果他把我這些真實的心迹再告訴别人,那我還怎麽在人面前出現呢。所以我一再說,寫小說是個堕落的行爲,一旦堕落,就會上瘾,進一步惡性循環,愈堕落愈快活。
但陳言好象很喜歡李月,盡管他和李月之間已經心生怨隙,甚至他一度因爲李月是不是處女的問題而苦惱,但我仍能看出他還是很喜歡李月,我想小玲能看出來,攪和在三角關系中的丹江也能看出來,除了鬼,誰都能看出來。所以小玲對陳言也是敬而遠之,并不很親近。丹江、陳言和李月之間,我們誰也無法說清楚,因爲連李月本人也琢磨不定,所以她現在倒對兩個人都有些若即若離,也不見得對誰更親近些,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絕沒有第三個人再讓李月感冒,她就象鏡中花水中月一般-----誰都摸不着、琢磨不透了。有一段時間,因爲小玲和陳言稍微表現得熱絡了一些,實際上在我們其他人看來根本不算什麽,但李月卻因此心裏暗暗孳生妒忌,表面上強裝不在乎,但我卻看得清清除楚。因爲我有非一般人所能達到的洞察力,這也就是我能操起寫小說這種“堕落”行徑的根本原因之一,不是誰想堕落就能堕落的啊,堕落也要看天分和悟性的!
進寶還活着的時候,告訴我他有好多次發現李年不對勁,在他們睡覺熄燈後,他隐隐約約能看到李年的手在被卧裏有規律的活動,呼吸都不正常,“故意屏住呼吸,怕我聽見吧。”我能想象得到,因爲這種活動我也老做,老“搓手”了,但我的環境比李年的要好,獨立的空間,相對來說可以随心所欲,但李年在進寶還活着的時候,就有被“監督”的可能,終究不方便。所以每次看到李年有些孤苦和寂寞的時候,我也能身同感受,并不象進寶那樣對他的行爲所不齒,“我覺得他的腦子很肮髒。”
進寶年齡還是有些小,還不明白這些事情,如果他還活着,我想不過一兩年,他也會如此的,誰都一樣,必須經過那些年齡階段。但他在還未到這一步之前卻搶着去做龍王爺的乘龍快婿去了。
進寶還問:“聽人家說那對身體很有大害處,會得陽痿什麽的,那他就不怕得陽痿、早洩、花柳啊什麽病嗎?”他問得我自己也心驚膽顫,是啊,會不會因此得上陽痿、早洩什麽的,我也不明白,我估計陳言也未必說得清楚,雖然他被迫看過幾本醫藥書。但我可以肯定一點,花柳肯定是得不上的,想得也得不上,那需要很多人密切配合才可能得上。
李年的愛情全在他的一個日記本上,後來我看到了,上面有不少錯字,有些語句也不通順,約略能看得出他寫的是什麽,是他那個時候的春夢和一些奇怪的心理,我想不通他爲什麽将這些記錄下來,難道不怕别人看見而因此诋毀他嗎,難道是爲了讓我今天能看到嗎?!對了,這個日記本又是怎麽到我手裏來的,我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