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太陽透過窗子快把我和紅毅的屁股烤熟了我們才起來,紅毅要洗臉刷牙就回家去了。我自己先洗好臉刷好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出門在巷子口吃了一份糊辣湯,兩三根油條,就奔台球室去了。
沒想到紅毅比我還先到,但他一臉晦氣。我問他:“怎麽,臉還沒洗?”他氣咻咻地不說話,我也懶得理睬他了。李月早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被他老子給打出來了。”原來他回家去洗臉刷牙,他老爸早在堂屋的沙發上黑着臉等着他了,他隻一走進堂屋,他老爸就質問:“你昨晚到哪去了?”他不說話,直接到洗臉池旁去洗臉刷牙,他老爸陰沉沉走到他跟前,看他洗臉刷牙,他正滿嘴的牙膏沫,他老爸一巴掌煽過來了。頓時牙龈出血,他老爸氣勢洶洶地繼續質問他,“那一瓶茅台酒呢?”他瞪了他老子一眼,吐了一口,牙膏沫帶着血花落到了地上,他當時還有一絲雜念在想他老媽呢,怎麽沒見她人。他老爸又煽了一耳光,“那瓶茅台酒呢?”這次他閃過去了,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算了吧,我看你是我老子,我才讓着你,你别得寸進尺得尺進丈,還來勁了是不是。”
說完他用毛巾揩了揩嘴,将毛巾向地上一扔,“對了,你們倆個談得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離婚告訴我一聲。”說完就朝外走,他老爸頓時有些頹唐下來,但還不忘那瓶茅台酒,“狗式的,那一瓶酒我還要送人哩,你把它弄到哪裏去了,快給老子弄回來。”紅毅頭也不回,“别妄想了,那瓶酒已經進我肚子了,還想要的話等我給你尿出來。”
紅毅一路氣呼呼地直接來到台球室,李月還問他有沒有帶月餅。他沒好聲氣地說:“沒有,哪來月餅給帶來。”陳言、李年和丹江看到紅毅可能在哪受氣了,正在氣頭上,就給李月眨眼色。但李月也被紅毅的口氣給逗惱了,看見丹江和李年的眼色也不理,說:“你吃炸藥了,在哪裏受的氣,跑到我面前撒氣,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幾塊月餅麽,又不是沒吃過。”紅毅被李月這麽一搶白,一時也說不出什麽話,就連嚼(也是罵的意思)帶罵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又惹得李月、李年、陳言和丹江笑了半天。
我們幾個實在沒什麽事可幹,紅毅又要叫我教他打台球,我也就教了他幾把,但他依然不開竅,我自己也着急了,沒了耐性,把杆子一放,“你自己揣摩去吧,沒見過比你還笨的。”
我和陳言、李年、李月拿出撲克打起雙摳來,丹江在修理着什麽東西,我也看不出來是做什麽用的,烏黑油膩的。
我和李月一家,陳言和李年一家,我手氣有些不順,結果李月比我還背,不大一會兒我們就輸了一盤。李月已經輸得有點惱了,就在我們陷入低谷的時候,小玲從理發店過來了,她站在李月的後面看着李月的牌不由自主地說:“這牌沒法打,全是10以下的牌,這還怎麽打。”李月也跟着嘀咕地說:“就是,手氣比腳氣還大,也不知今早怎麽了?”說着把手中的牌讓給小玲來打。小玲和我也是先輸了一陣,但很快就見起色,我們反撲陳言和李年,不一會讓他們輸了兩盤。盡管自己輸了李年還得意洋洋地奚落李月,“你看到了吧,人家才是最佳拍擋,誰是你,連牌都不會理!”
關于頭天晚上被我們捕殺的那隻狗,我們過了兩天才知道到底是誰家的,那家說走丢了狗,說的那特征什麽的都和我們吃的那隻狗完全吻合。他們家養着這隻狗卻經常忘了喂東西,有時一餓就餓了它一兩天。這狗終于着急了,揭竿而起,把鏈子掙斷了,逃了出來,沒想到卻逃到我們的面前,才脫狼窩又進虎口,反被我們給吃了。這下也算解脫了,不用再遭受什麽饑餓之苦,我們也算爲它超渡了。