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打台球的少年逐漸多了起來,有幾個想要挑戰我,我也就迎戰了,當然不帶什麽彩頭,帶彩的話,他們有多少錢,我管叫他們輸多少錢,叫他們輸個夠!他們甚至和李月打都是輸。不用多說,我當然赢了,甚至有兩個家夥合夥打我一個也是輸-----他們倆可以連着打兩杆,我自己一杆是一杆。我和他們打了幾把覺得沒勁就不打了,但牌攤子是支不起來了,紅毅不會打雙摳,李月要招呼那些打台球的主顧,小玲過到隔壁理發店去了,丹江還在修理那個什麽東西,李年在幫他,隻剩下我和陳言了。
紅毅倒蠻有興緻地看那些人打球,爲某些進球大聲叫好,我和陳言百無聊賴,就到隔壁小香港理發店去“蹲點”。此時已經有兩三個顧客等着理發了,正在理發的是一個半大的老頭,看樣子有六十多了,要求剃個光頭。慧姐正拿着寒光閃閃的剃刀在他頭頂上揮舞,每揮舞一下,頭發就被犁掉了一道,可能因爲經常剃頭吧,裸露出來的頭皮已經變得的和别的皮膚别無二緻,都變成了古銅色,不同的是古銅的底色上有一層淺淺的青色……
小玲正在爲另外一個三十多的青年剪發,小玲的手藝已經快到家了,可以獨當一面了,顧客也不再對她有什麽偏見了,除非剃頭什麽的,一般的理發下她也完全勝任。陳言湊近去看慧姐或者小玲的動作,有時幫她們遞一下毛巾剪刀什麽的,他說他自己對理發有點感興趣,順便跟她們學學手。人常說,優勢互補,耳朵聾的人眼睛尖,眼睛瞎的耳朵靈,這陳言或許因爲是色盲吧,所以對理發很有一種天賦,他就隻看看慧姐和小玲怎麽給顧客理發,竟掌握了理發的技巧。
李年現在的發型就是他給弄出來的,那次他要拿李年來練手,李年死活不肯,害怕弄壞了自己的發型,進一步破壞了自己的形象。陳言就說:“我要是真的破壞了你的發型,緻使你的形象也受到破壞的話我給你賠一百塊錢。”就在這樣的威逼利誘下,李年勉強叫他理了一下。結果,大出意料,慧姐和小玲都有些震驚,簡直不相信從沒摸過剪刀的陳言第一次就能給人理出那麽好的發型,“簡直不可能嘛,象這樣的手藝,沒個兩三年功夫是練不出來的!”
我們倆看了一會慧姐和小玲爲顧客理發,也覺得乏味了,又返回到台球室。打台球的人越來越多,十張桌子已經滿了,還有人等在旁邊,看有哪桌人要撤走的話,自己就可以去玩了。紅毅還在看一個桌子的人打球,李年在盯人、收錢,陳言幫着李月去盯人去了,丹江早已修理好東西了,正在洗自己烏黑的髒手。我初略看了看,知道哪張桌子上的人的技術還不錯,就過去看他們打球。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聽見後面桌子上打球的少年相互說着話。
一個說:“你聽說了沒,肉蒲團被打了?”
另一個一邊瞄着球一邊問:“她被打了,誰打她幹嘛?”
我回頭準備仔細聽的時候,卻看見紅毅急匆匆地趕到這張桌子旁,問,“你們剛才說什麽,誰被打了,肉蒲團被打了?!”那兩個家夥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沒說什麽。”
紅毅看他們那副德性也懶得理睬他們了,走到我跟前,“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問:“你要幹什麽,得多少?”他說:“不做什麽,有三五十塊就行了,過兩天還你。”我說,“沒什麽,你不着急還也行。”搜羅了一下自己的衣兜,隻有四十多塊錢,就給了他三十塊錢。他接過錢立即出了台球室,向右一拐走到街道上去了。
那兩個家夥看着紅毅走出去了沖着他的背影罵了句,“神經病!”接着說。“是二毛打的。”
另一個說,“好男不跟女鬥,這二毛無緣無故地打一個女的幹啥。”
前者說,“誰知道。”一推杆把黑8灌進洞去了,他又赢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